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农历的腊月初八,辛未年辛丑月丁亥日己酉时。
······
自出生之日起,我便是一个极有可能夭折的人。
刚开始记事的时候,村里边很穷,我家自然也不例外。从小我便瘦巴巴的,像猴子般,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瘦上一圈,其他孩子基本上五十多斤的体重,我才三十对多斤。
毫无疑问,我是当时村里同龄孩子里边最为瘦弱的一个。
那时,总能听见一些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时隔多年,我已记不清楚。不过当年我外公的话却还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天,外公来到我家,在我家的祠堂里跟我爷爷在谈论着什么。
说起我家的那个祠堂,其实并不像电视里边播放的那样,一栋古代的那种建筑那般,而是在我家上房的一个小隔间。里边摆放着好几个灵位,足足有七八个,而在这些灵位最前边,则是两根燃烧着的白色蜡烛以及一个香炉。
听爷爷说过,当时在民国时期,我家也是村里的一个大户,有着自家专门的一座祠堂,里边都供奉着我们潘家的先人前辈,当时的灵位也有数百之多,只不过后来那十年浩劫,家里人没能保住那座祠堂,被拆了去,许多先人灵位也在那时被损毁。而现在这些灵位,也是当年太爷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保存下来的。
每次听起爷爷讲这件事情,我总能感觉到他眼中透着一股子的悲伤,只不过当时年少的我并没有在意这些。
看到外公跟爷爷进入到我家的祠堂里边,我也想跟着进去,但刚走到那隔间的门口处却感觉到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让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陡然感觉四周的空气有变冷,再联想到里边摆放的一应事物,自然不敢进去。
但知道外公跟爷爷在里边,心里也有一股子好奇,于是左右一思量,就决定待在门口偷听,看看外公跟爷爷到底在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结果我刚把耳朵贴到门上,里边便传来了爷爷的声音:“庆娃子,我跟你外公有事情要谈,你先出去自己玩吧!”
听到这声音,我先是一愣,然后又有几分差异,因为这次我爷爷的声音有些大,颇有一种责备的意思,不过我自小便是由爷爷带的,听到他的声音也不害怕,而是回了一声,就跑去院子里玩了起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两个小时,又或许不到一刻钟,我便听到了母亲的招呼声,是午饭已经做好了,让我叫外公与爷爷吃饭。
四周找了一便,我又到爷爷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两人,于是想到他两人可能还在那个隔间里边,于是就兴冲冲的准备进去叫他们吃饭。
然而当我到那个隔间门口的时候,去听到了里边爷爷跟外公的对话声。
“······庆娃子跟他爹五行都属火,同性相斥,长此以往,弱的一方必然会受被另一个克制,这样子下去恐怕······”说话的是我外公,我听到耳朵里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对于这五行相术,紫微斗数之类的玄门学问,你也知道,我并不懂,所以亲家,这方面的事情都由你来操心了!”听到外公的话语,爷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到什么五行,什么紫薇,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概念,不过觉得有些好奇,然而这些问题等我之后真正进入玄门之后,才理解了这几句话的意思。
其中大概的意思就是我跟我爹的五行都属火,同源之火,势必会互相吞噬,而我那时还很年幼,命格会受到我爹的克制,容易夭折。
听到爷爷他们的对话好像与我有关,我便好奇了起来,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于是蹲在门口听了起来。
“为了这件事,我也找过印光法师,跟他聊了一番,最后又根据根据相关的记载,经过一番推算,总算知道了一些情况,也想到了一些化解之法”外公回答道。
“怎么讲?还请亲家明示。”听到外公的话语,爷爷语气中有些激动。
“这方法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让········”
“庆娃,叫你两个爷爷吃饭”外公的话刚说了一半,却好似也听到我母亲的声音,于是生生止住了要说的话语。
“外公,爷爷,饭熟了,你们先出来吃饭吧!”经过母亲的一番催促,我便再也没有继续偷听下去,而是朝着那个隔间里边大声喊道。
喊完后,听到外公的应声,我便又飞速的跑去了客厅,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我外公跟爷爷一前一后,从那个隔间里走了出来。
