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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伯牙与钟子期二人脱身暗道之后便想立马寻找许行,将农家各堂主反叛之事告诉许行,但谁知,许行居住之地无论内外都布满的各堂主的眼线。

即使伯牙与钟子期武艺再高,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事情缘由告诉许行。更何况许行要杀的,可正是二人,一旦暴露身份,恐怕更大的将会是一场恶战。

伯牙与钟子期虽已知晓每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但却终无法将其告知许行,而各堂主也立马展开行动搜捕二人,并已将此事闹大,迫于无奈二人只得返回。

农家深知是很难搜捕二人,因此更多的是封锁各个出口以及要塞,只要伯牙还在神农山,他便一定会救若焱。

处在屋中的庄周与姬雅见农家动静也甚是焦急,但看到伯牙与钟子期二人归来,便也松了一口气。

“二位,农家今日怎会有如此动静?”庄周问道。

待伯牙与钟子期将所有事情的牵连与真相告诉庄周之时,庄周不免大吃一惊道:“什么!原来农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诱杀二位,而农家各堂主却也要反叛合力杀许行,这些事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伯牙虽知若焱献祭神农之事是为陷阱,但却别无选择,明日献祭之时伯牙也定会前往神农大殿救若焱,这也正合了农家的预料。

明日之事凶多吉少,伯牙再次请求,让庄周保护姬雅,只不过这一次,是保护姬雅离开农家,伯牙不想与此事毫无相关的庄周和姬雅牵连其中。

庄周自知伯牙之意,此等深明大义,心系他人的决定,使庄周无理反驳。

伯牙取出噬牙玉,并交给了姬雅,“这块玉是我父亲当年在楚国噬牙狱战死之后留给我的,拿着它,回到你熟悉的晋国,但千万不能进入王宫一步,更不能让你父王知道你逃脱了韩国,不然消息一旦传开,晋国必亡!”

“你去到新绛城之后,在那里有一个叫烟雨阁的地方,那便是我纵横根基之地,当万千机他们看到此玉,定会将你好好安顿。雪依也在烟雨阁,她与你虽一面之缘,但却对你赞许万千,说你温文典雅,绝世倾城,她定会照顾你的。”

“你父亲的遗物,要给我吗?”姬雅接过噬牙玉,不禁有些手忙脚乱。

伯牙走到窗前,望着那即将谢幕的夕阳,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夜幕即将来临,在明日到来之际,便又是一场杀戮!要对抗整个农家,光凭我们几个是很难的,我很可能会死在这里,所以我需要有人将我们的故事带到烟雨阁,使纵横不忘初心,继续向前,我相信终有一天,纵横会比如今更强,终会实现平复乱世的梦。至于我父亲的遗愿,如果有机会,就待以后的人们去探索吧!”

见若焱似乎心情特别激动,又有什么话要说之时,伯牙一闭双眼,转身一闪到姬雅后面,直接一掌打在姬雅背上,导致姬雅立即昏迷了过去。

见姬雅被打昏了过去,钟子期瞪直了双眼,“子牙,你……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真不知若焱姑娘怎么会爱上你的。”

伯牙将噬牙玉挂在姬雅腰带之上,并将其抱到庄周面前,道:“静怡公主就麻烦你了,他本应是和雪依一样乃一国之公主,有着最为尊贵的身份,但如今她们却都受尽苦难。我希望你将她带到晋国新绛城的烟雨阁之中,让她和雪依开心的生活下去,这就当是我纵横,欠你的一个恩情!”

庄周接过姬雅,便又将鲲鹏递到伯牙面前,“伯牙大人重情重义,令庄周钦佩!但我想,你需要一把能够帮助你的利剑。”

鲲鹏之剑为北冥一族世代相传之剑,乃是一把妖剑,虽未能名列鬼谷剑谱之内,但鲲鹏剑却能比肩鬼谷剑谱之中的诸多名剑。有此剑,伯牙定是如虎添翼,但伯牙却拒绝了,将鲲鹏剑推回给了庄周。

伯牙说道:“我要你承诺,用你的双剑保护静怡公主杀出农家。虽然你并没有任何理由保护她,我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你保护她,但这就算是为了救一个乱世佳人吧!”

庄周将双剑紧握,背着姬雅准备出发,叹道:“君之为红颜,任侠平生愿!请伯牙大人放心,庄周所诺之事定当不负,只要我手中双剑还在,静怡公主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还有一事庄周忧虑再三,不知该说与否?”

