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朝京都,大雪。
泱泱大国庄严肃立,连这里的百姓都有一种生活在京都的骄傲
“听说了吗?今天的飞星商会要在咱们京都举办!”
“飞星商会?以往不都是在秦淮举办的吗?怎么今年来了咱们京都?”
在城门的不远处,一处茶棚,两三人在讨论着今年的飞星商会。
“好像是今年这个商会被京都湛家全权举办。”
“湛家?可是那个女儿被强入了宏王府的湛家?”
“哪里是什么宏王,京都里的达官贵族可是心知肚明,这宏王分明是要做太子的节奏。”
两个人正说着,在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流之中,有一辆马车却显得格外扎眼。
一辆金莲般的马车在距离城门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马车上面,一个宵字,格外得耀眼。
“盟主,前面就是京都了!”
一只玉手从马车中探出,车帘掀起,一名天青衣衫,艳如桃李的女子定定地看着城墙上“京都”二字。
走在马车前的一名男子似乎察觉出了后面的异样,调转马头,朝马车而来。
这男子也是一身富家装扮,丛林绿大繝锦鹤氅,腰间系着暗深红色祥云纹锦带,腰间还有一名叫不出名字的长剑。
“花盟主,为何不随我进城了?”
寒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城墙,神情出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马上的男子在说些什么。
冷风吹起她的青丝,白玉般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笑容。
整个人,冷若冰霜。
“花盟主可是累了,从秦淮来到京都,这气候可是不适应?”男子看寒韵没有反应,关切地问道。
“湛公子,不必挂怀。”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附上一抹浅然的笑容,“只是再次来到京都,看到这如旧的场景,有些感慨罢了……”
湛科倒是有些迟疑,问道:“花盟主可是来过京都?”
“都是往事了,十三年前,小女曾随父亲来过京都经商,自父亲离世之后,就在没有来过。”话至此处,寒韵幽幽一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小声抽泣了两声,又拿起手帕,轻轻在眼角拭下,似要清走什么伤心的往事,“还请湛公子见谅,一提到家父,小女失态了。”
一时间,湛科也是不小心触及了他人的伤心事,发觉不妥,“花盟主,还恕我唐突了,不知道花盟主还有这样的伤心事。”
“无妨,毕竟不知者不怪,只是我伤情罢了,家父已仙逝多年,岂有一直黯然忧伤之理?没有事的,劳烦公子带路,咱们进城吧。”
黄昏将至,夜市刚刚要兴起,虽然街道上没有白日里的喧闹,但是来来往往赶夜市的人也不在少数。
“花盟主,不如移步住在我湛府?”湛科下马,来到寒韵的马车前,扶着寒韵下马。
微微整理下裙衫,身体微微一弓做礼,“多谢公子,不过小女只是一介女流,贸然住进贵府也是于理不合,这浮绘楼,本就是我盟下的产业,在这小女也就是回家了。”
湛科也是迟疑,刚刚进城时,父亲就已经派人传信,务必将花间酒请到自己的府中住下,自己也说了多次,不过这女人也是打定了主意,住在这浮绘楼。
看着湛科迟疑的表情,寒韵也是微微侧目,“一路上舟车劳顿,小女就不留湛公子喝茶了,不知湛公子还有其他是事情吗?”原本就不喜欢让湛科多留,看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想走的意思,自己也只好下令逐客。
“哦,无事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湛科走后,寒韵脸上原本的笑容也是瞬间被吞噬。湛科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要是自己去了湛家,可谓是进入了龙潭虎穴。
话到这里,在这京都之中,何人不知道湛家的身份背景?湛家经商,可谓是垄断了这京都大大小小的商贸。
二十一年前,当朝太子明承允送太子妃桓氏前往大乘寺养胎。同月,刚刚在京城落下脚跟的湛硕将怀孕的妻子送到大乘寺托寺中师太照料,自己将为皇室贵人送镖。
说来也是巧,两位夫人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志趣相同,两个人也是一起常坐。
桓氏已经是第二胎,大儿子留在府中学习,这次并未跟来;而湛夫人却是头胎,两位也是在孕期之中约定,若是所生的为一男一女,那就结下娃娃亲,若是同为姐妹或者兄弟,那就结为兄弟或者姐妹。
两人也是互相交换了信物,几日之后,在一片喜笑颜开之中,两位小女孩降世。
和当初约定的一样,两个女孩和她们母亲一样成为挚友,常在闺阁之中走动。
丰泽十六年,太子因谋逆僭越而治罪。
这告发之人,正是湛硕。
就这样,湛家有了拨乱反正的正义之名,也将女儿嫁入了宏王府。而原来从来没有来往的王府和湛家自此也是如亲族一般,关系密切。
“盟主既然来了,就在京都安心地住下吧!”这浮绘楼本就是灵霄盟的产业,一进门,迎接自己的就是这里的掌柜的。
“盟主,房间已经收拾完毕,还请盟主上楼休息。”
浮绘楼,京都最大的酒楼之一。素来以美酒著称,不少文人雅士闻名而来。
浮世一生,绘影一梦。
掌柜地和掌事一左一右,满脸笑容的陪着寒韵上楼,沿途经过的客人,一看这架势,自然明白这女子身份的不一般,一袭蓝衫,面容姣好,却猜不出是什么来头。
“呦!何掌柜,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啊,这么急着带上楼?可是咱们楼里新来的歌舞姬?”二楼包厢之中,一个不相识疑的声音响起。
浮绘楼除美酒著称,还有一点吸引人的就是这里的歌舞。
与别处的不同,这里会有定时的演出,乐人有男有女,表演的形式与众不同,内容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二楼包间的这位客人可是户部侍郎的小儿子罗德业,这位小爷素来是个混家子,仗着自己老爹的名号为非作歹。
“罗公子,这位姑娘是我们的贵客,并非是什么舞姬。”何掌柜面色也是自若,双手做礼,朝着二楼包厢的方向说道。
此刻,所有的目光聚在寒韵的身上,在这京都之中,只要是被罗德业看上的人,八成是没有什么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