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民村回到京都,寒韵并没有说什么。回到浮绘楼,唤了侍女拿来一壶酒,就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阿洛姐姐,花姐姐是生气了吗?”
班辽和班娆两个人被寒韵带到了浮绘楼,看着一言不发的寒韵,微微有些担心。
阿洛看着自己身边的班辽,蹲下身来,安慰着班辽,“你花姐姐没有生气,就是伤心,看到这么多想你们一样的孩子,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无疑,阿洛是最为了解寒韵的,看到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不会抱怨其他人,只会觉得是自己实力不够。
“好了,我们不打扰小姐了,走,我带你们出去玩。”
与此同时,寒韵依然悄悄离开了房间。
这应该是怎样的画面?
一抹黑色的身影偷偷摸摸地来到留香楼的房顶之上,借着月色环视了一圈之后,找打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留香楼可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来来往往流散的客人也是极多,而每个人的身份也是复杂。
这应该是寒韵小时候留下来的习惯,一遇到不开心的时候,自己就会一个人躲在高处,不说话。后来长大些,自己学会了喝酒,坐在高处,喝着酒,也是一件人间美事。
不过现在,寒韵所处的地方,却是有些尴尬。在留香楼的房顶,轻轻掀起一块瓦砾,顺着烛光看去。
从怀里摸出一包绿豆糕,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楼下的光景。
一口糕点,一口酒,这生活也是酣畅。不知过了多久,这就酒已经下去了半壶,可楼下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这京都的人休息的时辰这么晚吗?难道就要扫了本小姐的好兴致吗?”
寒韵也是撇了撇嘴,目光顺着自己移开的瓦砾又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什么人进来。
“唉,真是扫兴!”
正当无聊是,这楼下也是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你可真坏呢……”
这声音,简直是酥软到了骨子里,着实也是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玩得也太开了吧,随随便便就是这么刺激的?
寒韵往嘴里放了一块糕点,也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直接看着下面的房间,宽大的床榻上一身肥肉的大叔,再仔细看看,这个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那里是什么人,分明像一个猪。
不,不能把百姓们形容成猪,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八成是一个屠户。
突然间,寒韵就觉得自己的点心不香了,随手抓起身边的酒,将口中的点心送下去。
“也是可怜那姑娘了,竟然要委身这样的一个人,唉!”
这样的活春宫,不看也罢。
寒韵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酒壶,打算一饮而尽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寒韵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身捂住了来人的嘴巴,“小点声!”
“你吓到我没有什么,要是你吓到下面正在做运动的两个人可就完了!”边说着,寒韵的眼睛韩向下瞅着,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
寒韵狠狠瞪了那个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要学自己在房顶偷看,要不是自己机灵,这人八成是要被楼里的护卫捆起来打一顿的!
男子看着寒韵,又顺着瓦砾的光看下去,的确是下面是有两个人在缠绵。
不过,这不是白天城门处的那么女子?
一身黑衣,莫不是杀手?
冷毅悠长的眸子在月色之中静静地打量着寒韵,却看不透寒韵的身份。
这夜色如墨,虽然看不清这女子的具体容貌,倒是那眼眸之中却是有满天的星辰,借着夜色,不断散发着光芒。微风轻拂,一阵淡淡的酒香拂过他的身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但是这味道竟有些好闻。
“讨厌……”
这声音,十足十让叶寒打了个冷战。没想到,这肥肉大叔体力倒是不错。
转过头,又对上了刚刚的黑眸,顺着月色和脚下透出的微弱烛光,自己依稀能看出这男子的轮廓。
也是尴尬,从秦淮到京都,自己好不容易看一次这样的画面,竟然还被人发现!
寒韵看着面前的男子,轻咳一声,“你也是来偷看的?”
时子墨皱眉,他可没有这样癖好,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也并不想解释。
不过面前的寒韵,似乎和白天里完全不同。
寒韵看着他,怎么,这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不过也是这大半夜,爬到青楼房顶的男人,除了偷看哪些事情还能干什么?
寒韵撇了撇嘴,看着这男人的模样,相貌、身材都不错,可惜啊,也是一个色欲熏心的人。
“你看吧,我要走了,我们山水有相逢,再见!”
时候也是不早了,寒韵对这样的活春宫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酒也喝了,虽然楼里的光景不太好,但是自己的心情也是有了一定的排解,累了一天了,现在自己可要好好地休息呢。
“走了,本姑娘心情好,来,请你喝酒!”
寒韵也是大方,随手就将腰间的酒壶递给了叶子墨。
这就可不同于琰朝一般的就酒,这酒可是她用九月份的玫瑰香酿的,酿酒的水可以是从东裕来的,封了快两个月,味道浓郁醇香,酒精度数低,还不容易喝醉,最适合小酌一杯了。
不得不说,琰朝的酒实在是太单调了,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种。也就是因为这样,寒韵自己开始试着找着合适的食材酿酒。
“别一下都喝完了哈!我这个酒可不是一般的!”
临走之前,寒韵还不忘嘱咐一下时子墨。
飘逸的长发被晚风吹起,在月色之下更加的神秘。整个人的周围,似乎是闪耀着隐隐约约的微光,一时间让时子墨看得沉醉。
这究竟是怎样一名女子?做派行事和自己以往见过的全都不同。
“你究竟是谁?不知道姑娘可留下名字?”时子墨显然是对寒韵产生了兴趣。
这时候还不忘了把妹?寒韵无奈也是撇了撇嘴。自己站在留香楼的屋檐,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时子墨。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寒韵说完,将身体轻轻后仰,从楼顶飞下。
时子墨根本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会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自己面前,就当自己伸手去抓的时候,也是晚了一步……
琰朝,怎么说呢?
什么都好,但是什么也没有。
有些时候,自己都在怀疑,为什么八岁那年,自己要活下来?全家含冤灭门,自己还是被仆人所救,隐姓埋名,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父亲常常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生活不仅仅是自己,要让全天下的人感受到幸福,才是真正的生活。
事情就是这个事情,情况也就是这个情况,不过现在的生活,自己也是自在。
夜晚的京都,也是繁华,不过碍于身份,寒韵也不便多逛,几个呼吸之间,就看见一个黑影在屋顶穿梭,最终消失在浮绘楼。
“小姐!你去哪了?”
好家伙,自己这刚刚进门就被阿洛发现了。
“我只不过是出去透透气罢了。”
将窗户关上,寒韵的脸上依旧是笑着。
“小姐,这里是京都,不是秦淮!况且您的身份……”
阿洛也是担心,原本自己就不同意寒韵来京都,这下可好,还一个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