苏卿予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里泛着感激的泪花,她紧抿着唇眼巴巴的望着他说:“大殿下,您真是个好人!”
秦疏远大手一挥,慷慨激昂的说道:“这有什么?说起来本宫该谢你才对呢!”
“谢我?”
“是啊,我母妃瑛嫔位份不高,平时没少被皇后刁难,难得她也有吃瘪的时候!你真……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卿予就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
“大殿下,无论如何皇后也是您的嫡母,您说这种话,不要命了?”
秦疏远掰开她的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憨厚的一笑:“本宫也只跟你说说,又没有旁人听见,怕什么?”
她头痛的扶额——难怪这位大殿下不得魏燕帝喜欢,在电视剧里,他这脑子恐怕活不过第三集!
她微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有句话叫‘隔墙有耳’,大殿下以后说话还是谨慎点的好。”
“好,本宫听你的!卿予你真是本宫的福星!春猎的时候,你一出现二皇弟就被父皇责罚了;今日皇后过寿,她又因为你被父皇申斥!本宫要深谢你呢!”
苏卿予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哭笑不得的连称‘不敢’,这话说的,好像她是瘟神似的!
走在前面的秦疏淮察觉到娘娘腔没跟上来,这才顿住脚步回头看去,谁知道一转脸就看见他们两个携手相谈甚欢的场面。
唇边勾起的弧度一点点压平,幽深的眸子里滑过一抹暗色。
这个娘娘腔,倒是有左右逢源的好本事!
他闷哼了一声,眉眼温和的笑着走过来:“大皇兄怎么走的这么慢?父皇才动怒,要是一会儿看不见你只怕又要龙颜震怒了。”
秦疏远一跺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本宫光顾着跟卿予说话,把这茬儿给忘了,真是该死!多谢你了五弟,回头本宫请你喝酒!”
说完,他就赶紧追了上去,万分恭谨的跟在魏燕帝后面。
秦疏淮斜睨着苏卿予,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丢给她:“擦擦手。”
她疑惑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在下的手不脏啊?”
他一噎,正色说道:“怎么不脏?佛堂里到处都是灰尘,一会儿到了宫宴上你还要不要用膳了?”
她仔细的想了想——也有道理啊!毕竟那些细菌都是肉眼看不见的。
苏卿予乖顺的把每一根手指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他这才满意的往收回了视线。
走到庆和殿时,文武百官和各家的命妇千金已经分列两旁入了席,最前面的位置上坐着十几位妃嫔打扮的女子,各个衣饰华丽、国色天香。
她自然的坐在了秦疏淮旁边的席位上,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面前的菜肴上瞄。
“皇上,皇后驾到——”
宫人们簇拥着魏燕帝和皇后缓步走进殿中,众人纷纷起身山呼万岁。
虽然刚才魏燕帝斥责了皇后,但在文武百官面前还是给足了她体面,两个人琴瑟和鸣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恩爱。
众臣和妃嫔们各个眉眼含笑的起来敬酒,什么‘永葆青春’、‘芳龄永驻’之类的吉祥话说了一箩筐。
苏卿予一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人虽然还坐在这,脑子却已经在盘算一会儿该先吃哪道菜了。
“给。”
她一低头,秦疏淮不动声色的把一个小小的油纸包从桌子下面递给她。
她偷瞄了一眼其乐融融的众人,鬼鬼祟祟的接了过来,打开以后顿时眼睛一亮,里面竟然是指头肚大小的牛肉干!
“您怎么会带着这个?”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秦疏淮面不改色的说道:“本宫常被父皇留下来议事,有时要饿着肚子议到深夜,便让戎泣常备着点吃食以备不时之需。”
他停顿了片刻,淡淡的补了一句:“今儿便宜你了。”
她傻笑了几声,一块一块的把牛肉干往嘴里填,动作十分迅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松鼠似的。
终于,魏燕帝压了压手,朗笑着沉声开口:“今日是皇后的芳诞,朕在宫中设宴既是国宴也是家宴,众卿和爱妃都不必拘束,一定要尽兴才好!都起筷吧!”
苏卿予一听,赶紧拿起筷子伸向她早就瞄好了的四方肉,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厚实的肉香瞬间充盈着口腔,瘦而不柴肥而不腻,十分顺口。
正当她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秦疏阔脸色阴沉的紧盯着她,突然站起身来。
“父皇、母后,苏卿予虽然不是我大魏朝的子民,但既然今日跟我等同坐一堂,想必也是真心为母后贺寿的。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卿予殿下赋诗一首,以贺母后的寿辰?”
他的话音刚落,几位得了他授意的大臣就摩拳擦掌的看向苏卿予。
无论她的诗多么精妙,他们都有法子贬低的一无是处,到时候必定让她颜面尽失!
魏燕帝沉吟了片刻,这个要求倒是也不过分,一挥手便应允了:“朕允了!”
“多谢父皇!”秦疏阔阴恻恻的睨着她,面色不善的说道:“那就有劳卿予殿下了。”
苏卿予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食物,她飞快的咀嚼着,伸着脖子把东西咽到肚子里以后,傻乎乎的憨笑着:“二殿下恕罪,在下文不成、武不就,实在不敢献丑。”
“要不……在下敬皇后娘娘一杯酒,祝娘娘年年福寿康宁!”
他冷哼了一声,不依不饶的道:“卿予殿下身为夏国皇子,难道连首诗都作不出来吗?你分明是在搪塞本宫!”
“在下真的不会作诗,不然劳烦二殿下给在下打个样儿?”
秦疏阔一甩衣袖,不急不缓的开口:“东风解发扬春意,海棠独立方倾城。南山万寿殷勤献,日月同辉照苍穹。”
“好!好诗啊好诗!”苏卿予连连叫好,一脸赤诚的拍着巴掌。
他得意的一挑眉,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突然回过神来——明明是他在刁难苏卿予,怎么倒成了是他在作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