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生死
春日阳光下，江南抬头穿过竹叶的间隙望去，远处的山是一片片青绿色，一层浅着一层，晃得他有些眼晕。
早在苍龙岭上马正道言语间向他透露华山派可能会有巨变，这一点他毫不意外也不关心，江湖中都知道华山派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江南也不会去管华山上任何一个人但木书剑是个例外，故人之后传道之恩不得不报，至于传授剑法是理所应当之事，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
“唉！小子你要是过了这一关，老子就不糊弄你了。”江南望着远处的竹林叹了口气。
木书剑盘坐在一根硕大的竹子旁默念经文，一个时辰过去但怎么也找不到对敌时的那种感觉，任他穷尽所有办法，体内没有一丝异动连那燥热的力量都没有出现过，身体好似回到了从前那种寂若死水一般。
“呼”
木书剑睁开眼来，索性将江南给与的丹药一口吞下，这丹药到了嗓子眼又其苦无比，木书剑捂住嘴顶着呕吐感强行将其咽下。
恶心感莫约持续了半个时辰就慢慢消退了，这半个时辰里木书剑先是起身舞剑又端坐念经，但还是一无所获。
木书剑苦笑着抬头环顾四周，遍地的残尸断肢，一滴滴的血液不紧不慢的滴在地上将这土地都染成了红色。
“啪嗒！”
木书剑回头一看不远处有一只野狼正优雅的用前爪挑拣着碎尸块，然后前爪再将挑好的尸块插上，最后满意的用利齿撕咬着。
这一切都真切的发生在木书剑眼前，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到这野狼是否成精了，一道灰黑色的影子便窜到身前。
木书剑侧身一滚，堪堪躲过去，野狼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木书剑，除了让木书剑感到寒意的目光它脸上竟然有一丝人样的微笑。
“嗷呜！”
野狼抬颈一吼，像一道灰色的闪电向木书剑袭去。
木书剑将剑抽出横置于胸前，猛地抬手朝着狼头向下一劈，没有想象中被宝剑一分为二的狼身，这野狼飞跃扑来，眼看就要被宝剑劈开，竟然如同练家子一般侧过身来，利爪爪向木书剑胸前。
一道道血花飞溅，木书剑胸口吃痛，持剑向下一撩将野狼击退，低头一看胸间的伤口，分明能看到一截截骨头。
不知道为何，这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此时木书剑却觉得一点也不疼，只是一股热血涌入脑袋，恨不得生吃了这野狼。
面对着木书剑愤怒的眼神，这野狼似乎是通晓人性一般，它只是舔了舔爪间的血肉，脸上的笑容又再像人一分。
木书剑忽然感觉那股力量又遍布全身，他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手握着剑发了疯一样向野狼杀去。
或许与狼相比此刻的木书剑更像是没有灵智的畜生。
“有人道焉，杀之！有地道焉，杀之！有天道焉杀之！...”
木书剑默念着经文，体内一股狂躁的力量涌现，那种杀戮的快感再次支配着木书剑，手中的剑法愈加的诡异，冲到野狼身前只是一刺便刺穿了野狼的头颅。
没了生机的野狼站着一动不动，木书剑用力一甩却又甩不掉，只好用力将剑从野狼的头颅中抽出。
恍惚间木书剑又看到野狼那人模人样的笑容，那种轻蔑的笑让木书剑极为恼火。
“啊！”木书剑又挥剑将野狼狠狠斩成两截。
清风吹来，竹林间嘈嘈杂杂好像有许多声音，木书剑看着地上的狼尸有一瞬间他觉得这分明是一根竹子，但他甩了甩头再一看地上血淋淋的狼头告诉他这就是一只狼。
水滴顺着木书剑的额头滴下来，木书剑摸了摸额头，又抬头看了看天，直到雨水打在脸上他才意识到原来是下雨了。
木书剑闭上眼，贪婪的感受着三才杀剑带来的力量，每体会一次这种力量带给身体的愉悦感都会木书剑就越沉溺于其中，而雨点打在身上越来越重，雨点敲打着竹林时断时续声音好像都可以被忘记。
“王掌门，贵公子可能无法修内力了!”正当木书剑感受着体内玄妙之时一个苍老又无奈的声音如同这场雨的声音一样不讲道理的冲到木书剑的脑海中。
“滚！”木书剑此刻在内心里咆哮着，就像他第一次摸到剑时舍不得离开剑一秒一样决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
“你们看！就是他掌门之子修不了内力！”
“啊！不会吧”
“嘘，他来了”
木书剑紧闭着双眼，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嘶呼！嘶呼！凝神！”
“答应阿娘，剑儿一定要快乐的活下去好么？”
木书剑死死的握着剑柄，牙关紧咬着发出咯咯的响声。
“师弟，你看看我为无剑法又精进了！”
“师弟若是不行就别勉强了，免得伤了自己”
“阿弟，阿姐要是能帮得上阿爹一点忙也好。”
.......
“嗷呜！”
木书剑睁开眼来一眼望去四周竹林里不知为何又跑出许许多多的野狼，每一只脸上都带着那轻蔑的笑容。
“去死！你们都去死！！！”木书剑再也忍不住疯狂的挥舞剑冲向狼群。
抬手一斩，一只野狼便被斩得细碎，体内那神秘的力量更加蓬勃这让木书剑变得更加疯狂更加乘醉其中。
“哈哈！”木书剑每一招一式都会把一只野狼斩得细碎，一边杀着野狼一边哈哈大笑。
.......
翌日清晨
江南打了个哈欠从地上起来把披风从还躺在地上安安静静睡觉的阿言身扯下来上。
“小鬼起床了！”江南脚上那双泥淖的布鞋在阿言的身上蹭了蹭。
阿言从睡梦中醒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老爷爷你是谁？可以送阿言回家么？”
江南蹲下来看着阿言，一张驴脸拉得老长，脸上的笑容硬住“小鬼，你还是昨天的样子可爱一点。”
“昨天？老爷爷你肯定说的是姐姐吧，姐姐她很听话的阿爹都说她很乖呢！”阿言眼睛弯成月牙笑着说道。
“走！”
江南也不多说揪着阿言的衣领把女童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抗在肩上向竹林里走去。
“爷爷你会带阿言回家么？”
“爷爷你见过老鹰么？
“爷爷！你.....”
阿言趴在江南肩上倒也不乱动，只是不停的问问题，哪怕江南毫不理睬她，她也高兴极了眼睛一会看这一会看那，每当江南走过不平稳的路时带着她抖动那么一下，她也会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江南实在被这小姑娘烦的不行，索性将阿言放下呲着牙说道“我这个人最讨厌不会自己走路的小孩了，但是我喜欢吃小孩！”
江南这副尊容和着种神情只怕是幼虎也会害怕，那成想阿言倒是捂着嘴笑得更为开心“咯咯咯！爷爷你是在吓阿言对不对？阿言很听话会自己走路的！”
“哼”被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拆穿，江南多少有点挂不住脸，这要是有旁人估摸着他会要杀人灭口。
“爷爷我们走吧！”阿言一双稚嫩的小手握着江南粗糙的大拇指，拉着江南就要往前走。
“唉！”江南看着身前的女童叹了口气。
他娘的！这几天都在走背字，因为嘴欠答应了这世上他最讨厌的和尚而救下了世上他第二第三讨厌的女人和小孩，如今这个麻烦的女童说不定将来还要变成一个小尼姑，想到这江南就头痛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