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争锋
第八章 争锋
许未言和泰山派其他弟子也都执弟子礼依次拜去。
右首白发道人却开口道“未言,过来”
许未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挂上了笑容,走到白发道人面前缓缓一礼。
“马师叔”
“手”
马正道一手搭在许未言脉上,不过片刻马正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修的可是天门剑法?内力精纯,气脉通顺,是个好苗子,齐鲁三杰不错,不错,不错!还是后生可畏啊”连说三个不错端起茶盏便喝了一口。
坐在右列的七位剑宗长老也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左首泰山掌门王清玄开口道“英白,你带泰山派弟子去客房。”
“是”
李英白正要带着众人下去,突然马正道又摆了摆手开口道“去吧”
许未言极快的瞄了眼王清玄见其脸色不好便赶紧一礼
“是”
…
许未言跟着李英白出了紫阳殿,心中不由感叹,连在外人面前下令也要明争暗斗,华山剑气之争已经如此严重。
六十年前丹鼎一派势大,华山派乃丹鼎一脉所创,当时华山气宗携大势邀符箓一脉入华山,明面上说是止两派之戈,实际上却是觊觎天师除魔剑经,再灭剑宗以谋道统,没想到三十年前丹鼎一派突逢巨变,这三十年气宗每况愈下,现在连气宗掌门人都想联合泰山派来压住剑宗之势,真是天道有轮回。
紫阳殿内此时只剩下马应源这掌门大弟子。
华山掌门王清玄对自己这个大弟子极为满意,武功修为稳压同辈,处理事务也井井有条,唯独马正道远房侄子这个身份始终是王清玄心中的一道刺,唯一的弟子与女儿王心茗情意相投本来天赐良缘。
可现在丹鼎一脉所剩无几,苦苦支撑又有何用而且符箓一脉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是能得到泰山派的支持,他就还能坐在华山掌门的位置上,哪怕华山从此无气宗也可以,欺师灭祖之事他王清玄也做得。
王清玄看着马应源想到这回还让他前去泰山下庚贴心中颇为愧疚,一改往日严肃的语气,轻声道“应源,你也下去吧,晚上和书剑一起来紫阳殿吃饭”
“是”马应源一丝不苟地行了一礼便走出了紫阳殿。
殿中已无晚辈,两宗宿老们又剑拔弩张起来,殿中一时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马正道拍了下椅子站了起来朗声道“若无他事,我等便回西峰了”刚说完七位剑宗长老也一同起身。
“放肆,掌门在这轮得到你马正道下令?”坐在气宗一列末尾的一个青年人赫然提剑起身。
“黄口小儿!”马正道身旁一长老径直向那青年长老走去。
王清玄见状猛的一拍,坐下椅子一瞬间便四散而飞“够了!”
“清吾师弟,正心师兄,都坐下!”
赵清吾到也明白师兄的意思只是心中不平才甩了甩衣袖愤恨不平的坐下。
马正心则是看向马正道,见马正道坐下他才跟着坐下。
“就一件事,山东那边的商铺我已经让清海师兄全数交给泰山派,从今日起清海师兄便负责与正心师兄一起教导尚在打熬筋骨的弟子”王清玄说完便头也不回向殿后走去。
大殿内顿时寂静无声。
沧清海看着碎落一地的木块,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二十年间真是物是人非,当年他还是华山派大弟子时,剑气二宗不说如同一家,也称得上是同气连枝,如今当初刚入门下的王师弟意外成了掌门,而从小一同长大的马师弟成为剑宗之首,剑气两宗如今势同水火。”
“哎,罢了,不论如何我也不是华山派大师兄了”
沧清海叹了口气起身向四周同门一礼“各位师兄弟,我先回房休息了”
“沧师兄,多年未见可来莲剑峰一叙?”马正道走到沧清海面前行了一礼颇为郑重。
沧清海愣了愣神仿佛又看到那个整日跟在自己身后的马师弟。
其他五位气宗长老神情虽有些不悦却依旧坐着没说什么。
唯独坐在气宗末尾的赵清吾盯着沧清海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沧清海刚回过神来,如今剑气两宗争锋相对,自己不过想回华山终老便又回了一礼苦笑道“多谢师弟好意,只是这些年羁旅劳顿,回到华山只愿寻一归处终老”说罢转身便走。
马正道看着沧清海离去的背影朗声道“无妨,师兄若是紫阳峰待的不满意了,尽管来莲剑峰”
又低声向五位气宗长老道“几位也是一样”
说罢带着气宗长老们离开紫阳殿。
剩下几位气宗长老也都各怀心事散去,偌大的紫阳殿已是空无一人,唯有三清祖师道像与香炉上燃烧殆尽的两根香烛。
…
木书剑正招呼着杂事堂的几位杂役弟子,从挑夫担子上卸下礼品,又吩咐管事核对清单。
“师弟今日还回莲剑峰么?”何处家拿着一身崭新的华山弟子服问道。
“不回了,得去看看阿姐,师兄你先走吧”
木书剑脱下衣服一把扔给何处家
“师弟小心些!”何处家一手连忙接着手指慢慢的揉搓着袖口,呆呆地笑着。
木书剑一把拿过何处家手里的新衣裳换上又揶揄道“又不是什么宝贝,瞧你那样”
何处家默不作声只是嘿嘿一笑拿着衣裳便快步出了杂役堂。
木书剑理了理衣服大声道“王管事!王管事!”
正在院里核对清单的王管事连忙跑到了木书剑跟前“公子,有什么吩咐?”
“待会这些挑夫兄弟们忙完记得备上酒肉”
“公子,这…”王管事支支吾吾怕将此事应承下来。
“这什么这!你就跟齐师叔说是我叫你安排的”
“知道!知道!公子要不要给你也备上一桌?昨日刚到了几坛江南的杏花春”听闻此话王管事立马哈着腰换了一副模样。
木书剑咽了口唾沫,肚子里的酒虫又在闹腾,又想到阿姐还在等自己,若是喝了酒去阿姐又该生气了。
可这江南的杏花春也只是饮过一回,那滋味喝上一口如同含玉石在口,喉中又有一丝甘甜,至腹中如春暖花开,暖阳覆体。
想到此处,酒瘾便再也打不住,木书剑拿起酒葫芦将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拿去,装满”
王管事双手接过葫芦不过片刻就又出来。
“公子”王管事双手递上葫芦。
木书剑拿过葫芦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
“公子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王管事哈着腰一张老脸一笑五官都挤在一起。
木书剑摆了摆手“老穆,过来”
不远处正在卸货的老穆赶忙拍了拍衣上的灰尘,快步走来。
木书剑拍着王管事的肩膀对老穆说道“这是王管事,你要是有啥事就找他,待会他会给兄弟们安排酒肉”
老穆对着王管事郑重一礼“王管事,多谢照顾”
木书剑又拍了拍老穆的肩膀笑着道“也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
又对着王管事说道“老穆是我兄弟,劳烦王管事多多照顾!”
王管事连忙朝老穆一礼腰又低了两分笑着道“应该的,既然是公子的兄弟那就谈不上照顾”
“那好,你们二人聊吧”说罢木书剑就大步向门外走去,留下老穆与王管事面面相觑,这王管事倒也老成,率先开口,领着老穆进入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