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次入侵
一个月后。
在一个月时间的沉淀下，卫平的医馆人流量总算是趋于稳定了。每天来的人寥寥无几，来的人也就是轻微的感冒或者小伤而已。
卫平也因此变得轻松了不少，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过，今天是阿玉和他约定好的日子，约好了要去那山上对练的日子。卫平带上了小七，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也是相当勤奋的在练习阿玉教授给她的剑法基本功。由于有之前几年练剑的底子，所以这基本功小七练起来也是非常快速便掌握熟练了。
所以小七就想找阿玉讨些更高阶的剑法技巧了。
卫平凭借记忆找到了那小山，爬到半山腰时，却发现阿玉已经和刚练起来了。出于礼貌，卫平拦住了小七，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阿玉和刚对练。
过了大概几分钟，刚便没了力气，将剑仍在一旁，自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卫平这时候才和小七一起走近。刚他一看见卫平便立马警惕起来，奈何他现在确实没了力气，根本无法阻止卫平走近。
“你来这里做什么？”刚怒气冲冲，但是卫平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呵，看样子，你在和阿玉对练啊？”卫平冷笑一声，阿玉眉头一皱，她似乎料到了卫平要说什么，但没有插嘴，“不对，这可根本算不上对练。顶多是阿玉陪你玩玩罢了，你和她练？真是笑死个人了，能别浪费她的时间了吗？”
卫平说的话如锥子一般扎在刚的心上，挑动着他的神经。果不其然，刚一下子就愤怒了：“你说什么！”
“你难道心里就根本没有一点数吗？你瞧瞧你现在这狼狈模样，阿玉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一半的气力，你都坚持不下来。我说错了吗……”
“行了，卫平，你不必再说了。”阿玉见气氛实在不妙，便开口呵斥了一下卫平，“你也不用太刺激他了。”
卫平闻言，迅速将心情平复下来。实话说，卫平自己也很惊讶，每次看见刚，他就想上去打他一顿——有点很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七扯了扯卫平的衣角，有些担忧地看着卫平，卫平反手揉了揉小七地脑袋，给了她一个笑容。
“刚，今天阿玉和我约好了在这里对练，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抢在我前头和阿玉练起来了，但是现在我和她的对练，请你好好看着。你要知道你和阿玉的差距，并且努力去缩短这距离。”
卫平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刚，用非常严肃的表情和他说着。说完就用生物篇修生功法转眼间消除了他的疲劳。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刚却拍掉了卫平的手，怒道。
“够了！能不能别老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卫平一下子就怒了。
果然，和刚说话卫平就想锤他一顿。
刚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便走到五十米外的一处树荫下坐着，看着阿玉和卫平，嘴里嘟嘟囔囔些什么。
“希望刚能够明白你的苦心吧。”阿玉叹息一口气，她明白，卫平其实都是在苦言相劝，“我先和小七说说一些话，然后让她和刚练练吧。”
卫平点了点头，跟着阿玉叹了一口气。
阿玉招了招手，示意小七走近，然后凑到她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分钟，小七才被阿玉放开，小七点了点头，然后便朝刚的方向走去。
“你说了什么？”
“秘密！”
“欸？”
卫平有些苦恼，但阿玉却只是将背后巨剑拔下，轻轻一挥，便卷起狂暴气息，将这遍地山茶花吹的满天飞。
卫平见状，也是赶忙收起杂念，召唤出战铠，摆好架势。
“开始咯！”阿玉有些粗暴的打断卫平的思绪，刚刚的对话结束得异常生硬，就像是刻意为之。
“哦哦！”卫平回应，没想到刚一回答，阿玉便凌虚一踏，直接来到卫平跟前不足五步距离！她停了下来，抱拳示意。
“啊？”不远处的刚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巨大！这是什么恐怖的速度？原来玉能够这么快吗？
“喂！小子。”小七捡起一根狗尾草，随意擦拭了一下，便叼在嘴里，摆出一脸恶人相，“刚刚阿玉大人和我说了，要我来陪你玩玩，还能动吗？能动就起来和我打打！”
语气里不屑态度尽显，比起卫平而言，她说话可能更加的惹人生气。
但是刚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生她的气了。
因为，阿玉和卫平两人之间的切磋，境界已经超乎了刚的想象——
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如海洋一般，微风吹过，便有波浪起伏涌现。一些山茶花瓣甚至脱离了其他花瓣束缚，想着自由的天空肆意翱翔！
