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回去之后让父亲定夺吧。老伯的恩情实在太重,我还真想不出要怎样才算报答人家。”苦恼的云屹无奈之下,只能这样想道。
至于那枚玉坠,云屹也不是没想过以此来答谢老伯。
可转念一想,老伯这等性情,十之八九是不会要的。
因而,云屹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天色已晚,云屹却没有睡意。
他探头看看自己周身,他上身的衣服,已被胡老刚刚抱入屋中时脱掉了。
云屹左右瞧瞧自己的伤口,目光忽然停顿住了。
眼睛不停的眨了几下,确定没有看错后。终于忍不住惊咦起来。
此时,他看到,在他的左臂小臂弯处,居然有着一枚紫色的枪形印记。
印记有三公分长短,好似活物,活灵活现,如刻在他手臂上一般。
云屹觉得很眼熟,却一时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仔细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这不是小立刚出生时,他手臂上的那枚枪形印记吗?
云屹的记忆力相当不错,况且,那时,他已是到了记事的年纪。
犹记得,云立,他的弟弟出生不久后,他亲眼见过,就是此时他左臂小臂弯处的这枚枪形印记,当时可是在弟弟手臂上来着,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只是后来,听父母说,没几天,小立手臂上的那个印记就自己消退了。
可……
现在怎会莫名其妙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云屹清楚的记得,就在来恪剑修院之前,不,就在开天门之前,和那许多参加测试的孩童在一起时,他的手臂上都没有这个印记。
离幻?忽闪忽闪的紫光?
那束紫光,莫非就是这枚印记所发?第一次开天门时,云屹全程闭着眼睛。第二次开天门时,由于脑海里有离幻的意识存在,他并没有闭眼。
当时在自己左臂小臂弯处亮起紫光时,云屹还以为是离幻所为。
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番,云屹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离幻口中的冲天元魄,还有什么他的子灵兵被毁。
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他手臂上这枚紫色枪形印记。除此之外,云屹再想不到别的解释。
这如幻似的一切,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两次开天门的波折,恐怕都与这枚印记脱不开关系。
“记得,第一次在小立身上看见这枚印记时,我好奇拿着手去摸,结果被狠狠扎了一下,痛的厉害,却没有流血什么的。当时,姑姑也摸了,可是姑姑没事。难道……”
云屹两只眼睛骨碌碌转着,和这枚印记接触过的为数不多的画面,又浮现心头。
如果不是今天赤条上身,看到这枚紫色印记,云屹根本不会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个小细节翻出来。
“可是……感觉就被扎了一下,怎么可能就从小立手臂上转移到我手臂上呢?”云屹实在是想不通,更别提解释了。
两三年了,他都没有发现,他的左手臂上什么时候有过这枚枪形印记。而印记的显现,都是从他开天门开始。
如此说来,这枚印记很可能与修士有关。连离幻那样在云屹眼里牛哄哄的修士都栽了。这还真是给他云屹留了一个大谜题。
“唉!也不知是福是祸。”想起自己两次开天门时的险境,云屹对这未知的紫印,好奇中总是带着些畏惧。
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以后总有机会弄清这紫印的根底。云屹摇摇头,把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
那恶豺给自己留下的伤痕,已经结成了红色的血痂。伤口处阵阵麻痒感传来。
“老伯这药,实在神奇!”云屹连连感叹,“可……这身体还是太虚了。要想痊愈,不知得多长时间,千万别误了爷爷的生日啊!”
对于云霁铭,云屹是非常看重的,打他记事起,他就发现,云霁铭对他的关爱,总比宅中其他孙儿多。
时间长了,这就让云屹与云霁铭之间的爷孙情深厚无比。也就是近几年,云霁铭才把对他的关心,分出去了一些,放在老大,老二的子女上。
可这并不妨碍云屹对云霁铭的爱戴之心。
时逢云霁铭的生日,云屹看得比自己生日还重要。
而且,他还特意制作了礼物,准备在云霁铭生日当天送出,好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再加上这次开天门成功,虽说有些稀里糊涂,可也足以令老人家合不拢嘴了。
云屹暗暗祈祷一番,转而拿起桌上那本《修行简注》。
当时,只是把第三卷粗略看了一遍,整本书,他还有好多精彩内容未曾领略呢。
云屹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小半个时辰后,他恋恋不舍的合上了书本。
“真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地!将来一定要有我云屹的一席之地!”尽管只是短短看了数十页,可他已经忍不住心潮澎湃了。
修术,金铢,境界,兵笈,妖类……各种各样,图文并茂的描述,令云屹大开眼界。
“金铢!当初辛川宇就是被那东西吸引,才导致后来的一切事情发生。真是鬼迷了心窍!”
