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伯拉勒斯警卫营看守所出来,我身后跟着六个脸上全都挂着彩的家伙。
劳伦斯鼻孔里塞着两根小木棒,另外五个一个乌眼青,两个脸肿了,一个牙掉了,一个眉骨给打裂了。
五个人不说话默默跟着我回到了船上。
“说说吧。”我看着几人。
“我们已经让步了。”劳伦斯说。
“结果呢?”
“还是那群人,他们不让我们在码头摆摊招聘,我给他们看了我们的公函,但是他们还骚扰我们。”他说。
“你们就动手了?”
“不是……我们开始给他们讲理,但是后来他们是不驱赶我们了,直接驱散来应聘的人。”劳伦斯皱着眉头说。“我们就动手了。”
“我们被卫兵抓起来,可是惹事那几个人到了看管所就被随后赶到的人直接提走了。”那个乌眼青说。
“对方是什么帮派的你们知道么?”
劳伦斯有点惊讶地张开嘴,却没吱声。
“雕骨帮!”乌眼青赶忙说。
“对!”劳伦斯肯定地说。
“你确定么?”我看向劳伦斯。
劳伦斯看向乌眼青。
乌眼青看着劳伦斯,又看向我,“我确定。”
“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他们找我们麻烦的时候我听酒馆的人说的,他们是本地最大的帮派组织。这次还是他们。”乌眼青说。
“你叫什么?”我点了点头。
“卢瑟。”他说。
尼森这时也回来了,“调查清楚了,他们是雕骨帮的。”
我皱了皱眉对乌眼青说,“你以后别叫卢瑟了,叫海顿。明白了吗?”
乌眼青有些诧异,但依然点了点头。
“我们一会去会会他们。”我说。
“肖恩他们也靠港了。”尼森说。
“让他们自由活动吧。”我指了指尼森。“别惹事!”
坐到酒吧吧台边,酒保默默调制了一杯龙舌兰推到了我的面前。
“送你的,尝尝我的手艺。”酒保对我笑了笑。
红色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酒杯里旋转。
“我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什么?”将酒杯端到鼻子旁边闻了闻,一股明显的辛辣感,而且辛辣里似乎还夹杂着洋葱一般想让人流泪的味道。
“血色黎明。”酒保比画着,“尝尝,快尝尝。”
轻轻呷了一口,可瞬间感觉天灵盖都要被顶飞掉。那感觉从舌尖直通喉咙,从上颚穿透鼻孔。
“嘿,别吐!天呐!”酒保尖叫一声,赶紧把抹布拽了过来。
“名字很对!”咬牙将那种想恶心的感觉硬憋了回去。
“这款酒的味道开始感觉很怪,就像大海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他用手比画着。“但是放松,只要放松,尝试着慢慢深呼吸。”他指挥着让我慢慢品尝引导着我体会那个味道。
“我敢发誓!现在你的口腔里至少有五六种感觉。”他说。
“这是我喝过的最难喝的酒!没有之一!”我用牙齿刮着舌头尝试着缓解舌头上的麻木感。
“我敢保证明天早晨你会想念这种味道。”他信誓旦旦。
“我不知道明早这个恶心的味道会不会被我记起,但今天早晨我的人被抓了,就在你们店前面的广场上。”我说。
酒保眨了眨眼,“那是你的人啊!”
“跟他们起冲突的人你认识吧。”
酒保挑了挑眉毛。
“是雕骨帮的人吧。”
酒保笑了笑,“你认识他们?”
“只是刚知道。”
“这个城市,白天属于国王,夜晚属于他们。”酒保压低了声音。
“他们这是白天也想替国王管了?”
“你招惹他们做什么。”酒保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
“是他们招惹的我。”我将酒杯推到一边,“换啤酒。”
“你最好不要惹他们,外来人。这个城市可不光国王说了算。”
“他们的老大算半个国王?”我哼了一声。
酒保挤出一个笑容回应了我。
“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酒保睁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你……确定?”
