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和袁术起兵讨伐董卓使得袁氏本家覆亡之后,袁氏本家拥有的巨大政治力量就分裂为了两派,分别投靠了袁术和袁绍。
袁绍当时是在河北起兵,袁术则前往汝南地区起兵。
这个分配还是挺有意思的。
汝南是袁氏大本营,袁术作为袁隗和袁基相继死掉之后袁家的嫡系继承人,顺理成章的继承了汝南的袁氏本家家业,所以选择在汝南发起军事行动,拉起一支军队反抗董卓。
而袁绍则跑去了河北,在袁氏故吏韩馥主政的冀州渤海郡起兵,拉起一支军队反抗董卓。
乍一看这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这内里隐藏的规则。简单点说,跟随袁绍的是袁氏政治势力之中【故吏】的一部分,而跟随袁术的是袁氏政治势力当中【门生】的一部分。
袁氏家族从西汉传承到东汉开始发家,家族先祖从郡守开始做官,因为郡守已经有了【辟】的权力,所以从东汉初期开始,袁氏家族就开始拥有故吏。
随着袁氏家族代代传承,家族地位越来越高,最后出现了四世三公的政治盛况,而哪怕一个郡守都能积攒属于自己的政治力量,就更别说一个三公级高官了。
连续四代人成为三公级高官,每一代人都能选择提拔无数年轻俊杰进入官场,成为自己的属官。
随着他们的成长,他们或者外放做县令、郡守、刺史,或者在中央做官,就成为了袁氏的【故吏】。
袁氏家族四个三公级别的话事人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袁氏的【故吏】一代比一代多。
到袁绍袁术的时代,袁氏故吏真的已经遍及整个大汉王朝,在中央,在不同的州郡县担任不同的官员。
袁氏之主振臂一挥,只要不造/反,这些官员必须群起响应,响应袁氏之主的政治号召——不说是否真的要付诸行动,至少口头上要响应。
但是这还不是最核心的力量。
故吏集团相较于门生集团,其实和袁氏本家力量还是稍微疏离一些的。
因为故吏集团不一定是得到了袁氏的授业,也可能师承旁人,或者干脆就是走野路子上来的,对袁氏不是绝对的忠诚,比如董卓这个著名二五仔。
而门生却是得到了汝南袁氏家族家传《孟氏易》的传承,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学术也好,仕途也好,都是袁氏家族一手提拔的,需要有绝对的忠诚。
所谓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门生集团自然是一个家族最为核心的力量,也会得到更多来自于袁氏家族的照顾。
袁绍和袁术的争端中,门生集团基本选择了袁术,故吏们则基本选择了袁绍,代表着袁氏核心的力量还是选择了袁术。
尽管如此,袁绍手上掌握着的袁氏故吏的力量也足够他受用无穷。
他能以渤海太守的身份力克冀州刺史韩馥从而得到冀州作为他起家的基业,韩馥身为袁氏故吏的这层关系确实不可忽视。
两兄弟在乱世之初联起手来掌握了大汉天下最精华的中原与河北,是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所有人都在心底里有预期,认为天下终究还是要姓袁。
但是谁能想到,仅仅十余年后,这个庞然大物一样的家族就轰然崩塌,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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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年,洛阳。
“近来张让、赵忠之徒又为他们的子弟谋取了七个郡守之位,十八个县令之位,朝廷郎官也有一小半是宦官子弟,为此被排斥的士人不知凡几,长此以往,这宫中和地方,都是宦官子弟做官了,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张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伯求,慎言,慎言,莫谈国事,还是喝酒吧。”
何颙拍了一下桌子,把酒杯倒置在桌上。
“喝酒?孟卓,我喝的还不够多吗?只喝酒有什么用?我所忧愁的事情难道能够减少吗?”
“伯求,何必呢?世道如此,你又能如何?”
张邈举起酒杯,长叹一声道:“只能说吾等生不逢时。有报效国家之心,却没有报效国家之门,这门啊,居然被一群宦官把的死死的。”
张邈与何颙说了一通怨言,袁绍接过了话茬。
“二位何须如此悲叹呢?世道虽然浑浊不堪,但是吾等还在,吾等还能喝酒,作乐,宴请好友,互诉衷肠,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孟德,你说呢?”
