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强,但是还不够强。”
广元宫宫主站在十三将军的背后说。
十三将军身上的铠甲上全是裂痕,半跪在地上,嘴角流着紫血。
“我终于知道三十六为什么会败了。”
他身上的铠甲慢慢消失又变成了翅膀,然后慢慢飞起来,用手把嘴角的紫血擦掉。
就在他飞起来的那一刻,以他为中心周围十丈的地面瞬间塌陷,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洞。
“可惜你再也没有符了。”
十三将军手往上一举,那一杆被震飞到十几丈的黑色长枪飞到了他手上。
十三将军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是那一道无字符还没有让他完全丧失战斗力,可是宫主旁边已经没有一道符了。
两人就这样在空中对视了三息,十三将军将手缓缓降至和肩膀齐平,然后横拿着黑色长枪。
宫主面色平静,似乎身边有没有符并不重要,她就这样看着十三将军,同时双手慢慢生出一副白手套。
白手套平平无奇,洁白无瑕。
十三将军积攒足了力量之后,黑色长枪全身冒电,看起来很可怕。
天上生出乌云,翻涌之中孕育着雷声。
这一次是真的天黑了,刚刚翼族全军出击的时候天已经恢复了正常。
天雷阵阵,雨破势而来。
十三将军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距离宫主更近的地方,连续几次,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
轰隆一声,一道天黑朝着广寒广场降了下来,朝着那杆黑色长枪。
同时,十三将军挥舞着这杆枪,已经飞到了宫主的身边。
雨似乎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反而助长了他的气势。
那道雷被引到了宫主的头顶,只要他的长枪碰到宫主,宫主就会同时被两股力量击中,他对这一招很是自信,相信肯定会伤到她。
“天雷引!”
这一招的名字叫做天雷引,是他的绝招之一,他们翼族生来就有一种天赋能力,就是可以暂时控制天气,力量越强控制的时间就越长。
宫主看着那一张狰狞的脸,看着扑面而来的天雷,丝毫不惧,不过这场雨却是让她有些烦,她讨厌下雨天,很讨厌。
枪尖和天雷同时碰到了宫主。
“怎么可能!”
两只白手接住了他的枪,那道天雷也被白手吸收了。
“你不可能没事,你不可能没事!”
他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就在他有些疯狂的时候,宫主的嘴角流出了血,把她的白裙染红了。
“聒噪。”
她虽然受了伤,可是身上的气势不减。
她的白手套突然生出一团火,然后迅速将两人一同包围,同时手套也变红了。
变红之后的手套上浮现出了符文,和之前月石手上的符文有些相似。
“你,必须要死。”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刚刚有些不一样了。
在火中,她用手轻轻把那杆枪弹开,然后以手为笔,以天地为纸,开始画符。
只是寥寥几笔就让十三将军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
她的手停下,一道符画成了。
这道符的名字叫做毁灭。
画完这道符之后,周围的火都消失了,它们是被“毁灭”了,这已经不是灵气所能做到的了,是符道的力量。
“死吧!”
宫主轻轻把这道成于天地间的符推了过去。
十三将军没有逃跑,因为他被“某个东西”束缚住了,这个东西让他根本不能动弹。
她看见宫主的红手套消失,看见她白裙上的雪梅,这道符已经展示了她必杀的决心了。
难道今天我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吗?
他自嘲滴笑了笑,然后就释然了,他们本来在无尽森林和巨人族和睦相处,虽然只能在森林里活动,可是几乎没有伤亡,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死在这里。
毁灭之力慢慢靠近他,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身后的翅膀也脱落了一半,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流失,在重回天地之间。
宫主的眼神变得凌厉,她喜欢的白裙变脏了,而且她的白手套也变红了,那是她用自己的“天生符手”练成的手套,过程可谓是十分痛苦,但是今天之后她再也不能用了。
她已经被红手套影响了,本来她不会这么愤怒的,她的心境也乱了,这一站不仅让她失去了一个至宝,也扰乱了她的心境,至少要闭关二十年心境才能恢复,至于用“先天符手”练成的至宝则是永远不能再使用了,一旦使用她的心境就会被影响。
一旦她的心境被影响,她对于符道的感悟理解就会消退,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战是她最强一战。
“不,不要!”