兵营附近有两家酒吧,这两家酒吧都在一个叫锚角巷的地方,酒保告诉我这两家酒吧都是雕骨帮的产业,其中一家不对外开放,对外开放的是那家名叫“失控”的酒吧。去那家酒吧就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按照酒保所说酒吧设在在兵营附近应该这里治安各方面都还不错,可还没到锚角巷我的心里就还是犯嘀咕,真到了锚角巷现状令我大吃一惊。
到达锚角巷需要穿过一大片街区,这片街区就在码头后面,可码头前的景象跟这里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片街区称之为戴姆维克,是艾什凡家族把控的地盘,艾什凡家族是库尔提拉斯四大家族之一,但这片街区里的混乱和肮脏程度但凡是个还有出路的人定然不会选择在这里居住。
而跨过吊桥到达所谓的锚角巷的时候,立即就出事了。
这片区域也是一片市场,路上人还挺多,但明显感受得到这里的居民都是下层人,街道并不宽,两边的货摊一摆中间能走的路就更不宽裕了。
不管是街上的行人还是蹲在路边的不知道是不是乞丐的家伙,他们的脸上尽是麻木茫然和冷漠。跟他们擦肩而过只能闻到发酵的汗臭味和隐约的屎臭味。劳伦斯脸上的表情很诧异,他说洛丹伦的贫民窟也没恶心成这样。
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腰间一松,猛伸手去抓腰间衣服,一低头,只见一只手一闪而过,一个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里。
要不是反应快腰间的小口袋估计就没了。可刚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往集市里面走还没走几步呢突然又感觉右手边有人摸进了我的衣服。下意识微微一歪头往右边看去,就在这一刹那顿感不好!
一摸左边!还是丢了!
都是我偷别人,现在竟然被人摸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怎么了!”
我并未理睬劳伦斯惊讶的询问。目光在人群的缝隙里搜寻并锁定了一个最可疑的目标。
是个小孩!
被偷是对我的侮辱,如果发现了没抓住就是第二次被侮辱。我忍不了。
伸手拨开身后的劳伦斯和尼森,我直接追了上去,可街上人群拥挤,我毫不客气扒拉开面前的人朝那个小孩就追了过去。我直接追了进去!
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他应该已经发现我了,那孩子加快了速度眼见就拐进了一条巷子。这么点小孩就当扒手!一会抓住他我一定狠狠踢他屁股!
这孩子身形确实挺灵敏,尤其钻狗洞非常快。但他身后是我啊。
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我不准备跟他玩了,感觉我已经跑出去了很远。这周围的建筑风格明显地变化很大,干爽坚硬的街道变得湿滑而泥泞。
当我追过去却看到又一群人围坐在街边,那小孩跑进了人群中,瞬间那群人全都朝我望了过来。
我仅仅愣了一下,所有人都站起了身看向了我。
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回到了一边的巷子里并对刚赶来的劳伦斯和尼森说了一句,“快走!”
劳伦斯还想问怎么了,尼森替我回答了他。
这是我来到库尔提拉斯第二次吃瘪。
重新找到那家叫“失控”的酒吧,酒吧的招牌确实挺失控的,上面插着的匕首至少二三十把。
“打烊了。”伙计正在收拾地板,头也不抬。
“不喝酒。”我说。
他抬起头,“还有两间房。”
“不住店。”说着我将目光投向吧台。
“那你们想做什么!”伙计抬起头斜着眼盯着我。这家伙是个犊子,他并不怕我们。
“找你们老板谈生意。”我直接开门见山。
“他不在,你也没有预约。”伙计脑子转得确实挺快。
“他就在楼上,我知道,你不用替他打掩护,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谈合作的。”我径直走了进去。
他上来想拦我被尼森一把推到了一边,撞倒的桌椅引起了吧台的注意。
吧台一个中年男人盯着我们走过来。
“诸位有何贵干?”他打量着我和他俩。
“想拜会一下你们老板,今天遇到点事,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点误会。”我说。
中年酒保眨了眨眼,“老板不在。”
我摆了摆手,“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寻仇的,谈生意,钱!”我朝他比画了比画,“先来找你们老板是因为他在码头名号还算响亮,为人也不差,如果你觉得你能替你们老板决定不要做这生意,那也行。我可以去找利兹·塞米纳里奥,也可以去找罗尔夫·巴克斯顿,只是当我走出这个门,你们老板会失去一个赚钱的机会。”
我盯着他的眼睛,并且只准备给他五秒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就立马转身走人。
果不其然,就在我心里默数到四的时候他赶紧摆了摆手,“既然有误会!”他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有误会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好好消除解除它。”
他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稍等!”说着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瓶酒倒在三个杯子里,“不知三位怎么称呼做何种生意。”
“我们是洛丹伦来的。”我说,“今天在码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来到这里总得先来拜拜码头。”
他假装恍然大悟,“先生叫什么?”
“你到底去不去?”我瞪着他。
听闻,他赶紧走出吧台,“我去通报一声。”
少倾,楼上传来脚步声,我将喝完的酒杯攥在了手心里。
楼上走下来三个人,酒保走在最前面,他赶紧走进吧台重新站好,后面是位大肚子男人,再后面则跟着一个秃顶大鼻子个子不高的男人。
大肚子男人坐在做到了不远的吧台边,酒保赶紧给他倒上酒递了过去。那家伙瞥了我一眼,“你就是他们的头。”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笑了笑。
“你是来干什么的?”他的眼神不怎么友善。
“做生意。”
“你是哪里人?”
