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梦姐也在啊,哈哈,”小姜微笑中透露着一点小的惊讶和尴尬,“真巧啊。”
气氛一下子好像变得有点凝固,她们两人对视好像没我什么事情了的样子。
语梦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胳膊,“那我们先去那边买别的了啊?回见。”一边说着还一边拽着我,我推着小购物车拐了个弯,也没和小姜多说什么,虽然可能有点不好,但这个时候感觉还是沉默比较好。
我被语梦拉到另一边的货架旁,“怎么这么着急把我拉过来啊?调料买好了吗?”
跟在她后边只能看到她的后背,转过身来才发现,什么时候眼圈红了?
“以后私底下和她少说话!”语梦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嗓音有点尖锐,好像在训斥又是温柔的请求。
我明白她怎么了,我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所以我就得扮演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好的,下次再也不会了,嘻嘻嘻。”一边掏出手绢来给她擦了擦。
其实我内心还挺开心的,心爱的她能够为了我而生气。
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郑尧大哥那里是什么情况,虽然很信任他,但也保不准绝对不会发生不好的事儿。
这天早上来上班,过道给拖得很干净,尤其是这种光滑的瓷砖,还真有可能摔一跤,不过至今还没有人摔倒过。
办公室屋里还是一切照旧,钥匙还是放在靠墙的柜子上,我得拿钥匙把吴书记的门给提前开开。
每天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开门,然后就是找块布子把自己和吴书记的桌子擦干净,我发自内心没有任何讨好的意思,只是有点强迫症,自己干净,顺便也就给吴书记擦了。
先擦吴书记的,然后回到我的座位。当我坐在这里时,桌面的一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信封是有些年代了,边上都有点发霉的痕迹,但是封口处却是新粘好的,胶水还没有干透。
上边也没有署名,纸张有点脆脆的,小心撕开封口,以免破坏里边的文件。
撕开一个小口时我突然放下,我都不知道这信是什么来历,到底是给谁的,是谁放到这里的,有什么目的。
可他既然放到我的办公室桌上就应该是想让我看到的吧,不然这么多办公室不挑别的专门放到了我的办公室桌上。
于是我安心地撕开封口,就好像在做什么机密的事情,我还机警地到门口看了看有没有人,幸亏我们两口子向来都是最早的,这时候整栋楼上下不过是我俩和一些执勤人员。
我又用手抓住两边翘开信封,往里看了一眼,就是普通的一封信。
我用两根手指把信夹了出来,展开了来,上边整整齐齐地用毛笔写的字,刚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郑尧大哥之手。
“我是郑尧,由于情况特殊,只能与你用这个方式往来。
前些天你让我调查的小康村的那个事情,我已经成功加入进来了。
我本来也以为这是你所说的什么小的民间异教,然而事实上这个组织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庞大,事情也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这个教会十分危险,现在的我就有可能已经被监视了,所以我这封信是托我的一个朋友来送给你的。
这个教会的头目是一个自称为神的使者的家伙,说是能治百病,改变命运,这都不过是噱头,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罢了。
之所以说他们危险,是因为他们想要在各地发展信教徒,然后控制地方村落,想要推翻党的领导,建立封建政权。
虽然这无异于飞蛾扑火,但是这种活动是必须要禁止的。我已经参加了一次他们比较大的聚会活动,真的是大型的洗脑现场,若不是我内心坚守的信念,恐怕真的也会被灌输进那扭曲的思想。
如今的时态已经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了,要赶紧联系派出所和市里的公安局,下周五中午十二点在东市区百乡酒店会有一场年度大型聚会,我会跟着他们去,可以和警察配合,这次那个头目也回来,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还有一件希望你们帮助我,就是把我的妻子带到别处,我偶尔出去怕家里不安全。
看完信后请不要耽搁,马上行动,不要被他们发觉。联系好了警察,你们就不要再参与进来了,为了安全。”
看完信我马上折好放进信封,以防有人察觉,也快到上班的点了,得马上去派出所找陈警官,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怠慢。
