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树和金雅同居了,苏萌萌是看了朋友圈才知道。
早在几天前,苏萌萌就出院了,顾青洲的状况没有那么乐观,还要再留院观察几天。苏萌萌原本想陪他,被舒树和顾青洲连同赶了回去。理由长期待在医院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不好,强制让她回去。
有一天,也就是山茶给她讲了,不然她怎么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
金雅说:“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去睡了,晚安。”
说完飞快进了主卧,关上门。听着客厅里的他,似乎一直没动。金雅靠着门,微微喘息了一会儿,低头看着门锁,居然犹豫了一下,感觉锁门有点矫情,不锁有好像很放荡。最后还是用很轻很轻的动作锁上了,心里希望他还没有听见。
等金雅洗好澡,身体好像清凉下来,心里却似乎还有一团小火苗,始终难灭。金雅换好睡衣,躺在她那两米宽的大床上,仔细听着外头,似乎已没了什么动静。舒树应该已洗完澡了。这令金雅放下心来,可心里又有点空荡荡的。其实金雅想依偎着他,想和他多说一些话,多些亲吻亲密,想要再多得到那甜蜜悸动得令人沉沦的爱,只是这样而已。
过了一会儿,金雅正准备关灯睡,却听到敲门声,“金雅。”
我说:“有什么事?”
舒树说:“你先开门。”
我没想太多,光脚下地,打开门,心头微微一震。
客厅的灯已被他关了,次卧的也不见灯光。他约莫是洗澡还有一阵了,头发微湿,只穿了间暖白色的T恤和休闲短裤。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看来是刚抽完烟。
“什么事?”金雅问。
他沉默了一瞬,说:“没什么,睡前来看看你。”
金雅心头一暖:“哦。”
然后,舒树说了一句话。金雅后来都认为这是他这辈子最无耻的一句话。
他说:“我进去坐会。”
金雅虽然看书无数,还算是个写爱情故事的高手,但真的一遇到实战,还是太单纯。也许是深夜,又跟他共处一室,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也不清楚,于是金雅就让他进来了。
金雅的卧室里只有床,衣柜,并没有椅子,他在床边坐下,明明很大的卧室,一下子显得局促起来。金雅只好在床尾另一头坐下,他们俩都静了一会。窗帘之前也被金雅拉上了,只有柔和的橘光。
“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多久了?”他问。
金雅答:“一年多了吧。”
“平时除了演出,都干什么?”
金雅感觉有点新鲜,又有些温暖,因为自从我们相遇后,似乎都一直被命运推着走,很少像这样聊聊生活,聊聊家常。
金雅答:“看看剧啊,出去瞎逛,满大街找吃的。你呢?就待在医院看病?”
他点头。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吗?”
他笑了一下,摇头,说:“明明就是现在,但回想起来,却像隔了半辈子那么远。”
“你并不无趣。”金雅立刻说,“其实你很勇敢。”
舒树没有说话,我们之间只隔了一臂距离。他的身体忽然一动,就倾斜过来,把金雅拉过去了十几公分。金雅心头一跳,不知怎地,人已在他怀里。此刻周围寂静无比,灯光是寂静的,墙壁是寂静的,空气也是寂静的,却仿佛有没有颜色的火,在我们身边燃烧着。他让金雅的头靠在他肩上,一只手却轻轻抚摸着金雅的脸,低声说:“金雅,我很想你。即使你就在我面前,我也很想你。”
金雅轻声说:“我也是。”她感觉到她的心在发抖。
他抱着她倒在床上,劈头盖脸就吻下来。
那吻是滚烫的,那手指是有力的,那呼吸是战栗的。他是个高大的男人,他的世界空旷却漫溢,如今,他像是执意要把她融入他的世界。他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达成某个目的,所以吻的很耐心,也很...全面。他从她的额头吻起,脸颊,在嘴唇留恋很久,而后低下头,埋进肩窝。
“金雅...亲爱的...”那含糊低语,是这刚强又柔暖的男人的咒语。
仅仅这样,就令我的身体紧绷得厉害,可有瘫软的厉害。
金雅感受到他在脱她的上衣,下意识伸手阻止,然后立刻把他手扣住。
她想挣扎,他笑了,很低很重的笑。然后他居然把她的手折过来,压在她身体下面,她的心怦怦跳,紧张的快要死了。
然后,他将手伸在她的衣裙之下……
第一次他们结束的很快,可是他根本没有松开她的手。
看着他昏沉的眼,修长的手指,她才明白,他这是当真了。
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金雅捡起地上的衣服优雅的逃离。
“我眼中的他,仅仅是个医生。”
不知道舒树听到会是什么反应。金雅是我托山茶帮忙绑来的,
“主要叫你来还是因为选秀。”
“平常我就有说过,一定要注意,这下你跟舒树,让我怎么办?”
