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达成共识,旁边仍然半跪着的两位美人儿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三人谈话时没人理她们,但两人可不会认为自己被几人忘了,在三人谈话的时候不由暗自祈祷能够谈成功,毕竟若是谈崩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两人是什么下场。
这就是这个时候女人的悲哀了吧,就算是倾国倾城又怎么样呢,还不只是男人的玩物。
此时两人也不想着能够得宠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好在李渊没有忘记两人,但也只是叮嘱裴寂善待两人后便打算回府了,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让李渊心力憔悴,实在是没别的心思。
至于李玄霸早在几人达成共识时便飘然远去,回府看望窦夫人,而以李玄霸的手段,整个过程中几人自然无一人发现李玄霸的踪迹。
悄无声息,没引起任何人注意,李玄霸离开晋阳宫后,一路优哉游哉的向家中赶去。
不过以李玄霸的速度,即便一路上优哉游哉的,仍然快的吓人,最起码奔马是不及的,直到靠近并州城他的速度才慢下来。
走在城中,看着与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并州城,三年没回来的疏离感不由淡了许多。
而且正所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李玄霸也不在耽误,快步向坐落于城中区的李府走去。
十几分钟后,李玄霸便到了城中区李府所在的那一条街道。
作为并州城中高门大户集中的城中区,这片区域中的府邸虽然没有晋阳宫那么富丽堂皇,但也不失体面,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但城中区的这些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府邸却使李玄霸那颗原本因为即将到家而放松的心不由变得紧绷起来。
在扬州城的时候因为参悟《长生诀》还没怎么注意,但这一路走来,流离失所的人不计其数,那些流民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与之相反的是这些高门大户,却是极尽奢华。
若是没有这种对比还好,但自古以来不患寡而患不均啊,若此方世界里有人会望气,那么就会发现中原各地是怨气冲天。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但凡被有心人挑动,那些流民的怨气爆发出来,便是足够焚灭一大堆高门大户的灾难。
要知道此时反隋势力的兵马来源可是这些流民啊,而且此时已经有好多高门大户族灭了,虽然还没有顶级世家族灭的消息,但相信这乱世若是还不结束,再持续个几年,顶级世家门阀都有族灭,几百年的传承毁于一旦的可能。
毕竟按照历史轨迹来看,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有几家顶级世家消失。
虽然对于世家来说,都会如同三国时的诸葛家一样,蜀得其龙诸葛亮,吴得其虎诸葛瑾 ,魏得其狗诸葛均,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总有那么几家倒霉蛋,投资失败,而后被同级的世家落井下石,吃抹干净。
历史上那些消失的顶级世家哪个不是如此,投资失败后被开朝太祖惩罚,但开朝太祖除非是恨极了那些世家,不然是不可能将他们斩尽杀绝的,毕竟宋朝之前可是天子与士族共治天下的。
那些顶级世家消失的真正原因还是被那些同样的顶级世家落井下石,毕竟这种壮大自己家族底蕴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不抓紧吸收那些投资失败的世家的养分增强自家底蕴那可真是天理难容。
但一想到历史上的李唐皇朝那颗紧绷的心又放松下来,毕竟再怎么说也影响不到李阀,反而为李阀日后夺取天下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虽然李玄霸对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有些不满,但屁股决定脑袋,身为既得利益者,再怎么着也不会背弃自己的阶层,对于这种情况不仅不能破坏,反而要维护。
而且李玄霸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弱小,大唐世界终究不是那种可以一人压一国的世界,就算是达到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绝迹。
而且就算是压服了也不是长久之计,李玄霸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以那些顶级世家的手段,恐怕李玄霸离开没有多久就固态萌发了,说不定还会给李阀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毕竟只要有生灵存在,就有这种阶级差异,而且存在即合理,阶级何尝不是道的体现。
收起心中感慨,慢悠悠的晃到李府门前。
李府坐北朝南,门口摆着一对丈二高的威武石狮。
敞开的朱红大门两侧,两名家丁各自挺立,努力挺直身板,只见他们身材高大,手执长棍,看起来颇具声势,当然了,他们可不是什么银样镴枪头,都是家生子中进入过军伍之中的。
临近门口十几米的时候,门口看门的两人 便看到了李玄霸,接着好似感到不可思议一般,使劲揉了揉眼睛。
直到李玄霸来到门口,两人才确认,而后两人连本职工作都不做了,直接跑进府内,大喊大叫道: “三少爷回来了!三少爷回来了…………”
两人这一番行为让李玄霸忍不住的摇头叹气,但心里不仅没有不满,反而心里暖暖的,不由感慨道:“这才是自己人啊。”
这就是家生子,一代代服务于李阀,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对李阀的忠诚,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自然是希望李阀越来越好。
而看见李玄霸回来两人自然是如此表现了。
毕竟对于李阀众人来说李玄霸完全称得上是李阀的定海神针,若非阀主是李玄霸的父亲李渊,再加上李玄霸一心向道,不喜俗物,恐怕将李玄霸强行推上李阀之主的位置都有可能。
当然了,两人这样的表现也可以看出主家对他们的待遇如何,毕竟这种发自内心的兴奋可不是一句忠诚可以概括的,若是主家对他们不好,再怎么也不可能如此。
而这恐怕就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必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的体现了吧。
摇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李玄霸慢悠悠的逛了进去。
因为知道李渊现在不在府内,所以李玄霸直接朝明间的佛堂走去,找母亲窦夫人。
而这一路上,李玄霸也不时碰到被两门房大呼小叫话语所吸引,导致放下工作,只为来看自己一眼的仆人。
遇到的每一个人,李玄霸都忍不住面带笑容的点头示意,虽然没有太多的表现,但那些仆人却是激动不已。
而看完确认李玄霸回来后这些人也没有纠缠,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若是旁人看到他们的表现,一定会认为这些人前来仿佛是偶遇一般,但李玄霸自然是知道他们的目的,心里越来越暖。
而李玄霸心情一好,甚至连去往佛堂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只见李玄霸在府中行走虽然七绕八绕的,但方向总体是还是向北的。
其实若非知道这座府邸的布局,这七绕八绕跟迷宫差不多的道路,李玄霸还真不容易找到通往佛堂的路。
而这就要说一下这座府邸的整体布局了。
这座府邸属于是坐北朝南,而佛堂就在北边。
此府邸内布局大门设在东南角,与东厢房的南部山墙相对。
大门西侧是庭院。
庭院的北部是正房,有三间,中间那一间被称为明间,祖堂与佛堂就设在里面,是主人与家人聚会的场所;两侧两间被称为次间,是主人的卧室与个人活动场所。
正房的背后是后罩房,一般用来堆放杂物,或者居住女仆。
庭院的南部是倒座,与正房南北相望,可以作为客厅用,也可以居住男仆。
庭院的东西两侧是厢房,是子孙们的住房。
中间是天井,整体由廊子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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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佛堂内,李阀女主人,李玄霸母亲窦夫人正跪坐在从承福寺方丈五空处求来的佛像前,手持着被大师开过光的佛珠,虽然小声但口齿清晰的念念有词着。
虽然声音不大,但完全不影响窦夫人散发出的那种虔诚感觉,毕竟心诚不诚又不是声音大不大决定的,特别是在插在香炉三炷香被点燃的情况下,在袅袅升起的烟雾映照下,本就虔诚的面色显得更加虔诚了。
而仔细听便会发现窦夫人口中所念的经文内容不是别的,都是专门用来祈福的经文,窦夫人赫然是在进行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