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使然,高中的生活枯燥无味,每个人都明白高考是寒门学子翻身的独木桥,除了乔之南星明这群坐在后排炸金花的烂人。
“该你了,你压多少?”星明戳了戳前面的涛涛。
“考试呢,你动作小点。”涛涛转身打牌,打完之后又转身过去,把牌压在试卷下。
“怂什么,老师又不在。”
考试在高中平常得和吃饭一样,老师也不屑去管,卷子一发,走人,改都不改。对于老师来说,想学的自然认真学,不想学的强迫也是徒劳。这种心态自然滋生了星明这伙人的犯罪心理。
“我压5倍,你跟不跟”星明胜券在握,不过乔之南知道,他手上牌不会很大,他开始施加心理压力。
虽然都知道他手上的牌不大,但起码自己的牌得争点气啊,乔之南一看,10,8,6
“呃。我问一下,跳顺算顺子吗?”乔之南底气不足。
“滚蛋”其余几个人齐声声怼了一句,乔之南只能默默地把牌放回牌堆。一看有人带头,陆陆续续肖瑾,和枪都弃牌了,只剩下涛涛和星明。
乔之南瞥了一眼涛涛的牌,2,3,5金花,在乔之南看来这种牌不打出气势简直对不起他的手气,不过在之前,涛涛的K金被星明盲翻的A金吃掉之后,他也明显底气不足。
“跟吧,我这牌有点小,就是个小顺子,你再跟的话我就弃权了。”涛涛也开始演了,不出意外的话,要是星明跟,他肯定会继续跟上,目的就是为了套钱。
星明在思考,很犹豫,乔之南却知道他在演戏,待在一起这么久,就算吐口口水他也知道落在地上是什么形状。乔之南拿过星明的牌一看,A、K、J的散牌,星明这把估计得血亏,捉鸡可以,但遇到硬茬那就自找麻烦。
此时,后面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后桌的女孩看到乔之南手上的牌。女孩是典型的学霸,两年高中时间,除了吃饭、卫生间,她都在学习,乔之南和她说话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星明不动声色地把牌拿回来。
涛涛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牌让女孩这么惊讶,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其他几个人也好奇地盯了盯星明手上的牌,心里想着涛涛会做出如何选择。
涛涛越想越有问题,他的牌不会是顺金或者炸弹吧,这样的话我输了还不得在掏一笔喜钱?“算了算了,我不跟了,让你一把。我看一下你是什么牌?”
然后拿过星明的牌一看,
“我去,这牌你叫什么啊”涛涛又气又恼,无奈地问着女孩。
女孩一脸委屈,“我看他们连在一起,不是特别大吗?”
涛涛很无奈,“哪连着了,你看清楚好吗?”
星明在旁边笑得极其猥琐,“兄弟,两次了,上天注定我得压着你”
乔之南肖瑾在旁边看得好笑,这一场心理战以上天的旨意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谁压着谁,谁在上,拼刺刀吗?”肖瑾顺势开车,
“滚蛋,他这小身板我还看不上。”涛涛趁机上车,反将一军。
“粗俗,我怎么会与你们这群粗鄙之人为伍。”星明在旁边大义凛然,指着肖瑾和涛涛装作满脸不屑。
“咳咳,咳咳咳,咳咳”此时一阵咳嗽声传来,
一群人瞬间转向自己的座位,牌用一本书压着。十几秒以后,语文老师过来视察情况,看他们答题情况,乔之南压住空白的第一页,直接开始做阅读理解。
课堂安静了几分钟,
又是一阵咳嗽声响起,“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们才放松下来。
发出咳嗽声的是枪,每一次他们打牌都会抽签选人去窗口放哨,232代表老师来了,323就代表老师走了。因为严格的安保制度,以至于他们打了这么多次牌都没有被老师发现。
不过也有翻车的时候。
Sc从地震之后就取消了听力考试,偏偏高二的时候碰上了高考改革,乔之南很无奈,他从初中才开始学习英语,一词,一句,英语老师用极其别扭的发音引领者学生们走上英语的末路,还美其名曰:美式发音。于是,对于听力来说,乔之南只有一个态度,听天由命!
所幸单词和语法的基础扎实,抛开听力30分,120分的题他每一次有把握拿到110,听力勉强能拿10分,运气好20分。他并不担心英语。
其他同学不一样,英语对大部分学生都是噩梦,应集体要求,决定把第一节晚自习拿来自学听力。
半年以后,这节课就成为了同学们看动漫的时间。
晚自习一般是由班主任监管,而班主任办公室就在教室对面,所以窗口的同学身上担子极其重要,他们要负责放哨。然后将消息传达给前排电闸下面的管理员,管理员负责在班主任到来之前拉闸,一切做得隐秘之际,悄无声息。一般情况下,班主任也只是在门口望一下,并不会过多干预。
这一天,同学们正在看超神学院,声音很小,即使只看画面也能让大多数同学沉迷其中。
“嘶嘶嘶”,
“嘶嘶嘶”
声音太小,管理员没有听见,他看得很快乐,很入神。但是窗口的同学很绝望,在班主任走过一大半路程,其实也就几米左右,他不得已小声疾呼:快关!