“既不知该说与否,就不必再说,明日一战生死渺茫,我不想再有更多的遗憾。”伯牙背对着庄周说道。

庄周最后说道:“如此也好,不过伯牙大人与子期先生对事物明辨秋毫,我想也定然知晓我欲言何意,一君之心难容二意!庄周有幸与二位结识,至此一别,愿君珍重。”

庄周借着夜色的掩护,背着姬雅开始逃离农家,但即使如此,庄周和姬雅依然要面对难以想象的危险。

钟子期望着离去的庄周和姬雅,不禁嬉笑道:“子牙你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却还反而得到静怡公主的爱慕!”

其实自遇庄周那一晚之后,姬雅的各种反应,特别是面对伯牙之时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感情,是无法掩饰得住的。

伯牙与钟子期也在前几日便已知晓,姬雅在那一晚并未睡去。而姬雅也并非只是因为灵魂契约一事,还有就是在许久的相处之中对伯牙渐生了情意,只是伯牙一直装作不知。

伯牙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任侠平生愿,到底怎样才算是侠!或许纵横所作所为是对,又或许农家所做之事也是对。但我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义,这便是我心中的侠。”

纵横力求平复乱世,恩怨四起,农家本意民以农乐,为民除害,这其中均是为民,但无奈立场不同,纵横与农家,势必要用一方的灭亡,来换取自身的生存与理念。而如今看来,纵横几乎已必败无疑,农家实力之强,伯牙与钟子期仅二人,恐怕已难挽回局面。

试想当年,成连劝伯牙不要涉足乱世,不然难免身处恩怨情仇,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但伯牙无悔,若焱对他的情意,值得他为此不顾一切。

“子期,后悔么!你本可带着你的七绝一族继续长存于世,但却为了一个预言受我牵连,如今又要葬身于此。”伯牙无奈道。

“哈哈哈!”钟子期大饮浊酒,笑道:“子牙不必自责,我七绝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若你已亡,那七绝将再无任何存在的意义!子牙有言出必行,一诺千金,我也有一生所诺,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分。子牙所决,不可逆也,既然明日一战不可避免,那就让我们尽情享受这场杀戮吧!”

“知我者子期也,义我者子期也,此生能与子期相识,必将无憾!”伯牙也举杯共饮。

酒不过三杯,剑不过一日!伯牙如此来约束自己的言行与理性,但明日,他将抛开杂念,彻底释放出自己的杀性。

二人躺在明朗夜空之下房顶上,钟子期说道:“子牙,我有一个问题,据说在烟雨阁之中的那个雪依,是莒平君已萧之女,莒国唯一生存下来的公主,而子牙你与雪依于齐鲁相遇至晋,感情深厚,从子牙眼神之中不难看出,子牙对那雪依公主也有爱慕之情,不知此事是否如此?”

伯牙凝望星空,忽又坐立起来,道:“是的!雪依乖巧可爱,楚楚动人,在长亭宫之时我就已对她渐生爱意,在那次长亭宫与子期你一战之时雪依受逆鳞极寒之气侵袭,我便险些失了理智。”

“先有雪依,再有若焱,这又是姬雅,她们三个女子都得到过你不同的承诺,你到底更喜爱谁?或者说,她们三人你都不愿放弃。”钟子期也坐立起来说道。

“我……!”伯牙显得难以出口,但还是说道:“她们三人不仅容貌倾国倾城,也都是难得的奇女子,我的确放不下任何一人,但我并非王侯将相,亦非富甲世家,怎能三妻四妾,如此岂不为天下的一个笑话。”

钟子期瞬间沉着起来,一君一红颜,世代皆是如此,非王贵不可撼动。君王以妻妾扩王室以强国威,是国之未来,富贵以妻妾连商结谊,在此乱世是时有所需。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人能够逾越这一条死规,如若常人一君多女,不仅是对王权富贵的藐视,其自身在乱世也没有实力拥有多位女子。

钟子期沉思了一会,意味深长的说道:“子牙,如果此次能够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让诸王都跪倒在你的剑下,那时候,你便能够同时拥有她们三人。”

伯牙笑了笑,只见黎明已升起,红日渐出山头,农家上下轰动起来,纷纷朝神农大殿赶去,祭祀已经开始了。

伯牙站立起来,道:“子期,如果这一次能够活着走出农家,我相信你所说的,我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但是现在,时候到了,你准备好迎接这场战斗了嘛!”

“我的逆鳞已经迫不及待了呢!”钟子期走到伯牙身边说道。

伴着击鼓的鸣声,二人前往了神农大殿。这一次,为了情和义,为了生与死,为了天下苍生而殊死一战!这便是人性的驱使,人们将之称为——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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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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