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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灭村之火

阁楼大厅里只在靠门的位置还有两个空位,商易便在右侧空位坐了下来。

坐在中间桌案上的正是那筑基八层的老者,他正在解说冰系法术的要义

……冰虽非五行之类,却与之密不可分,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故水之极寒者为冰,水克火,冰亦克火,论元素之极,以冰、火两属为最,善用其一者,可成大道,昔有道人火云,以火成道,天下闻名,老夫自号玄冥,不敢与火云比肩,持冰之法略有心得,愿与各位共参研……”

他说着,以手指画圆,一个淡蓝色冰幕就在他眼前凝结成形。

厅中众人皆拍手称赞,商易也暗暗称奇,要知“冰幕术”虽是初级法术,但如老者这般以手指画圆,瞬间成形,却非轻易可以做到。

商易已经修习上古《玄冥冰焰》第一层,刚刚能将初级冰系法术做到瞬发,不知这玄冥老人是用了什么秘法,同样做到了瞬发的水平。

只见玄冥老人用手指一弹,将整个冰幕弹至大厅正中,突然间,整个冰幕寸寸碎裂在空中又成做数个冰锥,随即如箭雨般落下。

冰锥落地之后,又瞬间融化,转而在大厅正中升起一个冰霜结界。

玄冥老人只坐在那里,以手点指,全部法术,一气呵成,博得众人齐声喝彩。

“好!”

一个大声喝彩从边上传来,商易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进门左侧的位置上已坐了一位三十出门的文士,剑眉星目,仪表不凡,眉心还有一点暗蓝水纹,极为醒目,此人有筑基五层修为。

“萧家主,大驾光临,荣幸之致,我等诚感惶恐。”

玄冥老人,此语一出,众人皆拱手施礼。

原来此人就是萧家家主萧水城,商易也跟着众人拱手施礼。

萧水城也站起来还礼。

“我只是路过,看到精彩之处,忍俊不禁,诸位还请自便,萧某只是一个听众。”

他说完,便还在原位坐下。

玄冥老人似对此习以为常,他继续问道。

“各位对冰之一法,有何疑问,可提出共参研。”

右道二坐站起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公子。

“玄冥公,不知对所传万年玄冰可能现身冰封裂谷一事,有何看法。”

他此话一出,立刻吸引了众人,包括商易在内的极大经济兴趣。

玄冥老人手捋长髯沉思了一会,才缓缓道。

“冰封裂谷内灵气会聚,盛产冰晶,更有各类冰系妖兽居于此间,谷地中部深不见底,老朽认为万年玄冰存在,极有可能。”

众人皆低头沉思不语。

商易想起之前枫玥说过的话,不禁在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不料这一笑,正被玄冥老人看到。

“这位小友,不知有何见解?”

众人皆看向商易,见其不过是炼气九层修为,都有鄙夷之色。

商易原不想说话,看他们这种神色,倒让他好胜之心,油然而生。

他站了起来,一拱手。

“晚辈易寒以为,玄元一界,灵气稀薄,万年玄冰乃冰元之祖,即使现世,亦可因为灵气不足而衰竭,因此不可能存在。”

大厅众人听他这么说皆不以为然,议论纷纷。

“玄元一界,灵气浓郁之地数不胜数,怎么可以说灵气稀薄,此言甚误。”

玄冥老人刚说了冰封裂谷灵气浓郁,商易马上就说灵气稀薄,分明是他对着来,颇有不悦之色。

商易也不客气了,将枫玥之前说过的话,都搬了出来。

“我不否认冰封裂谷灵气浓郁,但从整个玄元界来说,灵气很不足,千百年来,你可曾听说有哪个修士进阶到元婴期,这就是灵气稀薄的证据。”

商易这句话说出口,全场皆沉默不语,萧水城也看向商易,频频点头。

“谁说没有元婴修士,听说火云道人以火入道,成就元婴,只是不知他去何处云游而已。”

听他说到火云道长,商易面有悲色。

“晚辈曾去南武国游历,有幸在万花谷熔岩裂隙在火云道长前辈幕前一拜,火云道长前辈金丹后期已陨落。”

“啊,火云前辈?”

