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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求援

感受着那一根擦着自己耳边飞过的箭矢,那凛冽的寒芒使得杨广面如土色,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瘫,就此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而这并不会让人去嘲讽杨广,毕竟任谁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都会是这种表现,甚至还远远不如杨广呢。

现在的场景正如诗人李贺作品《雁门太守行》中所描写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虽然杨广对雁门关守军没什么赏赐和厚爱,但突厥大军雁门关外耀武扬威,杨广又差点儿被射杀,雁门关守军看着这一切心中自然愤懑,不由同仇敌忾起来,所谓的主辱臣死不外如是。

人群中的萧瑀看着雁门关守军士气突然高涨起来,暗中不由点了点头,士气可用啊,虽然过程不怎么样,但结果总是好的吗,也算是达到了最初的目的。

而后跟随众官吏一起将杨广从地上拉起,一国之君老是瘫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拉起杨广后,众官吏相互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好一阵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幸亏杨广此时还没回过神儿来,不然非得气出个好歹。

不知是谁率先开口,众官吏方才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发表各自的意见,但最后却是因为意见各不相同吵了起来。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各人的看法虽然各不相同,但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其实总结起来就两个办法,一个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另一个是固守待援。

左卫大将军宇文述倾向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向杨广建言道:“陛下,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为了您的安危着想,还是挑选出城内所有精骑,保护着您突围吧。”

但是,他的话才出口,便遭到纳言苏威的激烈反对。

显然苏威倾向于固守待援,开口反驳道:“宇文大人此言差矣,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凭现在城中有限的几千兵马,想成功地从十余万突厥铁骑的包围圈中冲出去,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就算是能够成功突围又能怎样,可能顺利摆脱突厥铁骑的追击吗,还是固守待援为好。”

民部尚书樊子盖听到苏威的话后,只觉得苏威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与自己的意见不谋而合,不禁开口支援道:“苏大人之言才是老成谋国之言。”

但看着杨广在宇文述主张突围时眼神一亮,善于察言观色的樊子盖心里便咯噔一下,知道杨广有些意动,连忙劝阻道:“陛下是万乘之主,岂能轻忽?若是无法突围,岂不是追悔不及。不如守城以挫突厥锐气,同时召集四面的援兵,如此雁门关之围可解。陛下有什么好担心的,以至要亲自突围?”

说着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垂泪哭泣道:“请陛下暂停辽东战争,以慰天下。同时陛下应亲自出去安抚众人,厚加赏赐,如此人心自奋,不足为忧。”

听到樊子盖的话后,杨广心头一定,开口道:“就依爱卿之言。”

商量好对策后,众人连忙派兵士突围,出去散播消息,寻求支援。

突厥兵围雁门关的消息由突围而出的求援人员传出后,天下震动,谁也没有想到突厥竟会如此大胆。

不过尽管求援人员四处求援,但响应者仍然寥寥,毕竟这世上虽然说还有忠君爱国之人,但更多的还是野心家,早在杨广三征高句丽失败之后这些人便看出大隋已经日暮西山,虽然还占了个正统名分,但威慑力实在是不怎么好用了,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反王。

在那些人眼中,杨广死了才好呢,别说去救援了,不去帮助突厥就不错了,毕竟在那些反王看来,只要杨广不死,便永远占据着那个正统地位,而这个正统地位,说它有用吧,它还真有用,说它没用吧,它也还真没用。

但只要杨广在位一天,那些反王就不敢有任何僭越,别说称帝了,就算是是称王都不行,即便实力,势力特别强大也不行,除非你能以一己之力平推天下。

这就是名不配位,实乃大忌了。

至于世家门阀们,几百年传承下来的经验告诉他们,救驾这种事情虽然有着大利益,但风险也不是一般的大,很可能救驾不成把自己的家底都赔进去。

再加上现在明眼人能看出大隋的根子已经烂了,现在不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应对接下来的乱世,反而上赶着去救援,平白消耗自己的实力,实非智者所为。

而从这儿就看出来,门阀世家与朝廷不是一条心了,这也就怪不得杨广继位后要对地方上的门阀世家下手了,不是一条心,实力还强,不收拾你收拾谁。

其实自中央集权以来,地方与中央便是如此。

而随着文帝一统天下,中央实力大增,但地方上门阀世家的实力同样不弱,毕竟文帝一统天下前,天下可是混乱了好久,往往这个时候便是门阀世家实力大增之际。

要知道各地的门阀世家在地方上扎根,随着时间的推移,威望和地位会越来越高,有时候一些传承数百年不曾衰败的门阀世家说出的话甚至比朝廷的话还好用,特别是朝局混乱的时候。

而伴随着越发深厚的底蕴,门阀世家的胃口也会变的越来越大,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外如是。

特别是随着这些年杨广自掘根基的行为,天下再一次大乱起来,但说到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受苦的永远都是底层百姓。

对于门阀世家来说这可是赶上好时候了,给口饭吃就能从断粮农户家里,将他们的儿女,变为自家里的丫鬟或奴仆;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得到一家佃户;往日里惦记的良田也会来到自家手里,这在往常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些年里,不少门阀世家借着朝廷实力疲软之机乘势而起,垄断了越来越多的资源,化为自身的底蕴,享受着这一盘饕餮盛宴。

不怪乎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的说法。

当然,机遇与危机是并存的,天下大乱,也有一部分世家没有抗住这股巨大的波动潮流,而泯灭在了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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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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