小时候的许多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但这件事情我却清楚地记在了脑海中,这并不是我的记忆力强,而是之后遇到许多事情,都可能与这次对话的内容有关。
那时,我总是一副瘦瘦巴巴的模样,而我的父亲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每次看到我跟在父亲的身后,村里总有不少人对我爸说:“守业,咋舍不得给你娃吃呢?都瘦成猴了”,说完他们还咯咯直笑,颇有一股嘲弄之意。
我爸虽然老实但并不傻,自然能听出左话语中的嘲弄之意,但也好不多说什么,只是嘿嘿一笑,并不作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而我也慢慢长到了六岁。
这几年家里的光景都有所改善,父亲为人老实,也勤快,将一块菜园子打理的有声有色,同时还种了二十来亩的果树,日子也渐渐富裕了起来。
九七年的时候,我家就买了第一辆蹦蹦车,也是村里第一辆自买的农机,这下村里人看我父亲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轻蔑之意。
日子好起来之后,家里的伙食质量也顺便提高了,奶奶养的几只鸡下的蛋,再也不用拿到集市上卖了,而是全都增加到了我每日的伙食里边。
当时,每天有一碗水汪汪的鸡蛋糕,再加上白面馍馍,我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村里的其他孩子基本上也没这种条件,按理说我应该会长壮一些,但事实是我依旧如以前,瘦猴一个。
也是这一年,我上了村里的民办小学,我没有上什么幼儿园小班中班大班,而是直接从学前班开始。
九十年代后期,改革开放已经基本进行了将近二十多年,南方沿海一带经济建设已经相当可观,思想也都开放了起来,但生活在北方偏僻小山村的人们却还是相当的保守,对孩子的教育也不怎么重视。
不过我的父母都是初中文化程度,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们自然知道教育的中要性。(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九年义务教育这么一说)
说起学前班,也就是小学一年级前的一个学习阶段,相当于现在小学前幼儿园阶段,说白了,这个阶段的上学基本上都是带孩子,并学不到什么东西。
一年时间很快过去,而我也变成了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当时我的身体情况依然很差,感冒发烧那是常有的事情。
一到冬天,发烧感冒是常有的事。
当时我的年纪还很小,玩心自然也重。没上学之前,天天嚷着要上学,因为学校里都是和我年纪相当的小朋友可以玩。然而当我真正上学的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特别是上了一年级以后每天不仅要早早的起床上学,还要在学校里边待上一天,回到家里还要做作业,心里自然对上学有着一股子抵触。
入冬以后我便得了风寒,家里人跟学校打了声招呼,早上的时候天气太冷,我不用去学校,等到中午温度升起来的时候才去。
因为有着这个由头,整个冬天,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养病,我自然开心,每天早上不仅可以在家睡懒觉,醒来没事情还可以看看电视什么的,心里自然欢喜的不行。
不过凡事有好处就有坏处,因为整个学期,一半的时间我都在家里养病,自然无法听老师讲课,父母又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虽然有初中的文化程度,但每天还要下地干活,没有时间指导我学习,而我又不是什么神童,也没有什么自制能力,自然不可能自学成才,因为这种种原因,我成为了班级里边学习成绩最差的几个人之一。
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便成了班里边垫底的几个存在之一,也就是现在俗称的学渣。班主任害怕我们几个拉低班级的整体成绩,所以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单独将几个跟我同层次的娃儿叫进办公室,给我们随便找了一份试题,让我们做。
虽然当时我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但当班主任将我带进办公室里边单独考试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产生了一股屈辱感。
只不过惧于班主任的淫威,当时还年少的我并不敢询问什么,只能厚着脸皮承受下来。
通知书发放下来以后,我并没有着急看自己考了多少分,因为我心里明白,恐怕自己的成绩好不到哪儿去,同时担心父母的责备。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父母看到我的成绩时并没有发火,也没有在我的面前提及这些事情,这点倒是令我十分意外。
不过过年的时候,那些来到我家串门的人总是问我上学怎么样,有没有得奖之类的,遇到这些问题,父母总是尴尬的笑笑,然后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