“小子,这事可不能胡说。”

火云道人,在整个玄元界都有很高威望,听到商易说出这个消息,众人皆惊愕不已。

“此事晚辈亲眼所见,火云道长亲传弟子红云教武奇长老亦在熔岩裂隙为之守陵,各位日后如有机会,可亲去拜祭。”

玄冥老人和大厅上众人皆沉默不语,商易的话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哈哈哈,易小友见识非凡,老朽受教了。”

玄冥老人倒也豁达,商易所说有理有据,倒让他刮目相看。

萧水城也看着商易,这个样貌平常的人,让他也感到惊讶。

商易这下倒不好意思起来。

“晚辈对刚才见前辈冰系法术出神入化,想请教是否另有秘法。”

玄冥老人哈哈一笑。

“有句老话叫,一力降十会,我改一个字送给你,叫一熟降十会,再简单地法术,也有许多奥妙和技巧,你多次练习,掌握领悟其中奥义之后,就可以融会贯通,亦可增加其威力……。”

商易坐在那认真听着,深以为然。

玄冥老人仍在台上讲着,这时一个青衫年轻人进来,走到萧水城边上。

“城外,林家村、谢家村……”

那人说了半句,就让萧水城以手势制止,随后萧水城就退了出去。

萧水城离商易坐得很近,“林家村”这三个字,他听得分明。

林家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林九儿正在那里,他不免有些担忧。

“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受教了。”

玄冥已经讲完,商易尝深施了一个礼,慢慢退出大厅。

他进深以后就已经注意到,深水城里并不禁空,经常可见空中飞行的遁光,就是在此时,空中也正有数道遁光飞过。

他快速走到园中无人之处,即驾起一道红色遁光向城东南方向飞去。

在空中,他就看见林家村浓烟四起,只有一道活的气息在九儿家院内,他就在林九儿家门口,落下遁光,一落地,他就闻到空气中散发的火油味。

村子里的景象惨不忍睹,断壁残垣和烧焦的村民尸身随处可见。

院内突然又燃起一团火。

“九儿——。”

他一声呼叫,冲进院内,几间青瓦房已经被变成灰烬。

院内架起了一个木柴堆,大火已经燃起,林九儿站在火中,神情呆滞,俊俏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不——要——。”

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商易瞬间明白了过来,林九儿已经生无可恋。

她这是在求死啊!

千钧一发之际,商易没有迟疑,快速冲去火堆,一把将林九儿抱住,驾起一道遁光,飞向天空,一个盘旋之后,飞到附近一座山的顶上,才把她放下来。

山顶一片白茫茫,此时又下起雪来,纷纷扬扬落下来。

“为什么要……救……我,他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九儿终于放声哭出了来,眼泪再也止不住。

“是我没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什么都做不了。”

……

她伏在地上,头低垂,任由眼泪滴落在地面上。

商易一直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尽情宣泄着心中的苦,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她已经被压抑得太久了。

……

林九儿已经安静了下来,她坐在山顶雪地里,全双抱着腿 。

“易大哥——不,应该叫你易前辈,谢谢你救了我。”

商易走到他前面也坐了下来,他已经恢复本来的面目。

“我叫商易,也叫胖大叔,也是易大哥,不管是谁,他都是你永远的朋友,可以帮你分担一切的朋友。”

商易紧握住她冰冷的手。

林九儿眼角又涌出一滴泪,挂要脸颊上。

“我每天都在努力赚钱,想叫我的父母和村里的乡亲日子好过一点,可……是我还是没能保住他们。”

商易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了很多。”

“我的父母都是凡人,他们生了九个孩子,我是被小的,所以我叫九儿,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了,商大哥,你说,这是个什么世道。”

商易抬头看着天空,任由雪花洒落在脸上。

“九儿,我和你一样,可是我觉得必须活下来,用自己的能力来改变这个世界。”

林九儿也望着天空,让冰冷的雪花在脸上渐渐融化。

“我还能再活——下——去吗?”

“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回到南武国,开始你新生活,那里有很多新的伙伴,都会成为你的朋友。”

“新的生活?”

商易拉起她,红色遁光冲开厚厚的云层,雪花不见了,只能看到蔚兰的天空和繁星点点。

“你的路还很长,只要我们愿意往前冲,新的世界就在等着我们。”

林九儿看着天上璀璨的星河,终于在脸上流露出新的希望,她在心中,暗自祷告。

“阿爸、阿妈、哥哥、姐姐,还有村里的乡亲,愿你们安息,为了你们,我要勇敢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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