舒树不会将此事大肆宣扬,哪怕在她成名之后。金雅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苏萌萌不知道?
“能怎么办,有我爸不会有事的。”金雅满不在乎的态度苏萌萌已经渐渐习惯了。
现在哪怕从金雅口中说她有个孩子她都信。
只不过争取来了的机会,不能抛弃不理。怎么样都要上吧。
“选我你后悔吗?”金雅问她。
苏萌萌坚定异常的说:“不会。”
她相信她可以,只不过现在不可以。慢慢来,年轻不怕时间。
况且金雅最不缺资源和金钱。
“可我后悔了,我不想当什么明星了,我也想跟你一样,抱个大腿,无忧无虑。”
“你不一直都无忧无虑吗?”
“你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钱和资源,而就这两样,是大部分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
金雅翻包的动作停止,她嘲讽道:“我除了这两样,什么都没有。”
六岁开始学钢琴,一年下来平均每天练习超12个小时,童年除了钢琴,还有舞蹈,还有书法。
除了这些,童年里再也找不出别的事或人。更不要提可以和小伙伴一起玩,下课后奔向小卖部。
原本完全可以读名牌大学的金雅,结果来了北京的大专。
“我去参加选秀。”
“好好准备。”
“好,话说你肚子越来越大,疼吗?”
苏萌萌摇头又点头,“不疼,很难受。”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要小孩!”
“话可别说太早!”苏萌萌提醒她,也在提醒自己。
肚子一天一天变大,走起路来很吃力。山茶说苏萌萌的肚子比平常怀孕五个月的人还要大。录取通知书落在茶几下面装了灰。
若不是学校打电话来,苏萌萌怕是忘记了自己考过了。
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我迷迷糊糊,时梦时醒。
顾青洲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周围全是水,把我淹没。还有某种雪一般的光泽。突然又好几只手,出现在顾青洲头顶,在拉扯顾青洲,寻找顾青洲。
顾青洲一生冷汗,一下子就醒了。周围还是一片寂静,苏萌萌走了进来。
顾青洲缩在毛毯里,望着苏萌萌。
从心理学的角度,梦到高楼,水草,蛇之类的纠缠,大概都代表着不安和恐惧吧。
顾青洲的心,原本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安。
苏萌萌察觉到顾青洲的脸色,伸手抱住顾青洲,问:“做噩梦了?”
顾青洲点点头。
苏萌萌低下头,脸贴着顾青洲,冰冷而熟悉的触感。
苏萌萌说:“总算有点修理工的样子啦。”
顾青洲问:“因为胡子?你就那么喜欢我的样子?”
苏萌萌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干净的面目,略显清冷高大的身材,T恤休闲裤,硬朗而不失书卷气,其实更接近男生的样子。
苏萌萌说:“我可不可以喜欢你现在的灵魂,加上一年后的躯体?”
顾青洲在苏萌萌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坏女人。”
那个时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尽管总是在时空中流离,尽管每一个转身都短暂仓促,可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危机四伏,每一刻也都是甜蜜的。足以令我们忘却所有,刹那就沉入那只有彼此体味的甜蜜痛楚中。
我们后来回家等了半个多月。
景皓既然已经准备行动,就不能允许我们插手。虽然景皓是一名优秀的刑警,据舒树和顾青洲描述,但我们不会在这是去添乱。
白天时,顾青洲留在家里陪伴苏萌萌,白天看起来毫无异样,可一到了晚上,苏萌萌坐卧难安,无法入睡,更无法侧着睡。顾青洲成了人形抱枕,帮苏萌萌垫着点。
消息传来,是在第三天凌晨,顾青洲接到景皓的电话,车祸并非意外,叫我们马山去警察局。顾青洲不放心将苏萌萌一个人丢在家里,山茶今晚加班,不得不将她带在身边。
景皓在他办公室看见我们,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熬了通宵的他眼眶通红,他先是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没说活。
顾青洲问:“苏萌情况?”
景皓盯着我们,说:“我们在撞击的车上,车垫下发现一根头发,经过DNA鉴定对比,我国并没有这个人。”
“现在已联合海外基因库,一起查找。”
“要不是顾青洲的身份摆在那里,这恐怕很难再继续查下去。”
苏萌萌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沉下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