卫平轻轻踩在花上，那花便一瞬间叶瓣分离，同样随风飘舞。
阿玉提剑走近，随即轻轻一扫，巨剑压缩的风就让花瓣在她的周身旋转飘飞。
卫平见状，不禁感慨：这家伙的剑术也是一日千里的在进步着啊，越来越精妙了。
最初，两人第一次对练时，就像是在破坏场地一般，虽然酣畅，但却少了美感。而如今这美感的形成，可不仅仅只是用来观赏的，而是因为强大的招式路数的形成自然而然促成其美感的具备，绝非什么华而不实。
再来变手，阿玉换了个执剑方式，将巨剑斜举在左腹处，卫平意识到，阿玉要出招了。
悄然地，万物战铠战术目镜散发出丝丝威严，眼中的世界也变成了由数据与三维图像所组成的“万物空间”。
优雅无比的，阿玉以腰身为轴，向右旋身一圈，嘴里喝道：“山！”同时，瞬间劈出一剑！
这一剑，自右下向左上斩来！这一剑之快速，凌厉，已经完全不输于之前卫平遇见的那个剑士土匪了。眼中万物空间同时运转，便将这一剑的各项数据测出。
所幸，卫平也并非没有任何提升。他手里的臂铠让他的招架能力提升了数个档次，而他经过师父的测试后发现，若是非常完美的格挡，怕是连神使层次的攻击都无法突破他双手的防御。
所以，两人在切磋中，很有默契的，阿玉担当起了进攻方，卫平则默认当起了防守方。
一瞬间，剑臂相碰。巨大的碰撞力并没有使得剑与臂铠发热，这是臂铠的特殊用处——吸收格挡时所散失的能量，比如机械能和内能。并将它们储存起来，可以通过卫平的意念来将这些储存的能量转换成包裹全身的护盾。
然，碰撞虽猛烈，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然后阿玉顺势一削，剑身便划着臂铠相脱离。
这一剑形成的气压差导致这花瓣更加聚集，宛如一条游龙，环绕在她的身旁。
她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旋身再蓄力，再吼：“茶！”
“当！”卫平再挡，两条手臂正反竖着放置，左手胳膊肘朝上，右手胳膊肘朝下，将自右横斩而来的巨剑再次招架。
明明多达八吨的斩击力道，却连卫平一步也没震开，阿玉有些惊讶，但手中动作依然不慢，再度旋身一周，斜向上一斩——“花！”
卫平本想滑步一闪，但是这一击实在是太快了，还未来得及移腿，便被迫用手招架。终于，这一剑直接将他震得侧滑几步。
这三剑一剑比一剑威力大，一次比一次的角度刁钻，若非卫平手臂能够防护住的范围极大，否则第三剑还真可能防不住！
阿玉早料到这三剑破不了卫平如龟壳般的防御，但她并没有停手，经过一个月切磋，她早已知道自己只有全力，全力，突破全力的进攻，才有可能突破卫平的防御。
于是她再度变手，唤出最后一个字：“落！”随即巨剑猛然向地面插入——
浑身剑气顿时爆发开去，周身一米五的范围内竟是万物湮灭！那绕飞在阿玉身边的花瓣在这一瞬间爆开，四散飞去！
好家伙，前三次攻击只是前戏，真正厉害的还是这最后的爆气啊！
卫平也并没有丝毫慌乱，他将双臂贴合，轻唤：“启！”
瞬间，他的体表就出现了一层护体罩气，那湮灭一切的剑气便直接轰击在自己的护体罩气上。
卫平心里面大致估算了一下，配合物理篇和这罩气的双重加持之下，勉勉强强地总算是挡住了这一击。
这最后一击的威力，怕是比之前三次的威力之和还要大上不少，而且对于卫平而言，这一击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剑气爆发属于范围性攻击，而他的双手却无法挡下这样的攻击。所以卫平看来，这招——
“优秀的进攻招式！”卫平散去护目镜和护手，拍掌走近，“好一个‘山茶花落’！”
“你的防御也是，越来越厉害了。”阿玉将剑从地上抽出，却由于力气消耗太大，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却正好被卫平扶住，阿玉已经无法握住巨剑了，只能任它掉落于地上。卫平启用生物篇修生功法，消除了阿玉的疲劳，她这才能够继续站起来。这一小块区域的山茶花已经消失了。环顾四周，原来山茶花的花瓣正在缓缓飘落。不多时，这里便再度被山茶花瓣所盖满，“你双手招架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却是次次挡在我的攻击路数之上。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如何才达到这样的境界的？”
“其实我很笨啦。”卫平揉了揉脑袋，“防御真的是很笨的东西，无非就是见招拆招，最重要的就是不让对手的攻击落在自己的脆弱部位。所以，多思考一下别人从各个方向来的攻击要如何去挡下，差不多就能做到我这样的地步了。”
话说得很简单，可实际上，这是卫平十年来的沉淀与积累。
……
一场切磋不过一招，四剑而已。
可落在刚的眼中，却是无法触及的可怖实力！
换他来，可能在阿玉还未斩出第一剑时，便被威压所压制得无法动弹了。
“喏，看到了吗？”小七用肘部顶了一下刚，“你现在知道卫平是什么意思了吗？你所谓和阿玉的对练，不过只是浪费她的时间。她的时间可是比你的时间要宝贵得多啊！你也能感受到，自卫平来的一个月里，阿玉每次和卫平对练之后实力都会非常明显的提升。他们早就不是你这等人物所能触及的了……”
“我知道……”刚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不甘与愤怒，尽显在脸上，“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啊！”
