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紧闭着双眼。
她紧绷的神经在微微的颤抖。
为了让自己不再抖动,江意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竭力控制着自己。
就在碎片即将划在脸上的那一瞬。
苏蝉突然停住了。
"怕吗?"苏蝉阴惨惨的冷笑着。
江意不语。
"我问你怕吗?"苏蝉陡然加重了语气。"想一想吧,第一美女马上就要变成丑八怪了。你看看以后谁还会爱你?"
"哈哈哈哈!"苏蝉笑的前仰后合。
这件事的发生比直接杀了江意还让她爽。
江意还是抿唇,沉默。
"你给我说话!"见不得江意沉默的样子,苏蝉一巴掌打在江意的脸上。
江意的泪水,无声地流下。
脸上,终究还是显出了一丝害怕。
"害怕了?你求我啊!哈哈哈……"苏蝉疯狂的笑着。
"求你,你就能放过我吗?"江意反问道。
"那倒不一定,得看我的心情。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求我求的诚恳,我可以少划几刀。"以为江意会屈服,苏蝉的语气中不免有些得意。
"你想多了。我是不可能求你的。"江意的语气听不出来一丝情绪。
刚才害怕的表情也瞬间变成了坚定。
她接着说道,"既然都是毁容,那么一刀和两刀也没有什么大的分别。"
江意暗自算着时间。已经5.6分钟过去了。
她继续淡淡的说道,"所以,我无所谓。"
"你!"苏蝉的怒气突然被郁结住了。她原以为江意会害怕会哭泣,会求饶。
这些存在于自己无数次幻想中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发生。
江意就这样淡淡地,静静地,毫无畏惧。好像此刻被威胁的不是她。
其实都是假象。
江意此时怕的要死。
她的指甲都狠狠的抠进了肉里。
只不过,她看出了苏蝉的心理。
让苏蝉达不成羞辱自己的目的,反而可以为自己争取时间。
如果此刻现在求她,满足了苏蝉的心理需求,苏蝉马上就会动手。
江意心里默想,时间能延长一分钟是一分钟。
不可能很久都没有人过来查房。
江意的眼睛亮了一瞬,这一瞬间就被苏蝉捕捉到了。
"我说江意, 你不会还希望有人能来救你吧?我告诉你,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用沙发把大门口堵上了。而且,就算现在有人来救你了,又怎么样?"
苏蝉的手腕加重了力气。玻璃碎片瞬间扎进了江意的皮肤。
鲜血从白皙的皮肤中,缓缓流了出来。
好痛……
江意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脸色十分苍白。
"就算现在有人闯进来,你觉得是他的脚步快,还是我的手快?"苏蝉看着江意脸上的表情,继续残忍的说着,"我要把你的脸划成一片一片的。像鱼鳞那样,你喜欢吗?"
为了防止江意的挣扎,苏蝉早就手脚并用,用双腿死死地压在江意的胳膊上。
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似的,趴在江意的身上。
江意要绝望了。
苏蝉要准备割第二下了。
苏蝉狞笑着。刚才,她是在江意的脸颊割了一道横线。现在,她要再划一道竖线,形成个十字。
"唔……"江意忍不住痛苦的扭动。
但手脚都被苏蝉压的死死的。
苏蝉已经完成了那个丑陋的"十字"。
江意的神经紧张到发麻。
她的泪水从眼角泄洪般的流下,落在伤口上。
眼泪的盐分,让伤口更加的疼痛。
"好玩……哈哈!"苏蝉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毁灭一个美好的事物,比得到一个美好的事物更加让人兴奋不已。
"我要来第三下了哦!"苏蝉疯狂的说着。
就在她欲再次下手的那一刻,就在江意紧张的神经绷到了顶点的时候。
"哧!"
苏蝉感觉后脑勺一凉。
巨大的冲击力和凉意,把她吓了一跳。
她赶紧从床上跳起来。
又是一股高压水柱向她射了过来。
冰冷的水,直接从她的头浇到脚。
怎么回事?
水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我这是在做什么?沈亍白会放过我吗?
"砰砰……"
不好,有人来了。
大门口响起了踹门的声音。
苏蝉迅速反应过来。反手拿着碎片,重新回到了江意的床前,把碎片对着江意的脖子。
不就是消防用的水吗?刚才只是突然被吓到而已。
只要江意的性命在我手上,他们能把我怎么办?
大不了,同归于尽。
门外。
沈亍白疯狂的踹着门。
他刚从顾家老宅回来,就和惊恐奔逃的护士撞了个满怀。
他一巴掌把正在睡觉的保安扇在了墙上,果断调用了5楼房间的智能消防设施。这才暂时中止了苏蝉的进一步行凶。
但区区水流只是能够暂时吓唬她一下而已。
沈亍白万分焦急。铁青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你说,来救你的,是保安还是他?"苏蝉紧紧挟持着江意的脖子,问。
"不重要,反正我都会死,不是吗?"江意冷漠地回答。
脸上的剧烈疼痛让她在说话时肌肉幅度变小了,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
"如果是保安来了,我就等。如果是他来了,我就当场杀了你!"苏蝉狠狠的说道,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苏蝉!你TMD快放了她!"沈亍白用力踹着门,大吼道。
"呵……"苏蝉笑了,"看来你点儿背。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本来苏蝉并没有不想活的想法。
但是,当她将输液瓶砸向护士后,积累已久的愤怒瞬间冲向头顶,让她丧失了理智。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这么对待江意。就算是想活,也没有机会了。
"沈亍白!我现在已经不想活了,你吓唬我也没用!不如你一命换一命!你现在自杀了,我就放过她!"苏蝉大声的吼道。
门外,突然安静了。
踹门的声音停止。
沈亍白也没有继续说话。
"哈哈哈!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江意,我还以为沈亍白对你有多好呢!你看看,说让他自杀,人马上就消失了。"苏蝉他心里仿佛得到了一丝安慰,嘴角满是嘲讽的笑容。
"我都觉得你都没什么被威胁的价值了呢。"苏蝉故作惋惜地说。
"你还没毁容呢,他就不愿意为了你死。嘿嘿……"苏蝉得意地笑。
江意并没有觉得沈亍白有义务为自己而死。
但那么一瞬间,也的确有一丝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