袁绍这话题转进的有点硬,但是意思已经到了,张邈跟何颙铺垫了好一会儿,曹操可算是等到了这句话。
“别的,操不敢妄言,但是喝酒确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往日有苦闷的时候,也尝试喝酒解决,可是解决得了一时,酒醒之后,心中愁绪不减反增。”
说罢,曹操放下了酒杯。
袁绍放下酒杯,又说道:“只是不喝酒,这愁绪就更加无可奈何了,吾心中之愁绪,又该如何消解呢?”
袁绍没有表明自己问的是谁,但是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曹操还能闭口不言吗?
看着自己的确是到了要说话的时候,曹操也不打算表演什么叫情商为零,于是哈哈一笑。“袁公所虑者,乃是宦官,宦官之祸,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二十年来仁人志士都没能解决掉的事情,操又如何能够解决呢?况且操要是说自己能够解决,岂不是贻笑大方?”
袁绍闻言,露出微笑。“话虽如此,吾辈目前都无力对抗宦官,但是宦官为祸天下,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绝不是我能够接受的,无论如何,我也要想方设法对抗宦官,这不单单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袁氏,为了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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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这话说的漂亮,手上的动作也不小,事情做得也挺漂亮。
党锢之祸的大环境之下,袁绍隐居雒阳,利用家族给他的资源结交党人,帮助党人逃离宦官的威胁,协助党人躲避宦官的毒手,救下了不少被宦官追杀的党人。
这件事情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身为嫡子的袁基和袁术没有参与进来,只有袁绍发起了行动。
时间一长,袁绍的名声就起来了,士人圈子里都在流传着袁本初愿意帮助党人,救援党人,是个很有勇气的人,袁氏家族终究没有彻底堕落为宦官走狗,还是有希望的。于是袁绍自己的势力初步有了规模。
袁绍感觉自己这样做是有意义的,于是便决定继续下去这样的行为,冒着一定的风险,挖家族和宦官的墙角,薅家族和宦官的羊毛。
不得不说,能够成就未来的基业,成为一段时间内天下最强大的诸侯,袁绍是有本事的。
曹操明白袁绍的用意。他需要自己的明确表态。他需要自己的明确加入,成为他们这个团伙的一份子。
这又有何不可呢?于是曹操走出了座位,站在堂间,向袁绍躬身一礼。“本初,侠肝义胆,相助无数被宦官迫害之士人逃离宦官魔爪,此等事迹操也多有耳闻,深深为此感到敬佩,本初为人,我深深仰慕,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将来若有此等不平事,也愿为本初大业效劳。”
曹操这可算是拜码头了!袁绍大喜,立刻站起来到堂下扶住了曹操的双手,将他扶起。“有玄德助我,如虎添翼!我又怎么会畏惧宦官而不敢作为呢?”