云屹嘟囔一声,显得对辛川宇撇下他逃之夭夭,还是有些不忿。
“不过,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切都是未知的。此番有这等际遇,也算我因祸得福了。”
云屹叨咕一阵,眉头又皱起来:“明意初境?到底什么是明意初境?真是头疼啊!”
他又抬臂看了看那个枪形印记,刚才翻了翻书,在书中也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云屹叹了口气:“唉!悟不通明意初境,就不是修士。要是有个人指导就好了。”
云屹突然间又想起了离幻,此人曾经在修士中肯定是厉害的角色,听他那话里话外傲然的语气,以前的地位绝对不一般。
可惜,自己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偌大的阳捭山脉,上哪去找?
退一万步讲,即使找到了,自己从人家身上得了那么大的好处。不恨得自己牙根儿痒痒就不错了,怎么还可能指导自己。
而且,听他话里的语气,似乎不是他们西庭部人氏。那他怎么会被困在那样一个偏僻之地?
好多好多疑问,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接触到的。
想了半天,云屹只能寄希望于,姐姐皇甫虹英能早日归来,这样,有什么不懂的,就有个询问之处了。
说不定到时,自己还能再入恪剑修院呢。那样的话,自己可也就是名副其实的修士了。
云屹“噗嗤”一笑,打断了自己对未来的先觉幻想。
现在,还是听老伯的话,尽快把伤养好吧。否则,说什么都是假的。
就在云屹安心养伤之际,这一日,远在数千里外的忻罗城,此时的城主木长兴,却迎来了一位对他来说,尊贵的客人。
城主府后园中,一处环境清幽的茶亭内,木长兴谦卑的站在一名年轻公子面前。
这位公子也不知是何来路,竟令堂堂一城之主,对其卑躬有加。
年轻公子身长七尺,面至白,有若敷粉,很是英俊。只是,目光扫向低头的木长兴时,隐隐有些不屑。
“木长兴,知道本公子这次来所为何事吗?”年轻公子微微阖目,开声说道。
木长兴一激灵,马上接口:“老朽不知,但契公子有什么事需要老朽办的,尽管吩咐,老朽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契公子笑了笑:“看来你这七十来岁没有白活,啊,木大城主。”
“不敢,不敢,您这样说可是折煞老朽了。”虽然木长兴知道,这位公子也只是随口一说,但他还是赶忙推脱道。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
就在不久前,府前卫军突然向他报述,门口有位年轻人,言其姓木,来自铃水郡,要他木长兴亲自去迎接。
话语间狂傲毕露。卫军瞧得来人颇有来头,不敢擅自做主,便匆匆来禀。
一听‘铃水郡’三字,他竟出现了片刻的恍惚,记忆仿佛瞬间回到了年少之时。而联系来人之姓,他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讶异万分。却是不敢耽搁,马上随卫军来至门前。
待到见了这位公子,从其身上给他带来的压抑,令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他的疑惑,则是越发深了。
他恭谨的把年轻公子迎至茶亭,在开始的交谈中,他得知了对方的姓名:木契。
这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
契公子看了看他,忽而跳转话题道:“不知你对这忻罗城的云家了解多少?”
木长兴微微一愣,开口问道:“在这忻罗城内,云姓之家,只有南边的云宅一家,您可是……”
“嗯。”契公子轻轻点了点头。
木长兴继续说道:“云家的现任家主云霁铭,与老朽是昔年同窗,我们之间也有多年的往来之情。只是,在云霁铭接手家主之位后,行事向来低调。
倚着云霁铭本身的实力,云家在忻罗城也不过是有些空名而已。不知,您问这个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