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如你所说。两年就两年。去不去古洞修院不要紧,但是秘法你要先交给我。这是我的最后要求。”
云屹沉吟了片刻,最终和醉老头定下了这场交易。
醉老头也同意了这个条件。
在醉老头同意之后,云屹这才开始慢慢相信了醉老头的诚意。
醉老头从储玉之中掏出一个泛青色的布质卷轴,递给云屹。
“这就是你要的秘法,好好收着。”
云屹接过卷轴,又问道:“醉老头,你有没有可遮盖身形样貌的黑斗篷?”
醉老头笑吟吟的打量了云屹一眼,道:“有。”
接着,他又掏出一件黑斗篷递给云屹,笑着说道:“你这小家伙,倒是考虑周全。”
云屹回应道:“出门在外,不想的全面一些,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黑斗篷套在外头,遮住了云屹的全身。醉老头眼光不错,给的这件黑斗篷正适合云屹的身材。略微宽大一点,显得云屹就并不是那么臃肿了。
最合理的是,风帽之下还有个面罩,随时都可以遮住云屹的相貌。这一点,云屹很满意。
穿戴完毕后,云屹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醉老头早有腹稿,道:“你穿着这身黑斗篷,正适合去易市中走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现在空无一物,身为活儡,又无法使用修器。纵有凝元二期的实力,战斗力也高不到哪里去。如果有一件活儡使用的趁手的兵器,抓起鱼精来,也会事半功倍。”
云屹意有所指道:“看来你早就把一切都规划好了。想必即便我不要黑斗篷,你也会给我的。”
醉老头呵呵一笑,道:“老头子毕竟活过很大的岁数了,这点谋划都没有,岂不是白活了?再者说,老头子也想看看你这小家伙的能力,而能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出来的,这需要通过一件一件的事去观察,去分析。老头子身边可不想留废物。”
这话就说的有些不客气了,不过,云屹也并没有因此而生气。醉老头的直爽性子,确实体现在方方面面。
如果这是他真实的一面,那醉老头这个人还是值得一交的。相反,云屹就得警惕了。
收拾妥当,醉老头取出一件梭形飞行修器,向前一抛,修器迎风见长,醉老头踏上飞行修器,扭头道:“上来吧,小家伙。距此地最近的易市也离这里有数千里路。我们不要耽搁时间,买好兵器以后,办正事要紧。”
这么多年了,每回和修士在一起,云屹总免不了和别人同乘一件飞行修器。
这种事情不想还没什么,一想起来,好像确实有点不是滋味。
云屹多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独自御使飞行修器,肆意来回。
这种念头不是一天两天出现的,当积聚到一定程度,反弹也许会更大。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路要一步一步走,此时多想亦是无用。
云屹也不矫情,他纵身一跃,跳上了飞梭。他身为活儡,自己也可以低空飞行。
只是,那样肯定赶不上醉老头的飞行速度。
现在是醉老头的时间宝贵,耽搁不起。
飞梭冲天而起,消失在远方。
……
南越方西部,有两大修院并存,一个是古洞修院,一个就是骷厥修院。
这两大修院作为西部最大的两方势力,几乎将西部四分之三的地域都瓜分殆尽了。
剩下的四分之一,就是散士之流的生存空间。
古洞修院下辖一百零六限,名义上统称古洞限,分布开来,又有细分,除了真正意义上的古洞限,剩余每一个限的名字又不一样。
醉老头要带云屹去的就是古洞修院的其中一个限,名为乐山限。
站在飞梭上,云屹遥遥的看见前面凌空有闪着青色光芒的标志,标明乐山限三个大字。
在方外之地,每个地域之间都有地标。在修士这里,恐怕就不能称为地标了。
修士与方外之人,处处都不一样了。
醉老头继续驾着飞梭,带着云屹飞入了乐山限的地界。
乐山限很大,这是给云屹的第一感觉。大到一种什么地步呢?入目处,尽是平坦之地,一望无际。极目远眺,才能隐约看见零星的建筑。
又飞了两个多时辰,离得近了,才到了乐山限的半中心地带。
醉老头收起飞梭,和云屹落到地面。
醉老头前面走,云屹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云屹目不斜视,闲庭信步,不因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产生局促。
这也是云屹行走在外,多年以来的习惯。
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能老是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奇的模样。被有心人瞧见,难免动些歪心思。
这样做,不失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乐山限共有十大区,三十二小行。咱们现在所在的就是闵文行的范围。”醉老头自顾在前面走着,简单给云屹介绍了一下。
二人行不多远,面前自然显现出一道红色光幕。
光幕包含范围广阔,高不知几许,长不知远近。云屹目测,以他的最大飞行高度,万不能够到凌空跨过。
云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闯荡,纵然看到不解的,新奇的东西,也不会像愣头青一样,进退失据。
醉老头还在身边,云屹不开口相询,只看醉老头如何施为,先了解下情况再说不迟。
醉老头扭头看了云屹一眼,暗道:“这小家伙到也能沉得住气。先前同他说话,也不见他怎么应声。照他所说,如果不假,没到过这些地方,他当是不知道该如何进去,老头子不妨玩耍他一下。”
想罢,醉老头转而严肃的问道:“易山,此地需要有证明修士来自何地,份属哪方的身份凭证才能进入,否则,是过不去这片光幕的,你可有这些东西吗?”
