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此刻正进行到如火如荼地献艺阶段,各位未出嫁的千金小姐都争先恐后得上台献艺,不过在云想容看来,她们那不是在表演,是在献丑,等云想容吃菜吃厌烦,喝茶喝得想吐,听歌看舞曲看得满眼生花时,女中豪杰欣茎郡主突然站起身,成为全场为最瞩目的哪一个。
只见她先是行了一个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间尽显端庄柔美,说出的话也最得太后之意。
“太后娘娘,欣茎不才,今日向浮生学院的才艺师傅学了一曲《百龄眉寿》,想在此刻弹给太后娘娘听听,还望太后娘娘您不要嫌弃欣茎笨才好。”
太后听欣茎这样说,便祥和的说道:“在王家众多儿女之中,就属欣茎你最为钟灵毓秀,哀家欣赏你的满腹经纶和冰雪聪明,欣茎,你可真是咱们南诏国非常罕见的巾帼奇才,哀家对你抱有重望。”
欧呦!这老太婆对女中豪杰的评价很高呀!云想容听着心里对这个欣茎郡主更加好奇了。
听到太后娘娘如此夸赞自己,欣茎也只是淡淡一笑,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来,随后,她的贴身侍女便呈上一把古琴,欣茎利落得将古琴接过,然后一步步登上长台。
“那欣茎就献丑了。”
太后微笑着点点头。
云想容明显感受到,全场宴客最为期待的就是这位女中豪杰欣茎郡主的表演了,云想容自己也很期待她的演奏。
《百龄眉寿》这名字云想容之前连听也没听过,但是云想容用脚指头都能想得明白,这首曲子的难度无异于二十一世纪的高难度钢琴曲。云想容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听了起来。
果不其然,欣茎郡主的琴乐技能真是太赞了。这琴声的旋律如同一条山间欢快流淌的小溪水,柔美恬静,澄澈空灵,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束缚和安逸。
一曲终毕,却仍然让在座的宴客们回味无穷,云想容依旧沉浸在那悠扬的旋律里不能自拔。
王上夏侯槐安闭目深思,淡淡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这是对表演节目最高的评价了吧!云想容不禁在心里感叹到:“果真是女中豪杰哇!”
欣茎郡主的才艺表演结束以后,便没有几个人敢再起身说要献丑了。
“说起这古琴……”太后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云想容和太妃娘娘身上,问道:“哀家记得,前朝时期,江湖才艺师傅曾经向王上进献过一次宝物,华太妃,那把名叫空谷的古琴是不是放在了你们景王府里?”
太后娘娘的语气可算不上是友善。
“回禀太后,”咱们的太妃娘娘也不甘示弱,她只是略微低了低头,并没有起身行礼,她说道:“那把“空谷”古琴是前朝王上送给臣妾的生辰礼物,因此,古琴在我们景王府里应该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吧!”
云想容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家母妃疯狂打call!敢正面diss太后这个老巫婆的人,除了太妃娘娘,还能有谁?!恐怕整个南诏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了吧!
“哦?是吗?”太后半信半疑道:“哀家怎么记得那是前朝王上送给哀家的中元节礼物呢?难不成是哀家我老糊涂了?不知道是哀家记错了还是华太妃妹妹你记错了呢?”
听太后这语气,那自然是华太妃说谎了哦。
在座的宴客们无不纷纷侧目,朝云想容这边看过来,果然,人类的本质其……三(是文文里的第三个吗?)便是:吃瓜无处不在,两位大佛之间的瓜那是倍儿香!
“怎么?难道是太后娘娘您不相信臣妾所说?那要不要文文前朝史官大人?”
华太妃不但不紧张,反而还有恃无恐,她轻轻呷了一口清香的果酒,此刻,身上散发的战斗气息,距离她最近的云想容能够清楚的感受得到。
“呵呵……”太后拿金色真丝手帕捂嘴轻轻笑了起来,道是:“哎呀!华太妃你何必与我较真呢!那就当作是妹妹说得对吧,哀家只是想将古琴拿来给在座的大家展示一下天下第一古琴的魅力而已,华太妃您可真是不必如此紧张。”
听太后娘娘这话,华太妃心里的怒火更久旺盛了,这个老巫婆不就是再向天下人宣告自己是个爱撒谎的小气鬼嘛?!不行,不能让她这么得意。
“太后,您说这话,臣妾可就听不明白了,难不成,太后非要臣妾将前朝士官一一拉到您面前来为了把古琴取证?”
