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贵好奇：“不对劲！你啥时候学会抽烟的，我咋不知道？”

赵锋收回烟盒，慷慨万千：“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那年冬天好冷，鸡冻得不下蛋，狗冻得直呲牙，隔壁小胖冻得满地爬！”

金富贵不爽：“胖爷啥时候跟鸡狗并列了，你小子找抽！”

“我是抬举你，猪狗鸡都是家禽系列。”

赵锋扔下一句话，快速向楼下跑去。

“混蛋站住，有种别跑！”

金富贵反应过来，浑身肥肉乱颤，追在后面冲向厕所。

零三年，高中厕所简陋原始，教学楼里没有洗手间，而是在教学楼后户外空地，砖石搭建的公共大厕所。

厕所里味道很重，四周角落洒着惨白色的石灰，并排有九个蹲位，蹲位由大块长条青石搭成，中间有三十厘米的空隙，下方是蛆虫横行的茅坑。

厕所是学校死角，往往是坏学生吸烟圣地，可以完美逃过老师监视。

赵锋风风火火冲进厕所，愉快放完水，划火柴点烟。

金富贵气喘吁吁进门，大声叫嚣。

“给我说清楚，谁是家禽系列？”

赵锋递过一根烟，放进胖子嘴里，划火柴帮他点燃。

“胖爷息怒，我是家禽系列还不行，我是牛郎，好不好？”

金富贵笑道：“你这小体格子还想当牛郎，胖爷才合适。”

闲聊吹牛打屁，男生陆续进厕所，瞧着一胖一瘦，没人在意小胖，鄙夷扫过赵锋。

赵锋是高三名人，老师夸奖的好孩子，号称高三第一老实人，高三男生大多认识他，都说他是死脑筋，高中三年没骗过人，没打过架，没说过谎话，就是现实版书呆子。

“锋哥，来根烟？”

浑厚声音响起，赵锋转身一看，原来是同班李麒麟，班里头号富二代，没人敢招惹他，连黄大彪见到李麒麟，都得绕道走。

“李少客气了，你可别叫我哥，我就是弟弟！”

赵锋掏出三五烟盒，递过一根烟，划燃火柴帮他点燃。

“有点意思，还是三五，深藏不露！”

李麒麟叼着烟，上下打量赵锋，从外貌到气质变化很大，只是脚上绿胶鞋，影响帅气形象，怎么看都是土鳖。

“别误会，我不是老烟民，三五是大马猴送的。”

赵锋吐出一串烟圈，气质很是忧郁，跟厕所环境格格不入。

“少忽悠我，你还会吐烟圈，一点也不老实。”

李麒麟瞪圆双眼，发现五个烟圈连在一起，形成奥运会五环。

“卧槽，这是五环？”

金富贵调侃：“真人不露相，牛批克拉斯！”

李麒麟道：“锋哥教教我，怎么吐五环，好不好？”

赵锋笑道：“简单！你先抽一千盒烟，再挥刀自宫，练成绝世神功。”

李麒麟郁闷：“算你狠！”

陆续有高三男生过来要烟，赵锋毫不吝啬，来者不拒发了一圈。

“赵老实，你踏码又偷袭我，侯爷跟你拼了。”

厕所外响起悲愤欲绝吼声，侯三舞舞喳喳冲进厕所，黄大彪晃着膀子跟在身后，李油狐假虎威走在最后面。

侯三怒目而视，鼻子红肿如石榴，鼻孔里堵着两团纸巾，小丑一样搞笑。

“赵老实，见到......彪哥还不跪下。”

“彪、彪、彪、彪、彪哥......是哪位？”

赵锋似笑非笑，说话都有点磕巴，无视大马猴，目光落向黄大彪。

黄大彪豹头虎目，满脸横肉，留着炮轰爆炸头，染了一头鲜艳黄毛，仿佛头顶扣着一大坨牛粪。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跨栏篮球服，脚上是篮球鞋，露出爆炸二头肌，威风凛凛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一般皮子。

黄大彪眼神不屑，同样上下打量赵锋，学生服牛仔裤绿胶鞋，全身上下加一起，不超过一百块，家境条件可想而知，听说学习还不错。

最喜欢欺负的，就是家庭条件不好，学习成绩优秀的好学生。

“呦喝！就踏码你叫赵锋呀！听说你挺猖狂！”