云屹没想到,要进入此地,竟还需要这些复杂的东西。如果按照方外之地的说法,他就是黑户,一穷二白,去哪里有这些凭证。
当下,云屹摇摇头,道:“这些却是没有,难不成,没有这些东西就进不得此地吗?那那些散士之流呢?他们也不能说份属哪方吧?有的散士想必就终年待在深山老林修行,他们一般不涉人世,偶尔出来一趟,没有凭证,又如何证明?况且,醉老头你这样谋定而后动之人,又怎会提前想不到这些?非要事到临头才问起呢?”
这话倒是一下把醉老头问住了,不过,也就顿了顿的时间。
醉老头不由暗赞云屹反应机灵,也不准备再戏弄云屹,索性便道:“老头子方才是戏言,诚如你所说,南越方修士众多,没有十万,也有数万,除却五大修院和散盟中的修士,其余俱是散士,占了南越方修士数量的一多半。只不过,散士宛若一盘散沙,不成气候。修士中人多是不愿受拘束之辈,讲求自在。修院和散盟尽管势力雄厚,可也总是有管不到的修士。所以,这条看似合理的报家门规矩,却也不是什么地方都适用。有的地方在意这个,有的地方是不会在意的。”
云屹有了几分恍然,转而又奇怪道:“醉老头,你身为修院中人,怎么感觉你说话,好多时候都不向着修院?”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没想到醉老头听后当即一瞪眼,难得的有了些生气:“你这娃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别人的私事还是少打听为妙。”
云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竟惹得醉老头来了这么大的气性。
醉老头连生死这样的私事都和他坦白说了,如今却揪小头放大头,在这种小事上动气。
古怪!古怪!
难道是刚刚的话说到了醉老头不愿提及的地方?
想来也是,刚刚还笑吟吟的开着玩笑,转眼就变了脸,这其中,没有原因才怪了。
云屹倒也不至于去刨根问底,真要论起来,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犯不上为此去多费心。
余多,他以后不提这方面的事就行了。
醉老头觉得自己时间宝贵,云屹自己何尝又不是?
“醉老头,方才是我失言,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必定知道怎么进去的方法,晚辈在这里向你赔个礼,咱们办正事要紧。”
云屹郑重其事的弯了弯腰,欲把此事放下。
这样的真诚,却好似没有打动醉老头。醉老头伸出手来,只是道:“金铢拿来。”
云屹见状,心知这老头还在气刚才自己的言语不当,这是在故意为难他。云屹也有了些气性,伸出手在醉老头手上拍了一下,道“给你,拿好了。”
醉老头不禁错愕,低头一看,手中空空如也,哪有什么金铢?
“小家伙,你的金铢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云屹撇撇嘴,道:“都告你让你拿好了,你看不见吗?”
醉老头气极:“你这不是耍无赖吗?故意拿老头子寻开心是不是?”
云屹慢悠悠道:“我这不是学的您老?明知道我一穷二白,拿不出金铢来,还有意难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