“洛丹伦人,奥特兰克人。”我说。
“你!不是你们。”
“洛丹伦人。”我说。
“哼!”他轻蔑地笑了一声。“你想做什么?”
“只是招一些水手。”我看了一眼一边的地中海。
“你懂不懂规矩?”他并没有看我,只是轻轻呷了一口酒。
“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你不是个正经商人,我不想跟你做生意。”他说着将玻璃杯子放在了桌上。
“我是哪得罪你了么?”我心里的那股子不爽的劲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你不老实,也不懂规矩,还是个骗子。”他斜着眼瞪了我一眼。“唐,让他们走。”说着他十分硕大的屁股一用力从高脚凳上蹦了下来。
“走吧。”那个地中海大鼻头的男人歪了歪头,朝我使了个眼色。
看着自顾自上楼的那坨肉我心里忽然想给他来点狠的。这一会我吃了两瘪了!
站在酒馆门口,俩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实在的此时我也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回去的路上我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但我没理,直到回到船上。
第二天我亲自带着人去摆摊,并且把薪水又往上调高了百分之五。很快就有一大批人前来询问。尽管人多,可这群人的素质良莠不齐,我能看上眼的着实没几个。但我目的并不是招人,也确实是想啥来啥,这天本来天气就不好,阴呼呼的想要下雨的样子,前来搅局的人终于是来了。
人群没两分钟就被驱散了,足以看出这群混混在本地应该是出了名的。可我今天就是想跟他们打一架。
对面来了八个人,我这边人数相当,但我没让他们动手,尼森怕我吃亏要跟我上被我制止了,我要自己来。
街面上动手不动铁器,一旦动了铁器,就不是简单的斗殴了。我看见他们里面有个拿棒子的家伙了。
在我的手下露下脸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这几个人欺负他们两回了。
没有一点的客气,我完全奔着弄伤他们去的。小臂骨折,小腿骨折这种情况既好看又好养,所以他们全都胳膊或者腿折了。
我的手下们普遍都很激动,给我鼓掌为我欢呼,打完人之后我将摊位重新摆好,让他们继续登记。可奇怪的事发生了,周围拍手叫好的人挺多,可再也没有一个人前来报名。
被折断手脚的人在不远处哀嚎,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让他们收拾摊子先撤,我则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酒馆。
远远的酒馆门口就有不少人打量着我,他们的指指点点在我眼中没有一点赞叹的意思,他们在讨论,在期待,在幸灾乐祸。
那酒保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来杯啤酒,他却给我上了一杯啤酒之后给我做了一杯“血色黎明”。
“谢谢。”我朝他笑了笑。
酒保的笑容多少有点无奈,他说,“你真有种。”
没一会就远远地听到门外传来了吵嚷声,越来越近,直到酒吧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就在那!”有人喊了一嗓子。
伸手往怀里抓了抓,匕首的把柄让我心里有了底气。
哗啦啦一堆脚步声走到我背后停了下来。“就是他!”有个说话的。酒馆里现在安静得很,除了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外没有任何人敢出声。
“你的那些人呢?”一个平头板寸四方大脸的家伙凑了过来。
“吃饭去了。”我说
“你怎么不跑?”他瞪着我。
“我为什么要跑?”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怕死么?”他脸上露出了凶相。
“如果我死了,你老大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你,和你的这些人,最轻也得是个绞刑。”我哼了一声。说着我甩出了那张统帅签发的许可证书。
那家伙愣了一下打量着我手里的那张纸。
“你不认识字对么?”我很轻蔑地哼了一声。
“认识这个签名么?戴林统帅的名字。看到这个印章了么?你们统帅的徽记印章。”我说:“我是你们统帅请来的,特许的商人,昨天已经给你们面子了,今天还这样,我需要跟戴林统帅说一说你们欺行霸市的行径么?”
他愣了。
“滚,去找能说话的人来。你这种级别的人跟我耍横还不够格。”我端起啤酒喝了起来。
那家伙看了一眼酒保,我的余光看到了酒保朝他赶紧眨眼点头,而那家伙也算识相,扭头就带着人走了。
“你有统帅签发的文件你怎么不早拿出来。”酒保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第一天拿出来了,没好用么不是!”
“哈!”酒保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酒馆坐了好一会,一直不见有人来,最后决定不等了。
晚上雨下得很大,本以为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下属通报说有人想见我。
情理之中,预料之外。外面的雨下得也太大了。
冒雨前来的是那天那个秃顶大鼻子男人。
“坐吧。”打量了一番这个家伙,我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他先开口。
“什么事?”我盯着他,屋子里的灯并不亮,火焰随着船轻轻地摇摆着。
“你究竟是想招船员呢?还是想做生意?”他笑着看着我。
“有冲突么?”