十三将军虚弱地喊,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
三十二破空而来,挡在了他面前,所以他才能说话了。
“十三,将军,我,来迟了。”
三十二身上的翅膀已经完全脱落,她的身体也在消散的边缘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
十三将军想过去抱她,可是三十二拼命摇头,不让她过来,并且她的嘴唇一直在动,好像是两个字,她一直在重复两个字。
十三将军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他要过去,他要和她一起去面对毁灭。
可是就在他跌跌撞撞飞到三十二的身边时。
三十二用最后的力量将他狠狠推开。
那两个字是快逃。
快逃,快逃。
她的身体已经被毁灭了一半了,只剩下上半身,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那两个无声的字了,可是她还有眼,她看着十三将军。
那道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快逃啊将军,不要管我,快逃。
“今日之仇,来日我必定加倍奉还!”
他转过头,不再犹豫,朝着天空飞。
三十二笑了笑,我听见了,我很开心,跑吧,不过不必一定要为我报仇,你活着就好啦。
飞到距离毁灭很远的高处之后,他终于回头望了一眼,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三十二已经完全消散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三十二了。
“值得吗?”
宫主并没有阻止十三将军离开,因为他已经只剩四翼了,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跑了也就跑了。
这一场恶战终于结束了,以宫主的惨胜结束。
看着十三将军败逃之后,她终于把那一口吐了出来,之前她一直强忍着,嘴角还是流出了许多血,现在她稍微松懈了一些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白裙上出现了血梅,在远处观战的人看见十三将军逃走之后就快速赶了过来。
“宫主,你没事吧。”
“瑶长老,安排所有人都撤往地宫,这一次对面来势汹汹,我虽然打败了一只八翼的,可是我能够感觉到还有另外一只的八翼的一直没有出手,他不知道在忌惮什么……”
她吩咐下去之后,瑶长老就下发了命令,安排广元宫的弟子将幸存的人全部带往地宫,所有的翼族都暂时撤走了,重新占领了天空。
宫主有意味地看向天空的某一处,然后挥一挥衣袖,离开了广寒广场。
广元宫的弟子则从广寒广场四散,开始找受伤的和落单的人,并把他们全部带往地宫。
刘雅文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对身边的卢牧楚说:“外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卢牧楚自然也观察到了,皱着眉头说:“进来的人基本上都受了伤,而且来得越晚的人受得伤越重……”
“希望观主和三师叔没事,还有那个牧月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光着身子跑了……”
在刘雅文看来,牧月石的行为确实有些奇怪,救了卢牧楚就离开,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看,是观主和三师叔,他们没事。”
卢牧楚发现了观主和莫痕,他们虽然也受了一些伤,不过伤并不重,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两人。
卢牧楚站起来挥手,他们才看见了卢牧楚和刘雅文。
走过来之后,看见他们两个和另外一个小女孩在这里,观主就问刘雅文:“你师弟呢?”
刘雅文就把刚刚发生的事讲了一下,观主知道之后面色都有些凝重了,不过也没说什么。
卢牧楚问了一句:“月石师兄不会有事吧。”
观主听见这句话之后,立即就明白卢牧楚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因为他从来不这样叫牧月石。
观主回了一句:“没事的,外边这些东西还伤不到他。”
卢牧楚听见之后便放下心了,然后他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衣角,是思墨。
“我有些担心姐姐。”
思墨趴在他的耳边说。
卢牧楚摸着她的头说:“姐姐会没事的,放心吧,她很厉害的。”
其实他现在很担心韩芝芝,只是不想把这种情绪传递给思墨,所以才安慰她这样说。
只是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除非……
是啊,他也许有一个办法的,只需要说他死了就可以了,并且拿出盗黑白就可以了,她见过这把剑,应该会相信他的吧。
可是现在他又该怎么离开这里。
一个时辰之后,观主说:“牧楚,你和我出去一趟,小痕,你和雅文在这里守着。”
“思墨,你先和刘姐姐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放心吧。”
思墨把身上的所有符都交给卢牧楚,然后说:“如果在外边看见姐姐了,就说我很想她。”
把这些符拿好之后,卢牧楚说:“会的,我会告诉她的。”
观主拉着卢牧楚离开了地宫,他要去找牧月石了。
“牧楚,我们去找找你的师兄,你应该也知道月石的事了吧。”
卢牧楚说:“我知道了,他说他叫月石。”
观主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燃掉那道符,之所以把你拉出来,是因为他曾经请求在你们身上种一道子母符,你身上的是母符,可以感知到子符的精确位置,子符则只能感知到母符的大致方位……”
原来如此,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至于为什么要给卢牧楚种母符,则是因为母符只要不激活便不会被卢牧楚发现,而子符只要种下就会出现在意识里,他是想用这种方法默默守护卢牧楚,又不想让他感觉自己被监视了。
“我会激活你体内的母符,然后你把方位告诉我,我们去找他。”
“好!”
观主口中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卢牧楚的体内生出一道光,他的意识里也出现了一个地方。
告诉了观主地点之后,观主就带着他快速飞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