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还有黑袍人的一个储玉,可惜,上面的印记并没有因为黑袍人的死而消散。
想要破除,还需要花费云屹的一些功夫。现在他有了毒幺储玉里面的东西,暂时也就够用了。
黑袍人的储玉也并不急在一时,尽管云屹知道,那双胞胎兄弟常以打劫抢杀为业,黑袍人的身家兴许会比毒幺的更丰厚。
不过,云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念头,他现在所想的,就是有可能的话,先尽快离开这里。
能够以真面目示人之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到外面了。
自从被迫离开虎跃关,他几经波折,真的很想念那里的人,尤其是杜存他们那些浴血奋战的兄弟。
恢复了正常身,云屹短时间内已经上不了这片垂直陡峭,足有数千米高的悬崖了。
这需要他来学习修士的御器之术,才能靠自己的能力离开这里。
这也不能怪他,由活儡又变成正常人之后,活儡原有的那些能力,也通通都失去了。
他现在就是空有修为,基础差的太多,别说飞行,就是连一个防身的修术都不曾学过。
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于情于理,该和石瑞打个招呼了,如果有可能,两人交流一番最好。
看之前的表现,石瑞的性子可以说是极为恬淡,说话做事又懂得分寸。
云屹觉得,如果他不主动和石瑞沟通的话。石瑞是绝不会无事下来打扰他的。
当初云屹跳入这片悬崖,为的是躲避黑袍人的兄弟红袍人,却也没有想到,崖底居然还有一个少年,而且,这个少年还是一个修士。
说实话,刚碰到石瑞时,云屹戒备心很强,但好奇心同样也有。
云屹站起身,活动了活动。
他抬头看向半腰的崖壁处,想着该怎样先开这个口。
起初,他面对石瑞的善意,表现的极其冷淡。那是因为当时的他正在被人追杀,对于陌生人有很大的戒心。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
不过,通过自己在崖底这些时间的观察,云屹发现,石瑞言出必行,说不下来打扰他,就没有下来打扰他。
他在崖底虽然弄得动静不大,但云屹相信,石瑞在上面一定能感知到。
没有对自己趁人之危,这一点,云屹便很感激。
只是,石瑞会不会因为自己早先的态度冷淡而有所芥蒂?云屹也不得不考虑在内。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被别人冷淡相待,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未必会开心。
这样的情况下,好像更应该以诚相待。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云屹应该先拿出自己的诚意。
云屹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了好大一会儿,最终按下心思,抬头冲着崖壁拱拱手道:“石瑞,我叫易山,初下崖壁时,因为碰到了截杀的修士,所以心里颇有戒意,言行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你我皆少年,不知可否下来交谈几句?”
说完以后,云屹安静的等待起来。
没过一会儿,石瑞就从崖壁里飞了出来。
这回云屹看清了,石瑞踩着的是一把刀形的飞行修器。
云屹着实羡慕不已,他虽然是个凝元二期的修士,可说来惭愧,他还不会御器飞行。
虽然已经在之前把这个纳入了自己接下来的学习计划之内,但看到别人高来低走的时候,总是难免向往。
石瑞的速度很快,云屹刚回过神,石瑞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落地后,石瑞收起修器,看向云屹,面带笑意,语含关切道:“兄台,你的伤好了吗?”
这还是石瑞第一次真正看到云屹的长相。上一回,云屹戴着黑斗篷,浑身血迹,又故意低着头,说话声音还沙哑,而且身形臃肿,给他的感觉,很怪异。
此时,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一件黑色长袍穿在身上,却不显得肥大。身形瘦削,嗓音也与之前大不同。
脸上看着略微有些脏乱,过肩的黑色长发也散披着,不过依稀能看出来云屹的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岁的个年轻人。
虽然云屹对他自称也是少年,但石瑞看着不像。只不过也不会去多这个嘴罢了。
云屹知道石瑞在观察自己,也大概能猜出石瑞在想些什么。只要是他疑惑的,云屹都会一一讲清。
不为别的,只为弥补自己之前冷淡待人的歉意。
于是,云屹先点点头,道:“已基本无恙,多谢兄台的关心。”
石瑞笑意不减,朝云屹拱拱手,道:“原来你叫易山,兄台兄台的叫着,太生分。以后我就叫你名字,如何?”