曹操更是大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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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党锢之祸和第一次党锢之祸有所不同。
汉桓帝刘志是为了对抗梁冀才引宦官为支援,他知道如何平衡朝中势力,所以在士人和宦官的斗争之中并未一味偏袒宦官,宦官犯法他一样处置。
之所以发动党锢之祸有一部分原因是士人屡次三番挑战他的法令权威,首先出手在地方大量杀戮宦官家眷,属于跳脸嘲讽,以至于他不能容忍士人的骄横。
为了对抗士人,他还祭出法宝,亲自祭拜老子,宣布自己信奉黄老之学,以此引起民间学习/黄老之学的风潮,用来打击士人的嚣张气焰。
党锢之祸在刘志手上可以说是保卫皇权的组合拳的组成之一,是手段,不是目的。
但是汉灵帝刘宏则不一样。
他被迎入雒阳登基时才十二岁,是个少年,在皇宫里,围绕在他身边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宦官与亲宦官的官僚集团,完全被他人左右。
可以说他就是在宦官集团的陪伴下成长的,宦官们给他灌输的都是些什么也就显而易见了。
等到他亲政的时候,自然以宦官为亲信,信任宦官也就是人之常情。
他对宦官的信任远超对士人官员的信任。
所以第二次党锢之祸的烈度远远超过第一次,且皇帝拉偏架的力度也远远超过了汉桓帝时期,于是党锢之祸才走向了失控,由皇帝主导变成了宦官主导。
至此,宦官势力才彻底压过了士人官僚的势力。
总说皇帝应该信赖士人而不是宦官的,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延熹二年八月,汉桓帝意图铲除大将军梁冀,突然发动政变。
当时,刘志所倚重的政治力量主要是宦官,而当时愿意站队到皇帝这边的士人官员屈指可数。只有司隶校尉张彪、光禄勋袁盱、廷尉邯郸义、尚书令尹勋、尚书仆射霍谞及尚书台里的六名尚书。
偌大朝廷,那么多士人官员,愿意站队皇帝的只有区区数人,连当时的三公——太尉胡广、司徒韩縯、司空孙朗都不敢入宫护驾,只敢观望局势,等着谁赢了帮谁。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又怎么可能把士人视作自己最重要的亲信呢?皇帝倒是愿意,士人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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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为首的宦官,发动了对士人的一次打击。
袁绍第一时间拿到了宦官针对的官员名单,看到了张邈的名字,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他不能置身事外。
张邈和袁绍的关系也很不错,帮了袁绍不少忙,给了袁绍不少钱,袁绍也无法回绝张邈的求助。
现在看来,袁绍这次必须要和宦官大战一场了,他必须要动用可以动用的势力,联合其他朝廷势力一起,对宦官进行一次坚决的阻击。
袁绍召集了曹操、许攸、张邈、鮑信、何颙还有好友伍孚等数人一起商量办法。
张邈、许攸、何颙分别提出数个办法,包括主动上表弹劾宦官、用钱贿赂宦官、请求朝中高官大能出手相助等等。这些办法在曹操看来,就是开门揖盗
曹操能看得出来,袁绍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于是一一否定,觉得这样做只会让宦官更加高兴。
“那么不如刺杀宦官!”伍孚在一旁冷不丁的提出了一个办法:“只要把为首的几个作恶宦官刺杀,他们自然不能全力推动此事,那么其他人都安全了。”
袁绍颇为惊讶地看着伍孚,发现他的眼中闪着凶光,一看就是行动力十足的行动派,他是来真的。
很显然,伍孚习惯性的要消灭宦官证明自己,然后成为“荣誉士人”。但是这当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看向了袁绍。
“听闻宦官府中近来不断招募有勇力之人加强防卫,进出皆有大量护卫随从,刺杀恐不能成功,还是算了吧。”这话还是挺客气的,袁绍给伍孚留了面子。
否决了伍孚这個出殡性质的提案之后,大家继续头脑风暴。一个又一个方案被提出,一个又一个方案被否决,最后大家实在没辙,一起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曹操。
“孟德,你看呢?”袁绍一时半会儿也像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善于策划的曹操,希望他的这位【谋主】能给他提供一些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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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和宦官正面对决呢?”
曹操看着袁绍,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问出让在场其他人包括袁绍在内都意想不到。
“啊?”
袁绍没反应过来:“孟德何意?”
“为什么一定要和宦官对决呢?”
曹操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又补充道:“推动此事的人难道不是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吗?谁说我们要对抗宦官?我们要对抗的从来都只是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这两个卑鄙小人而已,没有其他人。”
袁绍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许攸第一个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许攸一拍自己大腿:“孟德之意我明白了!玄德,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并不需要为了对抗宦官而忧虑。”
“我们只需要打出反对许馘和张济的旗号就足够了,虽然他们是在宦官的授意下做这件事情的。”
“也正是因此,这件事情是许馘和张济推动,只要反对他们,就足以改变此事的最终结果,我们不需要直接对宦官动手,只要把矛头指向许馘和张济,足矣!”