黄大彪大声叫嚣，赵锋阳光帅气，嘴里斜叼着烟，痞气邪笑的样子，狠狠刺激到他。

学习好长得帅，头型比他还酷，样子比他还嚣张，老子要长这样帅，早就泡到妞了。

黄大彪羡慕嫉妒恨，下定决心教训赵锋，不是为了给侯三报仇，而是因为赵锋太帅，不狠狠修理一顿，对不起新染的爆炸头。

“彪哥威武雄壮，抽根烟消消气。”

赵锋掏出三五烟盒，取出两根烟递给黄大彪和李油，直接无视侯三，又帮两人点燃。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赵锋笑容真诚，令人不忍拒绝。

“彪哥，烟是我买的，刚才让赵锋抢走了。”

侯三憋屈不已，一把夺过赵锋手里烟盒，发现只剩一根烟，不甘心放进口袋。

李油鄙夷：“废物猴子，烟都保不住。”

黄大彪叼着烟，决定抽完烟再出手，意外发现李麒麟，热情打招呼。

“李少也在。”

李麒麟点头：“彪子悠着点，赵锋是我朋友。”

话音一落，拍拍赵锋肩头，烟头扔进坑里，走出厕所。

黄大彪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盯着赵锋。

“有点意思，知道我找你麻烦，让李少过来圆场，跪下磕一个响头，猴子的事算了。”

赵锋眸光冰冷，阴测测盯着黄大彪，弹飞烟头入坑，扫过左右侯三和李油，黄大彪不好对付，一看就是精通街斗的狠角色。

金富贵吐掉烟头，不善盯着大马猴，挡不住黄大彪，缠住大马猴游刃有余。

赵锋大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我只跪过死人，活人还没跪过。”

黄大彪瞪圆虎目，气势汹汹：“挺踏码嚣张呀！还想跪死彪哥，谁不知道一中彪哥最叼，谁踏码有我嚣张！”

赵锋戏谑：“我记得校长最大，你比校长还大。”

二人争锋相对，目光隔空碰撞，激起一串串火花，大战一触即发。

“黄大彪，你挺嚣张呀！”

背后响起一个苍老严肃声音，黄大彪头也没回，回怼道：“校长多个球，不就是想在哪睡就在哪睡，彪哥想削谁就削谁。

校长见到我，都得喊一声彪哥，你说我嚣不嚣张，霸不霸道，威不威风？”

啪！

清脆巴掌声响起，黄大彪挨了一记脖溜子，疼得一机灵，转头怒骂：“谁敢偷袭彪哥，活拧歪啦！”

黄大彪视线里，浮现出地中海头型的王有道，吓得虎躯颤栗，嘴里的半支烟坠落地面，声音颤抖的道：“校校校校校.....校长好！我我我我我......没抽烟......没打架......没欺负同学......更没骂校长，这是一个误会？”

赵锋大声嘀咕：“自己都交代了，还说是一个误会。”

黄大彪瞪眼威胁：“闭嘴！”

王有道老脸漆黑：“彪哥对吧，早就听说你很嚣张！老夫见到你，都得喊一声彪哥，你比我还嚣张，校长位子让给你坐，好不好？”

黄大彪干笑：“校长息怒，我在开玩笑，吹牛批！”

王有道甩手又是一记脖溜子：“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从没在学校里睡过觉，你说我在哪睡过，还想在哪睡就在哪睡，你看见啦？”

黄大彪表情精彩，弱弱的道：“没看见，我我我......只是听说的......”

赵锋举起手：“报告校长，黄大彪跟踪你，怕得不到毕业证，要抓住校长把柄。”

黄大彪汗如雨下：“胡说八道，我没跟踪过校长。”

赵锋道：“那你怎么知道，校长想在哪睡就在哪睡？”

盯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赵锋，黄大彪虎目喷火，气得七窍生烟。

“敢诬陷彪哥，你是找死？”

王有道抬手摸了摸赵锋的头，露出和善笑容。

“这伙子挺精神，三年一班的赵锋同学，听说你品格优秀，诚实稳重，高中三年从不说谎话，从不说脏话，从不说大话，老师同学公认的年纪三好学生。”

赵锋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校长夸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没有那么优秀。”

王有道赞道：“好孩子保持住，再坚持一个月，考上理想大学。”

赵锋点头：“多谢校长关心，我知道了。”

黄大彪欲哭无泪，发现赵锋口碑太好，老实人不是盖的，老师同学公认道德标兵，就是一个卑鄙小人，藏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