“如果你低调一点或许会好很多。”他说。
“说清楚。”我指了指一边的尼森,让他给这个男的倒杯酒。
“即便你有统帅签发的文件,也不可能招得到人的。”他说。
“为何?”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得罪了雕骨帮。”他说。
“你们势力这么大?”我哼了一声。
“库尔提拉斯跟你们外国不一样。”他摇了摇头,“这里,有些事王位上的那个人说了不一定就算。”
“哈!”我笑出了声。
“这么嚣张?”
“这就是我想给你的一个小提醒。”他说:“我们老大不相信你,他……不喜欢你。”
“你没说清楚。”我说。
“什么?”
“你的小提醒可不光是想告诉我那个怀了孕的男人不喜欢我。”
“哈!呃……戴林统帅不大可能动他,所以……”他耸了耸肩。
“你是想告诉我我那张纸并没什么用,对么?”
“呃……也不是。”他挤出一点笑容,“你只要做得不过分就没事。”
“什么叫……不过分。”
“你究竟想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想在这里停留很久,我需要一些人手,水手,佣兵都可以。”
男人摇头,“不可能,至少暂时不可能。”
“为什么?”
“最近雕骨帮内部正在进行新一轮的帮派首领选举,你出现得不是时候。”他点了点头。
“选举?”
“我们可是正经公司。”
我没听懂。
“现在我们老大是绝对不可能让你这么一个外乡人,潜在的威胁出现的。”他说。
“我不感兴趣你们的选举。”
“但你却是实打实的威胁。”
“怎么才能消除这种猜忌?”
“给他钱,给他足够多的钱支持他,或者……”
“怎样?”
“如果他选不上,你给他的钱也就作废了。”
坐在门口附近的他脸上的光忽明忽暗,摇晃的灯让我看不清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
“那你……参与竞选么?”我说。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生命在某种程度上讲,都是有价的,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只不过估价几何有些可以自己定,有些决定权在别人手上。
你们在座的各位也都有价格,我衷心希望你们能活下来,因为一旦死了,你用生命换来的那点补贴……可能抵不过那些贵族老爷们一天的伙食。
这个秃顶大鼻子的男人名叫唐·亚当斯。
他的话我听得懂,我有钱,我愿意为他付费。
虽然我知道投资一个人风险是很大的,远比投资一个行业一门生意的风险要大,可投资一个人获得的收益跟风险也完全可以成正比甚至超越预期。
我觉得唐就是这样的人。
在南海镇收购的物资并不没有达到我的要求,尤其是装备。武器这玩意并不难搞,唯有铠甲。除此之外我还需要更多的火油药品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用品。如果仅仅是出海,养活一群海员用不了多少钱,也不需要太多物资,但我不是去远洋旅游的。
唐是个很能干的家伙,他给我找门路,我派人去接收,可也仅此而已。我需要能打仗的人,这个他却一直没有给我办到。
他说他无法在伯拉勒斯替我找到合适的人,也不会在伯拉勒斯城及其周边帮我物色人员,他已经派人去其他地方寻找。
只是时间过去了一周却依然没有回信。
“如果你找不到,就算了。我再找找其他人想办法。”我直接跟他坦白。
“不!”他直接站了起来。“我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还需要几天。”他赶紧解释。
“你太慢了。”我表示不满。“这个效率我很不满意。”
“是你的要求太高!”他说。“你招聘不是农夫,是雇佣兵,是战士!”
“我要的并不多。”我说。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辩解道。
“你的非常时期跟我没有关系,我给你钱,你给我解决问题。”
“但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件事,所有帮派和势力都在提防着出事。”唐说着轻轻敲了敲桌子。
“我还是难以置信。”
“况且,经营许可权是帮派首领的特权,他点头,你做什么都会畅通无阻,他不让你干,即便最上层也同意了,结果就是依然不会有人问津你的生意。”
“你招的不是农夫。”他再次强调。“这件事如果被戴林统帅知道,他会对你产生新的想法。”
我没有回应他。
“况且,你大概率也没跟戴林统帅提起这个事吧。”他继续说道。“而且……你不被认可也是有原因的。”
这话叫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你根本就不是洛丹伦的人。”他尽量让脸上的表情和缓一点。“你骗不了他,也骗不了我。”
“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没说,但我在帮派里面混到这个位置,我也不是傻的,对么朋友?”他笑着摊开了手。
“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暴风王国的人,尽管你尽力让自己的口音像北方人。”他说。“但我们……是朋友吧?”
他的话叫我迟疑了一下,“是的。”
唐笑了,“我希望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你的生意畅通无阻。”
“你胜选的把握大么?”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