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水深,我的心都在打颤了。额头上,渗满了豆大冷汗。
大牛看着井底,眉头微皱:“唐子,真要下去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打量着井底。
忽然间,在那水中的倒影中,我看一张阴森苍白的脸,夹在我和大牛之间。
“啊……”
吓的我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惶恐的看着周围。
突兀的动作,把大牛吓的草容失色,紧张道:“怎么了???”
我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道:“刚才,刚才我们身旁有人。”
一下子大牛就紧张了起来。连忙看了看四围,周围空空如也。
都是一些杂草丛,哪里有什么人影。
自从村里闹鬼,古井传出奇怪的叫声之后,别说是来古井这里了,就是晚上,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足不出户,生怕招惹了脏东西。
大牛满脸的疑惑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大晚上的,有谁敢来这种地方??”
刚才,就在刚才,井水里,我真的看到了一张人脸,还披头散发的,夹在我们中间。
我惊魂未定的疑惑道:“刚才在那井水里,你没有看到那个倒影吗??”
大牛眉头紧皱,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啊,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吧。”
奇了怪了。
那么明显的一个倒影,怎么大牛就看不见呢???
忽然间,我就想起了在那郊区乱葬厂的时候,明明我看见了那树上倒挂的阴鬼,可爷爷和大牛完全看不见。
难道是因为我天生幽冥眼,能够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还是因为刚才,我因为情绪紧张,真的看花了眼?
我很疑惑。
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却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我太过紧张了吧。
大牛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当我们再次趴在井口看向井底的时候,水中也只有我俩的倒影。
“你们来了……”
正当我们仔细看着水面的时候,突然一声轻唤,吓的我俩亡魂皆冒。
这一次,大牛也听的清清楚楚。
当即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筒,神情紧张的照着周围:“谁……谁??”
刚才我们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任何的人影,怎么突然之间,会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这一次,不仅是我,就连大牛也听的一清二楚。
瞬间头皮炸裂,这个地方真是邪乎。
猛然间,大牛瞳孔骤然一缩,急忙拿着手电筒,对着草丛深处照去。
之间,草丛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着实没有料到,这里,居然还有人?
那道人影,应藏在嘿嘿的高龄帽子,看不清容貌,但从气质这一块,给人一种强大的气场压制。
他逐渐向我们走来。
顿时间,大牛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铁锹,战战兢兢的道:“你……你是谁?别……别过来?我……我可是练过的。”
深更半夜荒井处,诡异的乍现一个人,着实让人紧张了起来。
若真是阴鬼,咱们想逃也逃不掉,毕竟那阴鬼的速度,我可是亲有体会。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咱们半碗村来了这么多的阴阳师,这个阴鬼居然还敢现身?
显然是有些不合情理。
我眉头微皱,手里紧张的捏着一把石灰。
待得那人靠近的时候,这才看清了那人的脸庞。
原来是阴阳大师乔忠诚。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啊,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
“大师,你,你怎么来了?”我一脸诧异的打起了招呼。
乔忠诚面色阴郁的道:“呵呵,我要是来晚点的话,你们俩可就死在这井里了。”
闻言,大牛的脸都吓的惨白了。
我手中的下井绳也不由得一紧。
他见我吓了一大跳,悠悠的开口道:“你是不是想下去捞那块黑冥石?”
轰隆隆……
我虎躯一震,想不到,他居然知道我今晚前来的目的?