说着,许攸面带喜色看向曹操,眼中异彩连连。
很显然,这就是个偷换概念的手法。把士人反对宦官的政治集团之间的斗争巧妙的转换为士人内部的矛盾斗争。大家根本不需要提及宦官,也不用攻击宦官。
只需要集火许馘和张济,找出这两人的黑料,或者想办法运作一下,弄得这两人根本不可能继续做三公,只要把他们搞下台,那么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也就是这段时间没什么天地异象,不然大家分分钟能让他们集体下台!
实质上这就是反宦官行为,这就是在挖宦官的墙角,剪除宦官的羽翼,但是明面上来说,这就是士人官僚之间的内斗。我们是在反抗某些不讲武德的臭不要脸的士人,又不是在反抗宦官。
曹操把这个关键点给点出来了。宦官不想直接出面操作此事,显然也是不想过度刺激士人集团,因此用许馘和张济作为马前卒冲锋陷阵,试图挑起士人内斗。
既然如此,大家见招拆招,做了许馘和张济,宦官又能如何?
想通了这个关节,一群人大喜过望,立刻开始热烈讨论相关内容。
如何搜集许馘和张济的黑料,如何攻击许馘和张济,如何利用舆论方式将两人逼到死路上等等。
这方面,他们操作的非常成熟,而且可以说这样做的危险性很低,相比于直接对宦官出手,这样做的危险性真的非常低。
东汉的政治规则在于三公权柄尽失,没有皇帝的支持和录尚书事的任命,三公就是纯粹的政治花瓶,没有太多实际权力,位置高而已。
也因此,罢免三公在东汉朝野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什么天地异象或者自然灾害,三公被罢免就是理所应当的。
太尉,司空,司徒,随机选一个罢免,以此作为天子对上天的回应。
以此祈求上天看在他们如此“诚恳”的份上饶过他们,不要继续降下灾祸。
除此之外,当有人弹劾三公,揭露什么三公的黑料的时候,三公也有极大的可能面临被罢免的局面。
更关键的是——三公之位可以花钱买。
光和元年,灵帝刘宏在鸿都门外公开开馆卖官。
只要出得起钱,爵位可以买,二千石官职可以买,四百石六百石官职也可以买,连三公之位都可以买。
当然,买官也不是没有潜规则的,是要花很多很多钱的,两千石的职位需要两千万钱,四百石的职位需要四百万钱,诸如此类。
三公价格不一,主要看购买者的人际关系和家产规模,少的五百万就能买到,多的要花上亿钱。
所以由此看来,买官者其实非富即贵,并非人人都可以。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东汉末年卖官鬻爵的现象并非没有现实原因。
这第一条,自然就是汉帝国当时有财政危机了。
这是任何一個帝国王朝晚期都会出现的事情,帝国的崩溃源自于财政的崩溃,这不难理解。
而这第二条,就是汉帝国早已买官卖官成风了,并非灵帝首创,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事情,只是相关行为一直是以潜规则的形式在暗中运行,不曾公开。
高官显贵在谋求升迁时,肯定也会花费数额不菲的公关费用给人事方面的官员请求帮助,然后再花点钱造造舆论声势。
这第三条,就是刘宏看的比较清楚明白的一点了。
别看那些高门士族之子一个比一个装的清高,但在他们的家中,一定堆着大量的非法收入。
一个两个不仅是高官,还是超级大地主,把持大量土地,拥有大量佃户,控制着巨量的财富。
所以刘宏这一招其实也就是把东汉帝国的政治潜规则摆到了台面上,把原先被公关给部分官员的公关费用掌握到自己手里。
反正你们谋取官职也是要花钱的,与其给了别人,不如直接给皇帝陛下我,我明码标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完美!
