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稍微检查这些魔术道具有没有破损，或是不合规格的地方，所以很快就准备就绪。
于东水将那五颗浮空小球放在斗篷下隐秘口袋内的，打算在所有常规表演结束后再拿出来作为压轴演出。
魔术王来到侧厅门口，告诉子爵一切准备就绪。
等到后者将在侧厅所有人都扯到原位上后，魔术表演也正式开始。
无论是子爵提供的还是自己自备的一些其他小道具，都是非常常规的魔术。
就比如第一个要表演的就是比较经典的“针扎气球”“杯底抽帕”等。
可不知为何，在表演途中于东水总是感觉自己不在状态，这个人随着魔术表演进行而变得有些昏昏沉沉。
心里暗叫不妙的他想要尽可能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但怎么样都打不起劲。
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将这次表演搞砸。
果不其然，在表演“一球变四”时，自己不小心就把袖子里藏着的其他球壳给掉了出来。
小球壳落地声在这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的大厅内格外刺耳。
不对劲。
魔术王的思考在这一瞬间全部打开，道：“这不过是寻常魔术师的手段，我将在这儿表演个新方法。”
随后，他倒是真的用了些特殊手段，用魔术手将怀中那本来用以压轴表演的浮空球拿出来做顶替，也算是勉勉强强蒙混过去。
只是那从头到尾都在认真观看的子爵脸上，露出些不易察觉的阴霾。
接下来，于东水显然表演地更加谨慎，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还是经不住愈发沉重的大脑。
有好几次都差点出错，如果是普通人观看可能还好，但若是资深魔术迷想要看出这些瑕疵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也就是说子爵很可能将这些犯错地方都一一收在眼底。
自己这段时间应该休息地不错啊，为何会这样？
像极了以前在学堂听课时昏昏欲睡的自己。
不过这儿可是在子爵面前表演！先不说能不能顺利拿到报酬，对方可是有杀过魔术师的先例！
本以为被杀的那魔术师只是因为技术太差惹得子爵不高兴，可现在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又何尝不是？
有没有可能现在停下来跟子爵说一声改日再表演？
不过对方本就期待了这么久，再加上刚才连续不断地失误似乎已经让子爵有些不满。
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叫停，怕是会被认为自己是在逃避责任吧？
但看着子爵愈发阴沉的脸，简直就像是即将爆发狂风骤雨的乌云，让于东水感到十分不安。
终于磕磕碰碰将大部分魔术演完，来到人体切割、大变活人等环节，反而令魔术王有些为难。
自己这种状态要不要去尝试？
感觉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事。
虽说魔术本身比较安全，但毕竟手里拿的是真家伙，面前躺下的也会是活人。
想到自己连刚刚那些小魔术都差点搞砸，让身为魔术王的他都不敢去拿起弯刀表演这节目。
“子爵大人，在下想跳过这个环节直接表演看家本领怎么样？”
于东水权衡再三，决定还是放弃这类魔术，而是作为补偿直接开始浮空球表演。
这些小道具不仅可以展现出更好的魔术效果，还能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即便是现在魔术王只要碰到床就直接会倒头大睡的情况，也能顺利将这魔术表演出来。
“这是为何？有什么讲究吗？”子爵沉声发问。
从语气中，于东水就感觉到对方心情不是太好，与之前热情激动的模样天差地别。
也对，辛辛苦苦联系到所谓的魔术王，没想到会是这种水平确实令人很恼火吧。更何况还用了足够多看十场魔术的皇之金。
如果不是听说魔术王真正厉害的是其多种多样、到现在都还没其他魔术师能够模仿出来的看家本领，作为资深魔术迷的子爵想要亲眼看看，不然早就将这魔术王拖出去砍了罢。
“实不相瞒，今日在下状态欠佳，所以怕在这种常规魔术上浪费太多精力，会让子爵大人难以完美体验到在下看家本领。”
于东水小心翼翼地周旋道：“所以，在下还是觉得先将最精彩部分拿出来为好，以免后来再难完美呈现。”
“这倒是个好提议，不过你真有把握将看家本领完美呈现吗？”
子爵冷冷地发问。
“当然，如果这都不行，大可任凭子爵您发落。”于东水拍着胸脯保证。
得到对方应许后，魔术王缓缓拿出这五个小球。
意识到这是刚才用过的表演道具后，子爵倒是暂时放下心里不满，好奇地关注于东水一举一动，想要看看拿着这些小球能够玩出什么名堂来。
只见于东水犹豫片刻后，取出其中一颗，用手握紧。
他脸上表情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变得凝重，握着那小球的手指也开始做出细微动作。
这些细节子爵都看在眼里，似乎是想在魔术成功后就立刻将这秘密揭露。
这也算是观看魔术表演的一大乐趣所在吧。
就在此时，于东水忽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起，而后松开紧握小球的手往空中抛去。
子爵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跟随着那小球，从那小球离开魔术王手的那刻，再到小球飞到最高点，而后视线自然而然往下移动。
可——子爵向下移动的视线里再没出现小球。
怎么回事？
他忽而又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那小球竟是漂浮在半空中没往下落！
“好！”子爵突然大喊一声，离开座位站起来鼓掌：“不愧是魔术王先生！真是个不得了的魔术！”
态度突然转变让包括其身后坐着的那些、刚刚都还在暗地里嘲笑魔术王的人猝不及防。
而眼前于东水也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并且还要装作消耗很大地样子点头：“子爵喜欢就好。”