他跟我说,十二年前,半碗村天降暴雨,河口决堤,突发大水,洪水泛滥,地里的庄稼都被淹没,老百姓苦不堪言。
洪水泛滥之后,政府立马安排人员赈水灾,救援队到达村子一番考察之后,决定着派人手开沟引渠,把洪水引到河里便可解决。
可事与愿违,不论那些人怎么努力引流,洪水就是丝毫不退,反而水位还有上涨的趋势。
夜晚,几日天降暴雨,情况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
一些村民的房屋都被大水冲垮,饲养的家禽,也都被大水冲走。没办法,很多村民只好躲在自己的房顶上,避免灾难。
水势汹汹,愈演愈烈。
一群人无可奈何,水势凶猛,就连救援队也被困在了山上。
几天下,很多村民都发现了异常,这大雨下的有些奇特,连续不断,而且朝云暮雨往不间断,浓云又以后山顶最为稠密。
爷爷马上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简单的天气问题,当即就发现了问题之所在,说这一切是因为后山下有一道地气发生了变化,才导致了阴阳失调,大雨不断,要想侧底治涝,必须要有东西镇住这一道地气。
村民们就询问需要什么东西,爷爷说想要镇压这地气,需要一块镇阴碑,只有那种天地奇碑方能镇的住一方地脉,可村民们压根就没听说过镇阴碑。
救援队的人一听,只觉得扯淡,认为是农村的封建迷信,根本不可信。
他们认为,这种暴雨天气,是自然天灾。只是各地方的气候,因为气流的缘故,浓云都聚集到了一起,这才引发了洪灾。
爷爷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风水阴阳,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信则有,不信则无。
就在众人惶恐不安,无可奈何之时,村里来了一个怪人,装扮奇特,浑身都是泥土,脏兮兮的,头发蓬乱,浑身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好像很久都未洗过澡一般,身上背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众人一脸的嫌弃。
那人来到爷爷的面前,在他耳旁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说完之后,爷爷先是眉头紧皱,愁眉不展,满脸疑惑,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安排村里的壮丁,弄来了一条长长的铁链。
在那古井口处,开坛做法,神神叨叨的摆弄了好一阵,之后,命人将铁链拴住那块黑乎乎的石头,就扔进了井中。
石头一落,扑通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紧接着,山中竟是响起了九声闷响,随后阴云散开,没几天洪水便自行退去。
与此同时,那口古井中的水,也因此干枯了起来。
从那之后,爷爷名声大噪,一夜成名,人称九爷,号称九指摘星。
之后,村民想要感谢那位流浪汉,却是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个时候,我还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大人说不准靠近。
后来,那口古井一直干枯多年,就在三个月前,百年悬剑被盗,枯井就突然冒出了血水。
我忽然明白,爷爷为何想要那块石头做墓碑了。
爷爷说镇碑引路,九龙抬棺,落地成冢,洪福齐天。
想必,爷爷也是心存私心的吧。
可是,这块石头,镇压着这一块的地气,若是这样被抬走了,岂不是会引发天灾人祸?
乔忠诚说三清桥下百年悬剑被盗,这个阵法,自然而然也就随之破了。再说了这锁龙井也重新冒出了血水,天地都充满了变数。
这也是爷爷为何刚开始要求安静秘葬,而后又改变了初衷,爷爷也意识到了变故,担心自己死后,那些阴鬼利用自己的躯体,于是就想要用这石碑,威震四方。
面对爷爷的这个做法,乔忠诚并没有阻拦。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蜡烛,立在那井口之上,又围绕着井口撒了一些生大米,在那井口四个方位,又用鸡血,画了几个奇异的符号。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叮嘱我们两个:“记住了,下去之后,不管看到什么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拿了无字碑之后,立刻上来,什么也不要动,什么也不要管,还有,不管有没有见到无字碑,我这蜡烛熄灭之后,一定要上来,听见了没?”
爷爷当初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井底到底存在什么惊天秘密?
为何爷爷和乔忠诚都如此的忌惮?
念及于此,我就更加不淡定了。
我木勒的点了点头。
把挂钩挂在井边的石沿上,顺着龙绳就往下滑了去。
井里的温度很低,加之里面很黑,越往下渗,心里越是不安。
之前水中见到的那张丽影,让我心生不安。
吓的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脚踩在井壁的砖石上,掉落了一些泥土块,砸进了下方的井水中,荡起了小水花。
深不见底的老井,水花泛滥,往下一看,总感觉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
这绝对比那晚的生死大逃亡还要刺激的多。
足足下了七八米,我也没有见到什么无字碑。
拒乔忠诚说,那块无字碑是被铁链拴住,扔进了井底。
那锁链粗壮无比,被说是我们两个抠脚大汉了,就是再来七八个,也未必拉的动。
况且,下面还绑着那块沉重的石头呢。
我也不知道这口古井到底有多深。
距离越来越下,井中的温度很低,似乎还有一丝丝的寒气从那底部冒出,让的大牛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大牛有点疑惑的道:“唐子,我感觉这里好像有点怪怪的,比起外面要冷的多,以前我也下过井,完全不是这种温度啊。这井底的水,绝对很冰,你确定要下去吗?”
这里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虽说井中冬暖夏凉,可也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这种感觉,就像是进入到溶洞一般。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下滑着。
内心里估摸着,若是这样下井的话,估计还没有找到那块无字碑,我就已经被冻死了。
就算是下水找到无字碑,我也无力把它给弄上来。
最为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口古井到底有多深。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担心乔忠诚口中,井底镇压的那些邪祟。
要是在岸边,咱们还能够与女鬼周旋,斗智斗勇,可是,在井里,咱们无处可逃。
这一刻,我紧张坏了。
警惕的看着周围。
突然间,大牛一声惊喝,失声叫了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