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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我们的孩子没了

飞机着陆,苏萌萌还咬着顾青洲的手臂,她被空姐抬上支架。

鲜血不只在口腔中蔓延开,她经过的地上一滴滴的血刺目。

“苏萌萌!苏萌萌!”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大呼她的名字,就是希望她能一直保持清醒。

“先生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手术室门口的灯由绿色变为红色。

顾青洲不顾手臂上一直流血,解锁手机,拨通了爸爸妈妈的电话,先是顾父顾母的。

“爸妈来不及解释,萌萌要生了,我叫助理买好机票你们飞来。”

“真的?”

“是,快来。”

顾青洲挂掉后打通顾父顾母的电话,“爸妈,你们儿媳妇要生了快来,我叫小马哥买好机票!”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

“还收拾啥东西,直接走!”

在飞机上,空姐给萌萌做呼吸的时候,他早让小马哥立刻买好重庆飞北京的机票和南昌飞北京的机票。时间必须是在今天。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等待自己的孩子降世,她不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母子平安既可。

他焦急地等待着,急得来回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于是他就在手术室门口,开来回回的走,时不时张望门。

山茶和沈君泽也来了,他们的飞机晚了一班,等他们着陆时从小马哥那里得知消息,赶来了医院。小马哥向沈君泽求助公司系统,沈君泽是哈佛大学计算机毕业的研究生。

由于当天的机票真的没有了,要不是沈君泽,他们不会这么快来到北京。

外面一下变得人多起来,山茶可乐,A姐还有沈君泽。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站在外面等候。唯有沈君泽坐在门口的靠椅上,点燃一根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给收了回去。

“顾青洲,如果老婆和孩子只能抱一个,你选谁?”沈君泽饶有兴致的问他。

“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不会发生,要真这样,你怎么选?”

顾青洲揪起他的衣领,山茶立刻冲上前,夹在两人中间。

顾青洲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要是真有那种情况,我选她!”

沈君泽的嘴像开了光,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就问谁是孕妇最亲的家属。

“我是她丈夫。”

“孕妇情况不容乐观,两个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

顾青洲怒视沈君泽,安奈住内心的火苗,他告诉自己要理智。

“如果我说都要保住呢?”

“我们只能说很抱歉...”医生低下头。

顾青洲大哄道:“不行你们这家医院就不要想开下去!”

医生这才抬起头来开,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你真的是本人?”

顾青洲失去了耐心,“我要都活着。”

“很抱歉,我们只能说尽力...”

“你别为难医生,”沈君泽站起来,“保大人。”

“你是?”

“我什么都不是,我替他说。”

“保大人。”

医生得到答案后,进去了。

“你不怕她恨你?”

“怕,她要恨,就让她好好活着恨我。”

四个小时,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变绿,医生和护士推着一张床出来。顾青洲守护在床边,寸步不离。苏萌萌做的是剖腹产。

孩子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怕顾青洲看见过于难过,山茶和沈君泽拦住没让他去。

“见他们最后一面,我可以。”

“你不能见!”小马哥也拦住他,顾青洲从签字的那一刻开始,面无表情,平静的如同一摊死水。越是过于平静越是可怕。

“孩子走了就走了,看了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你没有过,当然会这么说!”

“顾青洲你清醒点!”

“是没了没了!活着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消息已经拦不住了!先是你和张玉凉的丑闻再是你抛弃柳如烟,最后妻子怀孕生产!你知道现在医院被堵满了人吗!”

小马哥哄叫道:“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她!”

他不让他去看,就是因为他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苏萌萌怀的是龙凤胎,哥哥比妹妹先出来,顾青洲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所需要的一切物品是添了又添。这些都用不上了。

他绝望的闭眼,声音几近颤抖:“好...我不见...”

走廊里安排了好几名保镖,站岗。这一层被封锁,能通过的只有护士长和舒树,还有顾青洲,山茶和沈君泽。A姐作为保镖守在门外。

一缕眼光偷偷爬上她的眉梢,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颜色。顾青洲将棉签打湿,亲亲沾她的裂唇。她还处于昏迷状态,水根本就喝不下去。于是顾青洲便自己先喝,在喂给她喝。

起初水会流出来,他便吻的更深入,为她将水送进她干枯的塘。

第二天,顾父和顾母先赶到,前去接机的小马哥说明了情况。

顾母哭了,顾父阴沉着脸不说话,车子就这样一路开到医院。

“前门进不去了,我们绕后门走。”

小马哥左顾右盼,再三确定没人后迅速下车,打开后车门。

直到平安护送顾父顾母坐上电梯,他心底的那口气可算是通了。

“哟!”