管理员这才反应过来,透过前门他悄悄安装的指甲盖大的反光锡纸,一个人影正迈步走来,他下意识地拉了总闸。
瞬间,整个教室一片漆黑。这时,门推开了。
班主任看见教室突然黑了,一脸奇怪,停电了?为什么其他教室还好好的。他打着手电照着一圈,同学们戴着听力耳机睁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盯着他,他尴尬地转过头,看到总闸关了。他顺势把总闸拉了上去,教室里也恢复了光明。
此时,音响缓缓响起超神学院的片尾曲,班主任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背锅的自然是管理员和涛涛,涛涛说他在放歌,管理员说他看见电闸有火花冒出,他便开关试一下。班主任并不傻,于是每人2000字检讨抄5遍。
高中的生活其实并不枯燥,看你是以什么方式去面对,而对于乔之南来说,每一天都开心,才是他的目标。
青春在岁月中流逝,而属于他们的青春却永不褪色。毕业的那个下午,很多人挤在一起,身上穿着画满涂鸦和签名的白村衫,在夏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天站的位置太过耀眼,各位同学强烈要求p图,最后成型的照片是这样的:同学们的脸上映照着太阳的光辉闪闪发光,就像在经历高考厮杀之后,桥上的人和老师们落寞地站在一起,皱着眉,努力地睁开眼。
“好想,好想看看这个世界啊。”后来,乔之南把毕业照附上这段文字传到班群里,瞬间被所有人声讨。
通往成功的路不止一条,但是高考对于寒门学子却是绝对公平的一条。不是对未来,而是对青春少年时期最公平的总结。高考也有捷径,如果你某一科特别优秀的话可以去参加心仪学校的自主招生。
“自主招生也不是那么容易,先是学校内月考,取前几名,参加联赛省考,最后面试。”乔之南的眉头已皱成了麻花,以冬看的好笑:“怕什么,你成绩那么好,可以过的”
自主招生属于高效招揽人才的一种手段,通过自主命题精准捞取学海里浮沉的鱼。
乔之南摇了摇头“不一样,只是笔试的话,我肯定不怕,关键是要面试,我看见领导三分钟憋不出一句话来,铁定吃亏。那你报的什么学校”
“你去哪所学校,我就去哪所。”萧以冬侧着头,面带笑意。
“傻丫头”乔之南用力按揉了揉她的头。
“死小南,我中午才洗的头!”
乔之南对化学很感兴趣,源于高一那年他的化学成绩还是30分,高二那年迅速提升到80多分,突然有一天他顿悟了,以往想不通的地方都顺理成章,还获得了化学老师的夸赞。巨大的成就感激起了他对化学浓厚的兴趣。
校内的月考是全员参加,对乔之南来说是小意思,不过联赛考试就难多了,做过前几届的联赛试题之后,乔之南发现了一个问题。教育资源的倾斜是即将参加自主命题同学的拦路虎,信息渠道不统一,接受的机会不均等,这边同学还在死记硬背烯烃的加成,那边已经开始接触扎依采夫规则,这不合常理。
不过不合常理的事多了,就像乔之南一直很好奇,如果是天生的聋哑人,那么世界观到底是谁给他们灌输的?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他们怎么保证对外界的认知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乔之南有些明白了,其实每个人都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那么外界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不过身处于社会之中,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但也要做外界统一认可的事,对于乔之南来说,和光同尘、卑以自牧,这可能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考试的休息时间你们也有话说,至于吗?调情也该看看时间吧。”星明看着乔之南和萧以冬有说有笑地趴在栏杆上,一脸郁闷道。
“急啥,只是校内考而已,慌什么。”乔之南和以冬非常淡定,风轻云淡,这些不过是小事,过眼云烟。
“知道你们是学霸,你们不慌,但能不能别当着这么多监考老师和学生的面,趴在阳台上聊天啊。”星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乔之南才发现楼上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心里怯怯地,带着萧以冬走进了考场。
离这里几十米的顶层,班主任看着这一幕阴沉着脸,对着校长说:“校长,我们学校绝不容许早恋,我一定要见他们家长!”
校长看着眼前这一幕,倒是没有班主任火气这么大,“这两个都是好苗子,说说就好,明年高考清华北大就看他们了。”班主任也只能偃旗息鼓。
校长是一个很开明地人,现在校园内都还在流传他曾经的风流韵事,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和某一位高官的掌上明珠相恋,那位高管领导看不上他,坚决反对,无奈之下,这位老校长带着他的女儿私奔了,就来到了这里当一名普通的县城教师,然后几年以后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孩去拜访他的外公外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领导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从这个故事中乔之南学会了只要脸皮够厚,是应有尽有,因此,他以校长为榜样,渴求奢望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每当他说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宣言,以冬都会狠狠地把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