云想容越看戏越觉得不得劲,自己母妃的脾气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和夏侯隙年那厮一样,又臭又硬,可是太后娘娘这个老巫婆诡计多端,他俩要是再吵下去,恐怕太妃娘娘要吃亏了。
于是,云想容就助力了太妃娘娘一把,说道:“儿媳打扰一句!”云想容此话一出,在座宴客的目光随即朝她看过来,静看好戏。
“母妃,若儿媳没有记错,那把名叫空谷的古琴是不是放在了殿下和儿媳居住的雨歇楼里面?”云想容朝着身边的太妃娘娘挤眉弄眼道:“是不是呀?”
“啊?”太妃娘娘一脸蒙圈,但看着云想容的表情,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儿媳是在帮自己,于是顺着云想容的意思道了句:“是呀,是哀家让桂嬷嬷放置的,哀家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这点小事哀家不太记得了,怎么,难道世子妃知道这古琴身在何处?”太妃娘娘接受了云想容布置好的剧本,跟着云想容一唱一和地将这戏演下去。
“那可真是太巧了!”云想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说道:“那把古琴原本在儿媳和殿下居住的雨歇楼里面,可是因为上次收拾屋子便将这把订好的古琴放在了梦收苑这个小院子里面,那古琴的模样儿媳已经记不得模样了,可是儿媳和几位婢女却记得那把古琴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华贵”的“华”字……”说到这儿,云想容故意稍稍停顿了一下,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高高在上的老太婆,继而说道:“儿媳心想这个“华”字应该就是指的母妃您吧!毕竟,那可是用珍贵的千年墨写的,儿媳认为,在咱们南诏国应该只有王族中人才有资格用遇水不化的千年墨水写字吧!”
太妃娘娘会心一笑,接着云想容的话说下去:“你这么一说,哀家倒是想起来了,那把古琴上面的确是有前朝王上亲笔题写的字,世子妃呀,回府之后,你可要帮哀家将古琴找出来,太后娘娘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就算是前朝王上送的宝物,那咱们总不能这么小气吧!”
云想容笑着回答说:“母妃说得对,儿媳回家之后,一定会将她找出来,呈给尊贵的太后娘娘看一眼的。”
坐在高位上的太后娘娘却是坐不住了,鬼知道她有多么想走下去扇云想容一巴掌,本以为夏侯隙年娶了一个什么么也不是的世子妃,能让华太妃气得糟心,却没想到,这云想容虽然是个身份低贱的庶女,却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听宫女说,这庶女不仅得到了夏侯隙年的宠爱,就连一向刁钻苛刻的华太妃也与她处成了一对黄西很好的婆媳,看来这云想容也是一个能够助力夏侯隙年的狠角色。那国师大人云正则就算是在朝局中看似中立,但也已经开始成为夏侯隙年那一派的人了。
不行!她一定得让这丫头尝尝苦头才行。
太后娘娘再次露出了慈悲的笑容,这伪善的模样看得云想容心里直作呕。
太后娘娘笑着说:“原来如此,那就是哀家记错了。”随后看着同样笑眯眯的云想容说道:“世子妃,有空带着空谷古琴来哀家宫里与哀家聊聊天吧,宫外的奇闻异事和很多有趣的故事,哀家也想听一听。”
云想容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住了,但她临危不乱,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儿媳知道了,近日,儿媳会带着有趣的故事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这老巫婆动作优雅地点点头,之后,按照南诏国习俗,寿宴上又开始了下一个环节——送礼。
“太妃娘娘,不知您这次准备了什么礼物给太后?”欧阳夫人轻声问华太妃。
太妃娘娘将身后的镶金玉盒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面,这华丽的东西引得财迷云想容偷偷侧目打量着,感叹道:“母妃,这东西一看就很贵,您真的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太后那老太婆?”
太妃娘娘闻言轻轻咳了咳,说道:“这算什么?咱们景王府比这个东西还珍贵稀有的有的是!区区一串宝珠还入不了哀家的眼!”太妃娘娘说着,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自豪。
云想容只好干巴巴笑着,道是:“是是是,这么俗气的东西才配得上太后那爱慕虚荣的气质,我家母妃自是高洁脱俗,这破烂玩意儿自是不配母妃您的仙姿玉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