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处于非常好的地段，从卧室的窗户望出去，一眼能看到远处的立交桥。

高楼大厦之间建立起来的小型咖啡馆门前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姜秘书买了一杯黑咖，站在风有些凉的街道上，注视着远处奔腾而去的跑车。

那辆车的价格是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单手插进风衣兜里往回走，微风吹来，她发丝飞起，双眸不似原先那般妩媚，姜秘书拿出唇釉轻轻涂在唇上，对着手机屏幕啵了一下，唇角翘起，优雅的走回公寓。

“喂？”

弟弟打来电话，心情很好的和他说了许久，姜秘书絮絮叨叨的嘟囔一顿，听见弟弟宠溺的声音后，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她要做的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到自己的家人，人生已经毁了，既然这样，不如毁的在彻底一些。

下方街道车水马龙无数行人或快或慢的行走，小情侣双手交握慢悠悠的走来走去，十二月底的天很冷很冷，冷的怎么也热不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点着香薰，翻着相册看着以前的照片，对比现在，发现以前照片中的自己眼睛亮晶晶的。

“圣诞节快乐！”

慕瓷把蛋糕凑到傅斯年脸上去，她笑容灿烂明媚，微微一歪头，带着几分天真懵懂之色：“最近有没有想我。”

“期末挂科了？”

她刚考完试不久，出去撒欢儿的和秦鸢玩了一段时间，这不，才回来就凑到自己面前来，傅斯年冷着脸把人推开。

“可没有。”

慕瓷用打火机把上面的蜡烛小心地点燃，凑过去盯着傅斯年那双透露出沉稳的眼眸，问：“该不会是有人已经给你提前过生日了吧？”

的确是有，不过自己没去，能把蛋糕直接戳到自己面前来的，慕瓷算是第一个。

傅斯年低头把拉住吹灭，按照流程，顺着慕瓷的意思闭上眼许愿，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愿望，却忽然想起笑容灿烂似乎很久没有露出轻松表情的慕瓷，缓缓许下一个愿望，希望能成真也希望能一直这样。

“什么愿望啊？”

把蜡烛拿下来扔到垃圾桶里去，切好的蛋糕里的果酱缓缓流下来。

傅斯年把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按灭，没有去回复唐奈一的短信，他垂眸吃了口甜腻的蛋糕，有些适应不了过于甜腻的感觉，但总体来讲还算不错。

“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孩子气了啊。”慕瓷笑着伸手去拍傅斯年，经过长时间的陪伴和交流，两人的感情升温不少，傅斯年也终于不把慕瓷当做小女孩一般看待。

“最近怎么样？”

已经知道慕瓷正在着手一点一点的让慕雪深陷泥潭，从最近她越发轻松的状态上来看，似乎是计划挺成功的，唐青枫那个家伙一直在围着慕瓷转圈，三番两次来回试探他们的关系和感情，似乎是动了心。

傅斯年不在意，他那个发小从小就是个爱争抢的性格，不管两人喜欢什么，都要去攀比一番，从小到大都没影响国关系，傅斯年不确定女人会不会带给他们变化，不过他对自己发小具有信心。

“还不错。”

慕瓷坐下来和他闲聊，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推过去：“送给你的。”

哦？还会准备惊喜了。

傅斯年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手链，他顿时皱起眉头：“哪有男人带手链的。”

“你带嘛，我挑了好久的手链，肯定会非常适合你的，相信我。”她眨眼，把手链拿出来，抓过傅斯年的手直接带上去，并且把那没红色的小花花推到正面露在傅斯年眼前：“看，还有小花朵呢。”

“好吧。”傅斯年心里满是抗拒，他纠结的看了许久，又看了慕瓷一眼，她奶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手链似乎是很高兴，心中的抗拒忽然消失，傅斯年无奈的摇头。

电话响起，慕瓷低头一看：“是外卖，我去楼下拿。”

“哦。”

傅斯年知道今天慕瓷特意跑过来给他过生日肯定会折腾一番，闻言也是靠在沙发上：“外面冷，你穿棉服出去。”

“知道了。”慕瓷晃晃手里的手机，一眨眼：“我点了大闸蟹和好多吃的，这次你一定要陪我好好的吃一顿。”

“知道了。”

楼下冷得要命，慕瓷等了一会，外卖员还没到，她裹紧棉服，拿出手机自拍一张，发了朋友圈后，跺着脚转了一圈后，一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个比自己矮一些的人，她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这就让路……”