“你早知道你却还这副模样？”小七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站起身，俯视着刚，“别人在前进，你却一直心有旁骛，找借口来搪塞自己，安于现状，却不思进取。难怪卫平要那么骂你！你这种人真是不值得同情。”
“你若是真的明白，你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去追赶他们！明白吗？！要不惜一切代价！修练到吐血，修练到哪怕一个手指都无法动弹为止！你给我尝试去追赶他们啊！你看看你这样，眼神如此不甘，眼睁睁的看着阿玉和你距离越来越远，却又是这样的态度……”
“哎~”小七说道激动处，差点要骂出脏话来。还好过人的涵养使她及时住嘴，改为长叹一口气，“不说了，活该你这么没出息。”
“……”刚看着激动的小七，一下子愣住了。随后，过了几秒，刚反应过来：“我明白了！你骂的对！谢谢你！”
看着跑下山去的刚，小七再次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来是已经红到发烫了。
……
“看来是小七说的话起效果了。”阿玉隔老远看着跑下山的刚，和正快步走过来的小七，摆出一副计划得逞的表情。
“？？”卫平一脸疑惑。
阿玉抬了抬下巴，用下巴指向小七，卫平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小七已经走近了。卫平见她的脸颊红的实在有些过分，心里疑惑更甚。
“阿玉大人！你让我说的那些话，还要我装成那副模样……好羞人啊。”小七脸颊红得都能滴血了。
“辛苦你了！”阿玉轻轻搂过小七，揉了揉她的脑袋，抚了抚及腰长发，“这样一来，刚他也能够发狠修炼了吧？”
卫平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便猜出了一些东西了。虽然不知具体细节，但是只怕是小七在阿玉的指示下，去对刚进行了一番思想工作。看刚那副模样，怕是起了效果。
“阿玉，还是你更适合去挽回刚这种不学好的少年啊。”卫平一阵感慨。阿玉却只是笑了笑，回答道：“我要小七去扮黑脸，说的话其实和你的差不多，只是一个是在我和你切磋之前，一个在你我切磋之后，区别在于他懂没懂得我们和他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而已。”
卫平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阿玉的说法。卫平想起小七也应当要被阿玉专门指导指导来着，便将自己的对练机会给了小七，让她和阿玉去练练剑术了。
招呼了一声，卫平用温柔的眼神守望了小七一会，便径自下山去了。
……
卫平本打算下山去，偷偷的和师父修炼来着，却没想到刚一下山，便看到一方编制军队正起步横穿这居民区。看模样，不像是在演习。
卫平赶忙追上队首，去问了那方队伍的夫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郎中小哥，那西北边境传来狼烟，警报了魔蛇族的入侵！”卫平在真个剑魔领也还算比较出名，有些人已经将他看得和阿玉他们同等地位了。这夫长自然是认得卫平，回答他的问题自然也无可厚非。
“什么！”卫平并没有妨碍他们的进程，问完便直接放开夫长，让他去追上队首了。
魔蛇族又来了？
第一次入侵是试探，自那以后，西北边境就已经驻军防守了。可这次入侵却让他们放狼烟求援！恐怕是一次大型入侵之举！
可是……
卫平有一点想不通——
“没道理啊，为什么魔蛇族要在这个时候大举进犯剑魔领，挑的地方还特地是之前加强过防御的西北边疆？”
——你忘了？那里可是有一尊大神啊！
卫平恍然大悟！原来是冲他去的！
那自己更得跟过去看看了。
卫平全速前进，不过十来分钟，便已经赶到了战场。自自己去和阿玉切磋，到来这里为止，也不过半个小时而已。然而战场上的死伤者已经超过四五百了！
“卫平，过来！”城墙上，一位风韵女子朝卫平招手道。
卫平一看是龙姨，没多犹豫，便跳上城墙，立于她身边。
“怎么回事！“卫平见这景象，惊道。
原来是剑魔族将士中被运送回来的伤者的伤口一直无法自愈，血液不能凝固成痂，无法止住一直外淌的鲜血。
“魔蛇族善用毒！虽然不至于能够当场致死，但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卫平只得迅速去为这些伤员治疗。没想到无意向战场瞥了一眼，居然正好看见上次入侵西北边境的那位蛇人夫长，他右眼上的刀疤实在过于显眼，让人无法忘记。
“可恶！”正是卫平主动放他离去的。卫平有些后悔，没想到这么快他便再次入侵了。
而且看他那副模样，从上次统领不过十人的夫长，到现在能够掌管上百人，看来是上次回去后他被记了一功。
凭什么仅一败军之将还能接受嘉奖？除非他带回去了非常重要的情报。
“老爷子！还不出来大显神威！”卫平仰天大喊，声音传出老远！
“小子，看好了！”
只见一道凌厉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剑影闪过，仿佛一切生机断绝一般，其他的一切生物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剑鸣响彻天地间！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