而后者似乎察觉到对方状态有些不对劲，于是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魔术王先生使用这魔术还有什么副作用吗？”
上钩了。
“当然了，子爵大人。我又不是魔法师，怎么可能不付出点代价，就让这个小球浮空呢？”
魔术师嘴上语气有些凝重，甚至感觉下一秒就要失去力气倒下——但是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场戏演好了。
面对子爵疑惑和好奇的眼光，他装作很勉强的样子露出微笑，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地答道：
“我用的是一种很特殊的魔术手法，达到的效果就如同这样，可以让物体浮空。”
“但是，在期间里，维持这种状态是对我精神力消耗十分极大的……”
至于为什么会冒冷汗，只是纯粹因为捏得太用力，活生生痛出来的。
“这样啊……”子爵的眼神充满尊敬之情，如此敬业的魔术师，一定要再赏他个几枚，不，几十枚皇金才行！
于东水这老油条行走江湖多年，立马看穿子爵的心思，暗地里笑道：
看来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让我去当戏剧演员真是埋没了我这个天才！
越是像子爵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心思就越是好猜。只要基于一些表现便能将对方心思看穿。
这样一来，表演倒也不是彻底失败。赶紧搞完就回去吧。
于东水心中这样想着，虽说自己现在状态确实不是太好，浑身上下虚弱感越来越明显。
“在下还能将更多小球放飞，还请子爵大人拭目以待。”
“好！好！”
于是，魔术王再度拿起个小球，像刚刚那样握在手心里，而后摸索起开关所在。
但这次，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只要自己按下这开关，就会有股推力作用到自己手心。到时候只要调整好方向往空中直接抛就完事了。
可现在无论他怎么重复开关这小球按钮，都没任何反应。
手心始终没有感受到那推力，现在若是将之抛到空中也只有狠狠落地的下场。
该死！怎么回事？！
魔术王本就要表现出有些难受的脸此刻多了些疑惑和焦躁。
这倒是让表演更加生动了。
就连子爵也轻声相劝，但也怕干扰到魔术王：“慢点来，魔术王，不着急。”
这可不是着不着急的问题了啊！！！
于东水额头上真的有冷汗冒出，好不容易才将事态拉回对自己有利方向，没想到这才第二个小球就又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索性直接两手合并，然后悄悄地将那个出现故障的小球和其他小球交换。
不过当魔术王再度满怀期待地拨开那按钮时，推力依旧没出现。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两天时候拿出来测试不还全都是好的吗？为何现在就不行了？
魔术王微微睁开眼睛想要看看依旧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小球，不禁疑惑。
为何自己第一个能够成功放飞，这仅仅是巧合吗？
此时此刻，就连那资深魔术迷子爵也看出异样，而后语气再度变得有些冷淡地说：“魔术王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刚刚只是在和我夸海口吗？如果这小球不行，能不能换一个？”
“一定可以的，子爵大人还请相信我。”
于东水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虚弱还是焦急亦或是疑惑。
现在的他只是在想为何这些小球都在这关键时刻失效，此时他都已经换到最后一个。
可依旧无效，开关就像是摆设，完全没有意义。
在这之前难道有人对这动过手脚？
想来唯一接触过这小球的也只有——
于东水将目光偏转看向侍卫长那边，后者也是严肃地盯着自己。
难道不是他？可除了他有还有谁？
而且想来只是个侍卫长而已，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把这高级玩意儿给全部弄坏吧？
就在此时，地板传来震动，咚的一声，唯一浮起来的小球也失去动力直接掉落在地上。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这就是你所说的看家本领吗？”
子爵明显变得更为不满，布满乌云的脸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般阴沉。他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于东水心中这样喊着，可也不敢这时候说出口。
现在他正集中精力，想尽一切办法让着小球重新工作起来。
可站在他对面的子爵忍耐似乎达到极限，开口就喊道：“侍卫——”
“冷静些。”坐在旁边的太太眼见子爵就要说出拖去出砍了，连忙起身制止。
就连她也不知为何，自从这魔术王来了后，老爷本就不稳定的性情就变得如此不可控。
在她看来即便魔术王最后失败了，但刚开始不还是表演出这了不起的浮空魔术吗？
今天府上气氛莫名和压抑，也不知是因为这儿的人还是事。
“你要阻止我杀这个拙劣的骗子！？”
“老爷请冷静下来！再怎么说他刚刚也表演出了浮空魔术，而他更是当今陛下亲赐的魔术王啊！”
“你说他表演出来了？就那么点时间还和我夸出海口说能够放更多上去。结果呢，不仅没放出第二个，就连最开始那个都掉下来了！再加上之前那些拙劣的表演，这简直就是魔术界的耻辱！即便是陛下亲自赐下魔术王称号，也德不配位，我这等忠臣就当为陛下矫正这些错误！而且今天他不也没带皇家勋章过来吗？这有可能就是个冒牌货！”
这都是些什么逻辑！
于东水刚想说自己胸口不是有勋章么，然后猛地才想起勋章在进来时被侍卫长收走。
而此刻当魔术王再看向侍卫长那边时，人早已不在。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落入什么圈套。
魔术王看向手中握着那还是毫无反应的小球，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