那人抬头，快速伸出手，喷雾直接喷在慕瓷脸上。

慕瓷瞬间反应过来，抬手重重一击过去，那人闷哼一声，后退两步，趁着她疼痛的功夫，慕瓷转身就跑。

这声音听起来像个女人。

双腿渐渐无力，慕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喷雾内肯定有某种药物，等她拿出手机自救时，已经浑身无力虚软的倒在地上。

房间是漆黑的，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冰凉的水落在眉心，慕瓷想要晃一晃脑袋，却发现自己被固定住，她怔了一下。

双眼被紧紧蒙上，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你醒了。”

一连串的动作显然吸引了房间内除她之外的活人。

“姜秘书。”

慕瓷一下知道这认识谁。

“没想到大忙人慕瓷小姐还能记得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你眼里，我只是想要攀附权贵野心勃勃的外围女吧。”

她上来就是贬低自己。

慕瓷却忽然笑了，她说：“你把我绑过来是为了什么？报复傅斯年还是报复我，还是停了谁的命令拿了钱负责把我带走。”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启动，心里便也一点不急。

“报复你。”

姜秘书神经质一般笑了许久，声音都哑了：“你有什么值得我来报复的，我不过是……”

“不过是我没死成，你被开除，业内被人驱逐找不到工作走投无路。”评判自己现在的位置和情况，慕瓷当然希望姜秘书多说一点，这样能获得的信息也变更多，也更适合求救。

“你在公司暴打我，在电梯内欺辱我，可曾想过有一天被我带走绑起来？可恨电梯内没有监控，不然我非要告到傅斯年那里去，让他看看你的狠毒。”

“没有监控？”

着实愣了一下，慕瓷心里感到可悲：“你认为监控坏了？那电梯的监控室好的。”

“好的？”

一直在说的姜秘书怔了一下，没想到电梯内的监控竟然是好的。

“你以为你把我带到员工乘坐的电梯中监控是坏的？并不是，我问过傅斯年，那监控早就修好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傅斯年也知道我在电梯内威胁你的事情，不过那又怎么样，我是他未婚妻，难道他会为了你一个秘书就把我给退婚？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慕瓷整个人都笑惨了。

“你闭嘴！”

嘴被捏开塞进来一个硬硬的东西，慕瓷用力挣扎，她全身都被捆住，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房间内传来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姜秘书点燃了香薰。

她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被自己捆的结实整个人包括头都动不了的慕瓷，缓缓按下手上的按钮，水瓶内的水顺着针管缓缓流下来一滴一滴的低落在慕瓷的眉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这是古代酷刑，就算是个心智坚毅的人，也抵挡不过这种酷刑，你就一个人慢慢受着吧。”

似乎是出了口气，姜秘书穿上鞋子离开这里，只留下慕瓷一个人面对无尽的黑暗，和眉心时时刻刻传来的危险感。

傅斯年双手交握，坐在警局的椅子上。

警花递来一杯热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一定要找到她。”

“傅先生不要着急，我们肯定会找到慕小姐的。”

局长搓搓手，立即让下面的人开始去找人，普通人要走流程等待48小时，像傅斯年这种身份的人，别说48小时，就是48秒都耽误不得。

秦鸢接到消息时正在看电脑，她挂断电话冷静的点开一份文件，按照慕瓷的嘱托，把这份文件全部做好备份，而后按照她给的账号，换上小号添加好友，对面很快通过，经过简单的交流后，秦鸢把文件发了过去。

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慕瓷那时已经抓到了林馨涟的把柄和慕雪坠落的一系列证据，她还特意的把这些东西都给准备出来，并且让人继续去诱惑慕雪，让她陷入的更深。

“这份文件你放在电脑上，如果我消失，你就把这份文件发给这个账号的人，她知道怎么做，到时林馨涟会联系你，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秦鸢看着慕瓷的眼睛，坚定的点头：“包在我身上，我不会让你出一点事的。”

“感谢有你的存在让我冰冷的世界不断升温。”

她褪去冰冷与尖锐，眉眼温柔眼神变得湿漉漉的，轻轻靠在秦鸢的怀中：“这么多人当中，我只有你能够相信，我也只相信你能够完成这件事，秦鸢，你不会怪我把你牵扯进来吧？”

秦鸢抱住她：“我说过要陪你一起老年轮椅飙车，就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