没想到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危机,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希望郑尧大哥不要出什么事情,别被发现了端倪才好。
派出所已经开门了,正好陈警官也是刚来。
“小孔啊,有什么事吗?”陈警官不紧不慢地端起暖壶来灌点新水。
“额,有件大事,非常大的事情。”我一脸严肃地坐到他的对面。
估计他这胡子有两天没挂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忙成这样,连这点功夫都没有。
他还以为又是什么打假的小案子:“你倒是说说看啊,早上一来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别紧张,来吃块糖,我女儿昨天给我买的。”说着从桌上的一个束口巴掌大的小粉口袋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我。
心里越是着急,言语表达就越是困难,我先接过他给的糖来塞到嘴里,有点硬,但牛奶味儿很浓郁,多少使人的心情平静了些。
我怕自己着急忙慌地表达不好,直接把信交给了陈警官。
“这是谁的信啊?”说着他也剥了一块糖放到嘴巴。
“你看了就知道了,十分重要。”现在整个嘴巴里都是甜甜的,但心脏还是砰砰直跳。
陈警官往前搬了搬椅子,往正坐了坐,腰上的一大串钥匙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紧接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从开始的不以为意到迷惑再到紧张最后到沉思。
“我大概知道了,写信的这个人值得信任吗?”他把信放下,双手交叉胳膊肘立在桌上,像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如闪电一般。
我和陈警官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那种阳光下的大叔的样子而是整装待发的战士。
“这个人绝对值得信任,没有问题的。”我点头保证道。
“好,那我们就准备材料立案了,你们最好不要插手了,由我们来办吧。你们赶紧把他的妻子接来乡政府,保证安全。”
把事情交给了陈警官,心放下一半,要成功办案应该不是问题,但郑尧的安危却不知怎样。
太阳将具有波粒二象性的光骄傲地撒到大地,生命已经完全苏醒。在晴朗而安静的表面下,蕴含着即将要发生一场大事。
我叫永生去把郑尧大哥的妻子接到了我们扶贫办。
他妻子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了,要我们所有人这几日小心谨慎,不要再去小康村的那户人家。
不过也不要太过明显,日常下去富民村还是没有问题的,一切照旧,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要动手。
但是要去小康村晚上扫盲班还要去上啊,以前都是永生去,这几天就换成我吧。
“不行,还是我去吧,你还是负责富民村。”永生拒绝道。
“你帮我这么多,这次该我了,我一定要去的。”
“不是,你听我说,已经两三个月了,咱俩一直都是怎么分配的,突然换了,首先不管这邪教的事,好多人你都不熟悉,你上不好的,还是我了解他们。我可不敢保证里边是不是有邪教徒,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突然换岗比较妥当。”
仔细一想,永生说的确实在理,可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一人犯险,前些日子不知道也不担心,现在了解了,谁知道那些邪教的家伙会干出什么事来。
语梦也同意道:“小何说的没错,你确实不该去。”
小姜也附和道:“确实,志明哥,你还是继续负责富民村吧。”
没有办法,当下只好如此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一切照旧,要不带点什么防身?”我还是不放心。
“那倒不必,我又不是党员,他们的目标不会是我的,只要正常上课就行,你们不用担心。”
说不担心,但心里还是暗暗给他捏一把冷汗,希望这群疯子不会做什么疯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屋子里有了蚊虫,也该换上半袖了。
就在信里写的周五,早上就看到有一整片乌云在北边积聚,热风中开始夹杂着一点清凉。
到了中午,外边的样子就好似傍晚,先是震动窗户玻璃的巨雷声响彻云霄,紧接着远处一道霹雳撕开了整个天空。
恍惚间,我想要冲出办公室跑到地里,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自从合作社建立以来,地制改成了合作耕种,然后很多渠子和天隆都弄平了,排水系统也很科学,再加上沼气池的残渣作肥料,都长得很好。
那个孩子……
不想了,创伤不会短时间恢复,但时间会慢慢冲淡伤痛。
雨下的更大了,好似安赫尔瀑布,乡里的土路被冲刷得全是大坑,泥水顺着道路一路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