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顿十六道菜,现在一顿八道菜,本王苦啊……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刘沉香、慕英名和独孤剑都紧握双拳,浑身发抖,都恨不得抽卢瑟两巴掌。
人言否?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以前一顿十六个菜,现在一顿八个菜。
这叫苦?
这在叫苦天底下就没有苦的人了,好吧。
“呵呵,是挺苦的,不知沉香欠王爷多少钱啊?”独孤剑深呼吸三口,平缓心绪,看了眼沉香计上心来。
“耨,自己看。”卢瑟把一沓子欠条递给独孤剑。
独孤剑接过来,翻着加着,加着翻着,原本平和的脸逐渐狰狞了起来。
“一万三千四百七十六两九钱三厘!还有零有整的,这刘彦昌还真能花啊。”独孤剑嘴角抽搐两下揶揄道。
刘沉香把脑袋埋进包袱里羞于见人。
坑啊!
大坑!
没见过这么坑的爹啊!
“看你们也不富裕,我就抹个零吧,给一万三千四百七十七两就成。”卢瑟大方道。
“王爷还真是大方啊。”独孤剑哭笑不得,还第一次见这么抹零的呢。
独孤剑把欠条折了折放进怀里,欠条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叠银票。
呸的一声,往手里啐了口唾沫,点了好几张,递道卢瑟面前,道:“这是一万八,多的就当请王爷喝酒了。”
“多谢多谢。”卢瑟笑嘻嘻接过来放进怀里,随后又拿出一叠欠条,冲着独孤剑笑道:“一事不劳二主,太原场子的账也一并结了吧。”
独孤剑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看杵在面前的欠条,看看卢瑟的大脸,看看羞于见人的刘沉香看看好友兼对手的慕英名,一时无语。
“老孤,一并结了吧。”慕英名乐得独孤剑吃瘪难堪忙出声。
独孤剑狠狠瞪了好友兼对手,给了个显着了你的眼神,一边接着欠条一边冲慕英名咬牙,道:“还有个独。”
“好的老独。”
独孤剑:……
“两万四,这次到是很齐整……这是……”刚还完,卢瑟又拿出一叠。
“这是杭州的……呵呵,所幸一并说了,还有苏州、河南、北平……”
我尼玛!
独孤剑想骂人,刘彦昌可真特么会玩啊,瘦马胡姬,燕瘦环肥是一个不拉,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多万。
“没办法,文人骚客吗,你懂得,嘿嘿嘿嘿嘿嘿……”
我不懂,且我没钱了。
十多万啊,把自己的棺材板拿出来才够。
他见猎心起,有收刘沉香为徒的心思,要不也不会帮他还钱。
一点点也就罢了,但这么多,真当自己是大头啊。
他不问世事,醉心剑道,没儿没女也没老婆,没什么牵挂。
他是独孤城主独孤一方的哥哥没错,弟弟每月给的生活费零花也不少,但不代表他可以任性,可以把钱不当钱。
“伍万,顶多就伍万,再多就没有了。”独孤剑胡子乱跳,掏出一叠银票,表示就这么多了。
“这样啊。”卢瑟收了钱,也没有难为人,只是面露惋惜之色,看向刘沉香道:“小茶盘剩下的你可抓点紧啊,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都。”
刘沉香嗯嗯嗯点头,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事儿,急赤白脸道:“你怎么不问我爹要啊?”
“你爹说没有。”卢瑟道。
好吧,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这回答的无懈可击。
见卢瑟没有胡搅蛮缠,独孤剑稍微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见卢瑟把银票往怀里一塞,背着手后退几步道:“你俩刚刚说要比剑,开始吧,我也没啥事就在旁边瞅瞅,不用管我。”
慕英名和独孤剑闻言嘴角不自然抽搐两下,觉得面前这王爷有些好赖不分,不懂世故,任意妄为,不过想到这厮是前朝遗老,估计小的时候就这样,不是他不知道只是自我认识有问题,认为自己做事说话就这样一点毛病都没有,属于是恶习难改。
比斗这事儿吧,输赢不好说,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输了脸上也能挂的主不是。
你这一个外人,杵在旁边要是来点瓜果点心还真像看戏似的,让人怎么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见俩人迟迟不肯动手,卢瑟诧异问道。
这个慕英名卢瑟没想起来是谁,灭天绝地剑廿三的剑圣独孤剑可是如雷贯耳啊,不看看怎么行。
“呵呵,这不突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想去吃点东西……哈哈。”俩人打了个哈哈。
“可惜喽。”卢瑟惋惜叹了一口气,随后道:“相逢即是缘,何不一起喝一杯?”眼睛看看两人,紧跟着接了一句道:“我请。”
说着拍拍胸口,表示爷儿们不差钱,敞开肚子随便吃。
独孤剑哭笑不得看着卢瑟,不知道这位前朝遗老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怎么就听不来好赖话呢?