“这是保镖。”小马哥连忙解释。

“哦哦。”保镖比顾父高了整整一个头,身子挺拔,看起来就不好惹。

“叔叔阿姨,进去时麻烦你们不要责怪顾哥,你们肯定也看了新闻,现在他状态不好,媳妇也一直昏睡,一下两个孩子也没了...只能说互相理解吧!”

“我懂我懂,做父母的怎么会怪自己的孩子呢!这一路我的心可疼可疼了...”

儿子给自己打电话时,可开心了,那语气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宝贝。现在作为母亲的,怎么忍心怪他?心疼还来不及。

“咚咚...”

顾青洲以为是换水的护士长,便没有在意,有气无力地说一声“进来”后,再也没了声音。

顾母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她强忍住泪水,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哽咽,她问:“青洲,吃饭了没?”顾青洲迅速转过头,看见是母亲。

“妈...”

“爸...”

“你们可以不用来,是我的错。”

“你哪里的错?瞎说什么,这走了就是走了,好好珍惜还在身边的人。作为男人,爸爸明白你心里的苦,可是男人,有妻子,就要撑起这个家,要有担当和责任!”

“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可我儿子和儿媳妇也是没了,爸爸也不想活下去了。”

“爸...你不要这么说!”

“爸懂你,在你之前,爸还有个孩子,生下来了,只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延续她的生命,甚至把我的命给她都可以...”

“人活着,有时候好像必须放弃珍贵的事物,对吧,爸?”

“嗯,失去了才会有得到。你的得到,或许是别人失去的,别人失去的,可能就是你所得到的。”

医院的天台上,顾青洲和父亲并排站着,顾青洲的心境好多了。

回到病房时令他心一空,躺在病床上的苏萌萌不见了!

惨白的床上还有褶皱,枕头上平静地躺着一封信。

顾宝:

希望你不要吓到,也不要生气,好好读完这份信。如果有人问我,在这个世上我最希望谁成功,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你。还有,就是因为你太珍贵了,所以我宁愿失去你,也不愿你因我而失去你努力的所有。我想和你离婚,你一定又会说我的理由很怪吧。

我希望你先做好目前该做的事,我也很喜欢你,顾宝。只要我发生一点小事,就会飞奔过来的你。但另一方面也感到有压力。你太优秀了,优秀的我只能愣在原地,我努力向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我没法看着我的太阳因为一朵乌云,而失去了它原本的光。

现在除了我,你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你的事业上,你热爱的演艺事业,还有音乐,都是十分需要精力的。我想看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听你发自内心的爽朗的笑......

你那么聪明,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先完成那些你该做的事,比如说你的梦想,成为全球影帝,能在北京鸟巢开演唱会。下一次,我们以帅气的模样再次相见吧。没有你的日子我会努力慢慢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我也会努力生活,我怕我提出离婚,你会说不要,所以才用这封信代替,你应该没有哭吧?如果我让你哭了,我向你道歉。

压在箱底的结婚证,我一直愿意相信,他们是真的,我们是真的。

我们的梦

她伏案执笔,他头枕与她身旁,就连笔尖与纸间的摩擦,也变得弱小起来。她借着月光,偷来的医院药单和笔,写下这封信。

那白纸上的痕,是她的泪一滴一滴悄无声息的开花。

顾青洲,你总是自作聪明,以为我不知道。

顾青洲让所有的人去找,他一直不肯用的权利动用起来,封锁了整个医院。

整个楼道都是保镖,苏萌萌醒了,也不可能自己能逃出去。能帮她并且能进来的,只有山茶,沈君泽,还有A姐。

顾青洲没有之前的好脾气,整个人变得阴冷起来,小马哥知道,这是将要有不好事情发生的前兆。搞不好,会出人命!

整个病房的气温也从二十多度一下直降逼近零,小马哥站在旁边,离他最近,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一个一个来,先从保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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