云屹欣然同意,笑道:“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
两个人说着话就算是初步相识了。经过了彼此简单的自我介绍,两人的话题也不知不觉就聊开了。
石瑞给云屹的初步印象,就是个极有分寸的少年,而云屹给石瑞的第一感觉,则是此人待人冷淡,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对此,石瑞心中并没有怨言,他生性平淡,对于一些言语上的不适,也并不放在心上。
而云屹态度的转变,以及说出了他之所以戒备的原因。这让石瑞有些出乎意料的同时,也首次感受到了云屹的真诚。
“石瑞,不瞒你说,我之前本来是同我的一个长辈在闵文行的易市中购买兵器,结果没想到,出来以后,遇到了伏杀劫财的一对双胞胎修士,我的长辈不幸遇难,我拼死跑了出来。慌不择路下,跳下了这片悬崖。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却没有想到会碰到你。如有打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云屹把自己来到崖底的经过又更详细的讲了一遍,并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石瑞表现的很大方,他双手扶了扶云屹拱下去的手,道:“易山,你太多虑了。此地乃是一处公共之所,非我一人所有。你来此避祸,也并没有影响到我,所以,你不必为此致歉。”
接着,石瑞又说道:“至于你说的那对双胞胎兄弟,我应该也知道,略有耳闻。”
云屹疑道:“难不成你也遭遇过他们的截杀?”
石瑞摇了摇头,道:“他们的截杀倒是没有遇过,你说的那对双胞胎兄弟,真实姓名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欺软怕硬,每逢易市的大小节时,他们总挑修为低,还没有背景的修士下手,名声坏得很,熟知他们的人只叫他们二鬼。这对双胞胎兄弟在乐山限还算有点名气,他们的修为并不见得有多高,但他们的后台却不弱。再加上他们有眼力见,这些年害了不少修士,却一直能逍遥在外。”
云屹没想到,这对双胞胎兄弟还有这样的一番来历。
按理来说,醉老头常年混迹在外,应该知道这些的呀!他怎么会一头撞进去呢?
而且,虽然云屹不知道醉老头具体的修为,但修为先不说,单是醉老头有古洞修院的这一层背景,那二鬼又怎敢痛下杀手?
听了石瑞的话以后,云屹升起了疑窦。这件事情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在了解了双胞胎兄弟的来历以后,云屹隐隐有些不安。
结合前后发生的事情,他忽然发现醉老头的死有些蹊跷,可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是很多东西说不通,又经不起推敲。
云屹只能暗暗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样的状况,唯有自己强大,才能抵御一切。
“易山,你在发什么呆?”石瑞拍了拍云屹。
云屹回过神来,道:“没事。”
石瑞见云屹不再走神,又继续道:“那对双胞胎兄弟的后台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背后靠着某一个修院,再详细的,我也就说不上来了。不过,单看这二鬼这么些年都安然无恙,一个是和他们的谨慎有关,另一个,也许就是他们背后的靠山有关系。”
不听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门道。
修士的天地,看起来和俗世中也没什么区别,错综复杂的关系,尔虞我诈,一样的危险。
方外之地,律法完善的那些国家,相对安定一些。这只是其一,而方内之地,虽说有五大修院压着,但乱也确实是乱。
云屹没有说出自己已经杀了他们双胞胎中的一个。他和石瑞还并不怎么熟悉,冒然说出,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件事聊到这里,云屹就打算暂告一段落了。
二鬼已经死了一鬼,剩下一鬼日后如果被他碰到,只要自己实力允许,他必会了结了那一鬼的性命。
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至于醉老头一事,明显存在着很多的疑惑,现在想来也是无用,如果醉老头真的没死,以后定然还会再见。
到时候,对方有什么目的,自己也便会知晓。
“石瑞,我冒昧问一句,你是散士?还是修院中人?”云屹斟酌着问了出来。
他边问边观察石瑞的反应,随时准备拿话补救。
这样问法,其实是有些唐突的,因为两个人并不熟,追究探底难免会惹人不快。
但石瑞的表现又再次出乎云屹意料之外,他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坦然道:“小弟是一名散士,师承庐阳真修,一月前师父将我放在此处,言他有一事去办,告知我三月内必回。并给我留了一个命牌。如果三月后不回,就让我不必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