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远离了他,"你再尝试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沈亍白的眼眶猩红无比。
他的手指狠狠地抠进了座椅靠背的皮里,"你为什么突然拒绝我的靠近?"
江意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我不想。"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靠近我。
"那总得有个原因吧!"沈亍白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吼的有些声嘶力竭。
江意从后视镜上瞥了他一眼,然后视线又转向了前方的路,"就是不想。"
就是突然觉得,触碰是没有必要的。
突然觉得,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远。
"你走吧!"江意下了逐客令。
"江意!"沈亍白面色铁青,"我专门腾出时间来看你。这就是你给我的回应?"
"嗯。"江意脸上无所谓的笑着,"你也可以不腾出这个时间的。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工作。"
和工作上的人多接触。
沈亍白的唇上是血,嘴角上也是血。
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自己先冷静几天吧!"他猛然打开了车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车门被他弄的轰隆作响。
江意闭上了眼睛。
泪水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她知道沈亍白被她咬的很痛。
可是,难道她不痛吗?她是心痛!
江意看着眼前的大雨和眼前这模糊的世界,心里也模糊起来。
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真挚的感情?真挚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推敲呢?
她打开手机,看着韩雍的名字,感慨万千。
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意外,沈亍白没有出车祸的话。自己现在会不会找韩雍帮自己离婚。
江意内心世界的砖块感觉一块块的在崩塌。
她胡乱开着车。
直到另一个死胡同。她又没有路可以走了。
她抬眸看去。这不是陆崎以前的住所么?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换地方居住?
江意下了车。犹犹豫豫的扣响了那颤颤巍巍的门。
"吱呀。"门被打开。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披着兔毛披肩,把门打开了。
"抱歉。我可能找错地方了。"江意连声道歉。
陆崎的住所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女人。
女人狐疑的看着她。
江意过来敲门也只是一时冲动。
既然陆崎已经不在这里,那就算了。
江意孤独的转过了身。
"阿意。"门内突然有声音叫住了她。
陆崎?
江意的身体有些僵硬。原来他仍然住在这里。
陆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来,"这么大的雨。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意咬着嘴唇不吱声。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吗?
她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其实陆崎找什么女人跟她没有关系。但是,就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和陆崎的人设非常不符。
她想走。
陆崎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头,"快进屋。外面还有凉风吹进来。"
江意抖了抖肩膀,将陆崎的手抖掉了,"我只是无意中过来这里。现在又准备走了。"
她正准备冲回雨幕当中,陆崎将一件东西披在了她的身上。
江意低头一看。
是刚才那个女人身上的兔毛披肩。
江意愕然回头。
女人虽然一脸不爽的样子,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陆崎温和的声音传来,"外面太冷了。还是进来吧!我正在商量事情,这是我们请来的人。"陆崎看了一下那个女人。
"陆崎!发生什么事了!"一道粗犷的男声从里屋传来。
"没什么事。恰巧一个朋友造访罢了。"他说完,又冲江意温柔地笑了笑,"麻烦你在其他房间等一会儿了。我们商量的差不多了。"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江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陆崎走了进去。
"这么漂亮的妹。你从哪里找到的?"原来刚才那道粗犷的声音是从一个光头男身上发出来的。
陆崎的脸色拉了下来,"我说了是朋友。不是雇来办事的。"
光头男见陆崎脸色不善,便再也没有看江意一眼。
陆崎把江意安排在了靠里的那间卧室里,"你可以冲个澡。"
他又从衣柜里面翻找出了一套看起来很新的衣服,"这个才过过水。还没有穿过。你等会可以穿。"
江意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真的挺大的。她从车上下来,到进入陆崎房屋的这段距离,就足以把她淋透了。的确很需要洗个澡。
"我这边大概20分钟就完事了。"陆崎走的时候关上了门,"你先别反锁。我不会让别人进来的。"
江意默然点头。
情绪。慢慢涌了上来。
陆崎的温柔,在此刻显得是格外珍贵。
江意进入了浴室。
陆崎居住的这个房间不大,而且陈设相当破旧。
但他打扫得非常干净。
卫生间里连浴缸都没有。江意只能来个淋浴。
江意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冲下,将略微带有腥味的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身体本身的美好的味道。
江意的泪水在花洒的水流下,已经分不清了。
陆崎,真的就像一个哥哥。像一个家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江意猛地一惊。
陆崎不是说,会帮她看着门吗?
"怎么啦?我还没结束。"江意关掉了花洒,大声的问道。
"我进来了。给你送毛巾。"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好。"江意看了看毛巾架上,明明是有毛巾的。
女人进来以后,通过浴室的门缝,将毛巾递了进去,"刚才叫我去买的。"
"哦。谢谢你。"江意道谢。
陆崎真的很细心。江意今天的情绪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容易崩溃。
她的鼻头又酸了。
江意将新毛巾打湿以后用肥皂洗了两遍。
然后,擦干净了身体,穿上了陆崎的衣服。
那套衣服对陆崎来说可能刚刚好,但对于江意来说则是有些宽了。
活像是睡衣。
现在的江意干干爽爽。她坐在床边上,听着门外他们的对话。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反正我们都是爽快人,只要给好处,我们什么都干。"光头男人准备告辞,他带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
陆崎走到了门口,他轻轻抠门,"都弄好了吗?"
江意起身拉开了门。
"吃了吗?"陆崎问。
江意摇头。
陆崎笑了一下,"刚好我也没有。陪我吃火锅吧!"
陆崎麻利地摆好了桌子,然后拨打了生鲜直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