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内的三个聚会区域都大同小异,细微的区别只在于池塘地大小而已。
倒也不是道士们的审美单调,实在是天师府的老一辈们是真的喜欢莲花这样的植株,说是带有特殊的寓意。而池塘中的鱼儿也是十分名贵地品种,此前周歧就曾吐槽过这一点,说是老道们都将香火钱花在了这样没有什么用的地方。
“赐缘啊,你说你师傅最近都在忙啥呢?和我说了没两句就走了,我寻思你们最近不都将重心放在这中秋宴上吗?像他这样不怎么管事的,空闲的时间不是一大把?”
“夜先生您不都和我师傅谈过了吗?师傅找你来不是为了乱...月亮的事情么?”小道士赐缘挤眉弄眼地,示意夜惑自己也是知情者。
夜惑了然,但还是不由得吐槽道:“我挺好奇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师傅的原话是,该知道的都知道。”赐缘淡淡道。
“后半句呢?”夜惑打量着会场内的众人,“我总感觉你们还有事情瞒着我。”
“师傅说,你有问题都可以问我,或是掌门。”赐缘又道。
“他不是说你们掌门不知道吗?”
“您肯定也不至这一件事想问呐。”
“也对。”
夜惑粗略地扫过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便带着赐缘小道又去了最后一个聚会场地。
最后的一个会场此时有些热闹,因为擂台上出现了一名少女,这在道教的聚会中是很难得才能见到的。最最关键的是,这名少女还是佛教的一位大师带来的弟子。
“嚯,还真是稀奇了!”夜惑也对擂台上的少女十分感兴趣,双眼微微眯起,“好久没见到了呢!”
“夜先生说的是好久没在我们这里见过女弟子了?”赐缘猜测道。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夜惑摆手,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径直走上前,往那名少女的投注栏下,一口气又画了五笔。
周围的人们自然又是一片唏嘘,少女的对手并不是等闲之辈,至少在他们看来,少女似乎没有赢面。
“先生,您这是看走眼了吧?下错注了可改不了。”旁边有人提醒道。
“没下错啊。”夜惑又确认了一遍自己填写的位置,指着擂台上的少女说道:“我就投她。”
“您认识她?”
夜惑摇头,“不认识啊。”
“那您为何这么自信?”
“玩玩而已咯,我觉得和她挺投缘的。”夜惑笑道。
“既然夜先生投了,那我也跟投几注好了。”
人群中,一名身着黑色华贵袍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在夜惑的‘正’字下面同样也画了五笔。
“西海的蛟龙王?”
许多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惊讶之余又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夜惑。他们十分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向来高傲的蛟龙王都要上前讨好?
夜惑回过头,有些无奈地瞥了眼面前这位器宇不凡的蛟龙王,“你还是找过来了啊。掌缘和我说了,但我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帮你啊。”
蛟龙王笑着摇头,同时伸出了右手。“能够和夜先生相识,便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你要这么说,我的压力倒是没有那么大了。”夜惑伸手与蛟龙王相握。
“我是夜惑。”
“我叫敖风。”
两人随即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有些话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细谈。
夜惑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扑腾的鱼儿,说道:“你儿子的天赋不错,心性虽然有些跳脱,但这并不是问题。”
“我只怕犬子给夜先生添麻烦了。”龙王敖风恭敬道。
“多少是个有趣的孩子。”夜惑笑道。
敖风的脸上闪过几分喜色,更多的是作为父亲的无奈,“他还需要多加历练,夜先生若是不嫌弃,往后就多帮我教育教育他。”
这算是明显的占便宜了,与其说是教育,实质上就是想让夜惑多教导教导小蛟龙。这自然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敖风也并未说明,虽然夜惑并不介意就是了。
“我倒是不介意身边多跟个小家伙,反正最近也挺闲的。”
“那就多谢夜先生了,之后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敖风龙王诚恳地说道。
小蛟龙敖辰是他一众子嗣当中天赋最高的,否则一向孤高的敖风也不会费劲心思将他送到龙虎山来修行。成为真龙一直是敖风的梦想,他心知自己此生或许是很难达到那个境界了,所以殷切地希望小蛟龙有朝一日能够替他完成这个梦想。
“登门就不必了,我可不想到时候我那里风雨交加的,自家人就不要淹自家人了。”夜惑调侃道。
“哈哈哈,夜先生这可就是抬举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强的能力。”敖风笑了,两人间的距离在这一来一往之间倒是被拉近了不少。
“夜先生!”
两人谈笑间,小道士赐缘忽然从会场外走了进来,直奔夜惑身前。
“掌门想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
夜惑顿时挑眉,“他找我有什么事?”
“具体没说,直说让我请您过去。”赐缘说道。
“天师府的掌门可不轻易请人,夜先生要不还是过去看一看?”敖风在一旁说道。
夜惑点头,他也有些好奇天师府的那位掌门找他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失陪了。”
随后夜惑便跟着赐缘又回到了之前的祠堂前,通过另一条小径,来到了天师府的主殿前。
赐缘旋即驻足,“夜先生您自己进去吧,掌门就在里面等您。”
“行。”
夜惑迈步走进了主殿内,看着大殿中央的几块供碑,以及那副巨大的张道陵画像,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绕过画像,走进了内殿当中。
天师府这一代的掌门名叫修贤,比掌缘等人还要高一辈,年纪更是有些骇人听闻,足足有将近三百岁了。
“找我什么事儿啊,道长?”
夜惑站在修贤道人面前,嘴角含着淡笑,“好久不见,你倒是愈发精神了啊?”
“夜先生。”
修贤对着夜惑微微拱手,低头弯腰,礼数上倒不像是在面对一个后辈或是平辈,倒更像是晚辈对于前辈的谦卑礼。
“我找您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老祖确实是有事要同你说。”修贤道人缓缓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