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走进院子，瞧着院里停着的雅马哈摩托车，就知道周虎过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前世周虎千方百计，忽悠老爸卖掉赵家大院，害得赵锋到死没有房子。

客厅烟雾弥漫，酒气冲天。

赵长河和周虎推酒换盏，周青梅坐在旁边。

“小锋回来了，你咋这么聪明，考出701高分。”

周青梅兴高采烈，拉过赵锋坐到桌前，难掩心底骄傲。

赵长河问道：“小郭老师都说了，有希望进清北，小锋改志愿好不好？”

赵锋摇头：“不改！帝都不是我去的地方，我喜欢魔都，那边更加自由。”

周青梅道：“清北多好！你要能进去，咱家祖坟冒青烟了。”

赵锋笑道：“没兴趣，魔大也是名校，南方排名前三的大学。”

周虎满面红光：“臭小子有出息，见到舅舅也不问好。”

赵锋倒了一杯啤酒，举杯道：“我家办升学宴，记得过来捧场。”

周虎喝光杯中酒，似笑非笑。

“没问题，小锋到魔都上大学，花费很高，学费凑够了吗？”

没等赵锋开口说话，周青梅胸有成竹。

“最近去早市卖鸡蛋，凑够了今年学费，生活费好办，一个月给一次。”

周虎眉头微皱，脸色阴沉下来，冷冷的道：“姐夫过份了，我姐年轻时是村花，十里八村最美的姑娘，咋就抛头露面卖鸡蛋，我老周家可丢不起脸，赶紧别买了！”

赵长河尴尬：“早市生意挺不错的，我和青梅一起去的，卖鸡蛋比上班赚得多，为了小锋学费，面子不重要了。”

周虎重重一拍桌面：“人活一辈子，活的就是一张脸！我周虎的姐姐摆摊卖鸡蛋，哪还有脸见人，我回家告诉父亲，让他教训姐姐。”

周青梅脸色剧变：“别告诉老爷子，我就出个早市，没偷没抢没犯法。”

周虎冷笑：“咱爸最要面子，你都卖鸡蛋了，多丢人的事。”

发现父母窘境，赵锋很郁闷，姥爷是退休老干部，一辈子风光无限，退休时发现，子女五人都没有正式工作，再找人安排晚了，过气没人搭理他。

姥爷死在面子，子女没有工作，还不让摆摊做生意，怕丢了老脸。

周青梅无可奈何，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养鸡自力更生。

赵锋笑道：“没关系，咱家是黄金摊位，土鸡蛋不愁卖，雇人帮着卖就行，妈不用起大早，多好的事呀！”

周虎表情古怪，转头望着赵长河。

“听说机械厂要倒闭，准备裁员精减，姐夫不会榜上有名，要下岗了吧。”

赵长河脸色大变：“你啥知道的？”

周虎冷笑：“我哥们机械厂的，喝酒时候说的，姐夫要下岗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问。”

周青梅如遭雷击，脸色惨白，惊呼一声。

“下岗天大的事，你啥不说？”

赵长河郁闷：“下岗名单没出，我还没下岗呢？”

周虎道：“机械厂彻底完了，变卖机械设备，年前下岗三批人，姐夫早晚下岗，逃不掉的。”

赵长河憋屈：“你打听挺清楚，内情我都不知道。”

周虎邪笑道：“我哥们说姐夫进了第一批下岗名单，小锋咋交学费？”

赵锋暗道厉害，周虎连忽悠带吓唬，把父母都忽悠了，这可不行。

赵锋不动声色：“不用二舅担心，大学有阳光助学贷款，申请免费上大学，等我毕业之后再还就行。”

周虎脸色一变：“还有这种好事，你咋知道的？”

赵锋道：“二舅不看新闻，全国大学都有阳光助学，没钱也能上大学。”

周虎瞪圆虎目，后怕一拍大腿。

“贷款要还的，那是驴打滚，你年纪轻轻欠一屁股债，别说毕业找媳妇，活着都憋屈死，这哪行呀！”

赵锋也是醉了，发现周虎太能忽悠，缺德带冒烟，怪不得四处拼缝，赚损阴丧德的钱。

赵长河愤愤不平：“小锋不许贷款，咱老赵家就算穷死饿死，也不向人借钱，今年学费够了，爸要是下岗了，就去外地打工，凑你明年学费。”

周青梅点头附和：“我去早市摆摊，脸面算个屁，我要给儿子赚学费，不管谁来都不好使，我爹来也不好使。”

周虎洋洋得意，压低声音：“姐夫不用发愁，我上次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买主都发话了，再给你加两万，小锋四年学费就出来了。”

赵长河默不作声，眉头皱成川字，陷入沉思。

赵锋怒不可遏，直接把话点明。

“我家院子不卖，我毕业结婚，在后院盖新房娶媳妇，给多少钱都不卖。”

周青梅醒悟过来，重重一拍桌面。

“我家大院是风水宝地，我要扩建养鸡场，多少钱都不卖，赵长河你要敢卖房，老娘跟你离婚。”

赵长河垂头丧气：“谁说要卖房子，小锋今年学费都够了。”

周虎脸色难看，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腿踹死赵锋。

“早恋处对象了，小锋速度挺快，我儿子也要相亲，不过后院盖新房有点丢人，别人都住楼房，谁还住小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