这就相当于直接从一部分权贵手里直接抢钱,把原本归他们赚取的钱转移到了灵帝自己手上,等同于是【与民争利】。
权贵大佬们当然非常痛恨这一点,觉得皇帝和宦官实在是不为人子,简直是在乱来,打扰他们挣钱,各种公开私下的场合里就更不可能说他的好话了。
当然,这样做也并非都是好处,坏处就在于冲击了东汉帝国政权的神圣性和神秘感。
让原本不得而知这部分内幕交易的人——地方豪强群体也顺利得知了这部分内幕交易,知道原先在他们看来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势居然可以这样获取。客观上,这促进了东汉帝国的解体进程。
至少就眼下来看,人们对于三公高官的尊敬已经不复存在了,连没有官职的平民和微末小官都能谋划着将三公高官赶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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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弹劾这两人,我能请不少好友帮忙上书。”
袁绍首先表态:“不过这样可能还不够,他们到底是三公高官,且背靠宦官,我们还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枉法。”
“还不仅如此,还要有足够高位的官员愿意跟我们合作,否则单靠我们,没有外援,很是孤立。”
张邈开口道:“在我看来,司徒陈耽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确实。”
何颙低声道:“三公之中,两公已经为宦官所用,就剩下司徒陈耽一人,就算他再怎么不想生事,宦官恐怕也不想放过他,我们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袁绍点头。
“嗯,你们说的有道理,陈耽可以试着拉拢一下。”
“还有一点,诸位,你们要知道,咱们就算拉拢了陈耽,并且上表参奏许馘和张济,这奏表能否让陛下知道也是个问题,他们背后是宦官,宦官可不是一次两次摁下官员表奏不让陛下知道的。”
许攸忽然提到了这一点。
他如此一说,倒也的确让在场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确实,宦官和是人的斗争之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优势,那就是他们更加靠近皇帝,就生活在皇帝周边,而士人官员是外臣,不直接接触皇帝。
奏表是需要有人送到皇帝面前的,且不是每一份奏表都需要皇帝亲自来看,这其中,宦官是个重要的媒介。
同样一件事情,就有人利用和宦官的良好关系让自己的奏表及时送到,而敌人的奏表则被扣下,于是带了皇帝的节奏,从而获得胜利。
现在这个权力更是完全被宦官掌握,只要他们严防死守,是足以让刘宏看不到他们的奏表的。
那么,该如何打穿宦官对皇帝的信息封锁呢?一群人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曹操。
曹操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
方才因为自己的计划被否决,他还十分的沮丧,觉得人生了无生趣,结果忽然之间,自己的身份居然莫名其妙的又有用了。
“家父的确认识不少宦官,与他们关系还不错,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宦官的切身根本,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但是我会想办法。”
。。。。。
“我相信孟德,孟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我也会听你的指挥。”袁绍大笑道。
刘备立刻摆出一副大为感动的样子。“蒙本初信赖,操万死何辞!”
“好!哈哈哈哈哈哈哈!”袁绍一副豪迈的样子,笑的很开心。于是曹操就开始分派任务,进行起了自己的操作。
他安排人脉小王子袁绍和人脉老国王张邈出动,让他们对二十六名被弹劾的地方郡守的籍贯和任职所在地统计出来,然后针对这些地方在雒阳城内找到相应的他们认识的当地人。
没必要全部找全,能找个十几个也就差不多,然后动用他们的人脉关系和威望,请这些当地人发动他们可以发动的当地人聚集到雒阳来,统一听从指挥。
这期间的操作工作需要许攸、何颙等人互相帮助、配合,将他们组织起来,不要乱了套。
等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就上街游行,一起在雒阳城内营造声势,散播舆论,让整个雒阳的人都知道二十六名郡守的冤屈和许馘、张济的公私不分、罪大恶极。
接着是刘备亲自出马,带领众人直奔司隶校尉府,发起诣阙上书,直击命门。
当此时,则需要曹操竭尽全力搞定直达汉灵帝刘宏的奏表通道,就算不成功,也要尽可能的接近。
而当这一切都准备就绪将要发动的时候,张邈还有何颙等辈分较高的人就要出动了,此时此刻,就是他们主动出击拿下陈耽的时候。
有一位三公级别高官在宫中作为策应,就算没有实权,也能发出比他们更大的声音,更能让皇帝听到。
只要让皇帝听到了,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简而言之,曹操准备发起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攻势,利用在座各位所拥有的宦官所没有的舆论能量,发出巨大的乃至于连皇帝都不得不听到的声音。
当声音足够大,响彻整个雒阳城,宦官们就是想要一手遮天怕也是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