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在读的高三学生而言，突然得知存在超凡者这么一个超出凡人的存在，内心必然是无比震惊的。

一时间自然难以接受，甚至有些内心近乎崩溃，但他们会用一种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去填充脑海里对这部分不敢置信的空白。

所以他们才能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稀里糊涂地完成采血。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些肌肉记忆，原先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如何坐下，撸起袖子，用力握拳，忍受疼痛，现在也如何坐下，撸起袖子，用力握拳，忍受疼痛。

陆才哲顶多有着孤独的过往，但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长生不老的仙，自然像个普通人一般，和大家都一样，有着普通人对于超凡者这个突然出现的新鲜事物的难以接受。

现在，又突然又一个恶魔将他拉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潮水的空间里，然后做一笔交易。

这显然让人第一时间无法信任对方，何况是恶魔。

陆才哲在樱井一中里有着“智者”的外号，正是因为他勤于思考，能够观察常人观察不到细节，思考到常人思考不到的角度，常常能够做到出口惊人的效果。

所以他才拥有了“智者”这一夸赞性的称号。

在高中的无聊学习生活中，尤其是复习再复习，只有复习与复习的枯燥的高三生活里，给同学取一取外号，那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

比如一对小情侣，女生喜欢让男生把自己的头埋进她的胸里，被人看到以后，羡慕肯定是有的，但之后更多的是被戏称为“洗面奶”之类的外号从而满足自己的嫉妒的心理。

再比如，如果你每天上课过去，除了书本摆在桌上之外，就只有睡觉这一件事可做，那么久而久之，也许你会获得“睡神”这一殊荣。

由此衍生而出的“睡仙”“睡圣”“睡魔”。

虽然名头叫的响亮，但自然不会如同“诗仙”“诗圣”“书圣”之类的名号流传的广泛。

当然，当事人可不会这能够遗臭万年的称号流传出去，那是相当丢人的事情，估计会直接社会性死亡。

大部人还是平平无奇，比如说乐伟。

能有一个外号已实属不易，而像陆才哲这样能够拥有“智者”这样的褒义外号的学生自然是少之又少，就如同沙漠里的水，夜空里的星，黑夜的灯塔，如繁星般璀璨耀眼。

勤于思考的本能让他对于恶魔给出的两种选择有了一个最初的还不确切的判断。

第一个选择是他渴望的，所有学生成为自己的奴隶，这的确十分诱人，但是无法摄入灵气意味着无法成为超凡者。

之前那个站在主席台上气势磅礴的戴着鸽子面具的少女已经明言超凡者的重要性。

从这方面看，这个选择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反而得不偿失。

而第二选择是获得上品三阶的天赋。

天赋这个东西，阅览小说无数的陆才哲自然对此知根知底。

天赋，无非就是一个人的成长值，有利于修炼的速度与上限。

一般来说，那种宗门、家族之类的培养式组织一般都会从众多天赋层次不齐的弟子中筛选出天赋高的那一批。

虽然说天赋低的人成就不一定低，但是天赋高的人成就一定不低。

有同样的资源，上位者自然选择最佳、最稳定、最优的培养方案，来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接下来才是养蛊式培养。

陆才哲托腮，脑海里飞速运转，像是一台在台风凤眼里的大风车，看不见风叶的运转，因为太快了。

他推测，天赋应该分为上中下三品，每品之中又再次细分为一二三三阶。

其中以下品一阶最劣，上品三阶最优。

像他这样能够达到上品三阶的天赋的应该是万中无一，极其少见的存在了。

但是，还有一个存在一定不能够忽略。

那就是拥有主角模板的天命之子，位面亲儿子以及位面他亲爹。

什么天赋？

不存在的，直接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你，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毕竟，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都是虚的，只有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真谛。

又或者是这种情况。

天赋，上品三阶？

不好意思，我是神品，或者叫作超品，反正是这么一个意思，就是超出常理，根本在你的极限之外，让你望着他的背影，一辈子难以企及。

在这种情况下，陆才哲就得仔细斟酌了。

“选好了么？少年？”沈蓝出声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能选择这么久的人。

倒不是他着急了。

如果沈蓝此刻在家里，就算是晚饭不吃，一夜不睡，那也毫无影响，等待并不能让他产生厌烦的心里。

但是，现在可是在学校啊。

而且沈蓝的理由是去上厕所了。

若是一个小时不回去，沈蓝敢笃定，莫文杰看他的眼神都会变了，肯定以为她该多喝枸杞水，或是来一碗十全大补汤，再狠一点，直接就是建议他去医院看看。

接下来，传出去，沈蓝可以直接引咎辞职了。

直接社会性死亡了，还在樱井一中混什么呢。

陆才哲依旧处于沉思。

两个选择实在是太诱人了，全体奴隶让他产生了一些大胆的想法，而天赋也同样是他想要的。

但是副作用就是完全否定了另一个选项，这也非常纠结。

如果现在能够让他选择，他宁愿这个恶魔没有出现过。

但是，事实与选项已经完全呈现在眼前，他没有理由不选择，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选择这两个诱人的选项。

他也同样没有勇气和决心去询问是否能够放弃。

他两个都很想选，但是无论哪一个都割舍不下，让他久久陷入沉思之中，无法自拔。

在这种情况下，甚至沈蓝出声喊他，陆才哲都没有听见，仍旧独自处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进行无止境的抉择与纠结。

沈蓝抱头无奈，再次出声。

这次，他动用了力量，气势如虹。

“选好了么？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