想着看向了好友兼对手,见他与自己一个表情,无奈笑了笑冲卢瑟微微点头说了句:可。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哈哈哈哈。”吃饭铁定在城里,刘沉香刚从城里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不回去,万万不能回去,说什么都不能回去。
两人说自己丰神如玉,骨骼惊奇,乃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自己还听高兴,也起了二次拜师学艺的心思,还没看出个眉眼高低就被这不知所谓的“债主”搅合一溜够,最可气是还要拉着吃饭,哪能去吗?真是的。
话音刚落,三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奔驰而来,看到这三道身影,刘沉香面色惨变,抖若筛糠,嗷唠一嗓子吓得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抹头就跑。
郊外除了草还是草,一望无际,没发现之前卧在草里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去,可这已经被三人锁定,还想走简直是开玩笑。
见刘沉香跟兔子似的,以后有风中之神之称的聂风猛地提速,化作一道飓风冲了过去,压的周边杂草纷纷低头。
这年轻人有点东西。
慕英名和独孤剑看到后发先至拦截住沉香的聂风,俩人齐齐眼睛一亮,心想这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刘沉香被聂风抓住命运的后颈,嘴里喊着风堂主放我一马之类的话。
“没事的,师傅他很仁慈的。”聂风嘴里还说着老话安慰着刘沉香让他不要怕。
“干什么呢!?”刚花了五万现大洋就等着刘沉香走流程拜师,啥没见啥就有人来抓他“心仪的徒弟”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都是练家子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说话的老人不是凡人。
大师兄秦霜上前见礼,把事儿三言两语一说。
孤独剑背着手摆着世外高人的人设,心里却尴尬的不行,瞄了一眼长得人模狗样的刘沉香,怎么却是个贼胚呢?
天赋再好,资质再高,品德不行也不能教,万一教出来个大魔头,他孤独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看来这五万两是打水漂喽。
孤独剑倒不是心疼钱,他这人从来不碰钱,对钱没兴趣。只是好不容易起了收徒之心,也下了本了,品行却不行,看这事儿闹得,闹挺。
独孤剑所幸眼睛一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嗨,我说哥几个儿要把茶盘带哪儿去啊?”卢瑟见独孤剑和慕英名没有出手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撇着大嘴,仰着鼻孔豪横道。
见有“陈咬金”大师兄秦霜客气的把刚才给慕英名和独孤剑的话重复了一遍。
卢瑟很佩服“霜之哀伤”的记忆力,前后说的一字不差,要不是自己有录像铁定发现不了。
“茶盘偷没偷你们东西与我无关,问题是你把人带走账我问谁要去啊?”卢瑟一副人带走可以,得把钱先还了的表情道。
这也是知道卢瑟实力杠尖,唤作旁人说一遍两遍不听,步惊云早就一掌上去给他讲道理了。
夫子游历天下“以德服人”的事儿整个天下可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啊。
“多少?”
刘沉香的根脚他们是知道的,关中老家就一个靠糊灯笼过活的前朝秀才,欠钱能欠多少钱?
大师兄秦霜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准备把钱掏了。
“不多,五万。”卢瑟说着话伸手入怀拿出一沓欠条。
“多多多少!?”秦霜和聂风异口同声惊讶无比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步惊云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从他微微圆睁的眼神不难看出他也被这个价惊到了。
“还是读书人会玩啊。”秦霜和聂风看完欠条所列名目,说着跟独孤剑一样的话。
“哎,要是以前本王给你们也安排一下,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究极享受,至尊服务。”卢瑟叹气,眼中不自觉露出回忆之色。
风云霜闻言心里一咯噔,不知道怎么滴竟然有些小期待。
不对不对,他们可是正经人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潇潇洒洒,他们是去行侠仗义,解救芸芸苦难,对就是行侠仗义去。
秦霜看了聂风,正巧聂风也看他,俩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彼此明白这钱他们掏不起,天下会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区区杂役掏这笔钱。
“稍等。”秦霜告了声罪,就跟聂风小声商量,至于步惊云……他的意见不重要。
卢瑟点点头表示没事他闲时间多的是随便商量,稍许,诧异咦了一声,看着步惊云道:“你……哦,明白明白。”
步惊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明白卢瑟什么意思。
他这人沉默寡言惯了,多年下来师兄弟三人也习惯了,所以有什么事儿都是老大和老三商量,最后他点头或摇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