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眯眯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子冥抱在怀里,子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阿离这是要对我投怀送抱?”
阿离像被这句话烫到一样,想起天师仙气飘飘一尘不染的样子,瞬间弹起来,跑远,传来一句,“我去找晓桐!”阿离按了按心口,努力压制着怦怦乱跳的小鹿一样的心,想到冷心冷清的天师大人,仙界都说他千年前失了心上人之后,就是个绝了七情六欲的人,摇摇头,天师大人那就是远在天边的高岭之花,可远观不可亵玩,自己小小灵狐,快快活活的活着才是正经,壮丽山河它不美吗,猪蹄鸡腿它不香吗,可绝对不能掉到天师大人这个坑里。
“好笑吗?”这边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子冥冷着脸问道。
躲在树后面的洪方,本来捂着嘴,笑的正欢,有种自家主子终于开窍的感觉,突然听到这句话,就焉了,乖顺地走出来,恭恭敬敬地答道,
“好笑,但是属下不敢笑了。”
“蛙跳五十次。”
“主子,属下真不敢了!”
“一百次。”
“哦...”洪方不敢再吭声了,委屈巴巴地去了。
万府,一声尖叫,打破了浮肿的平静。
“大人,大人!夫人小产了!”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跑进前院书房,嚷嚷着。
万景放下手中的书,跟着去了后院苏素的卧房。古色古香的木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只是脸色苍白憔悴,眼睛闭着,很痛苦的样子。满屋子的血腥味。旁边的大夫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大人,夫人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只是夫人心情不佳,没有好好保胎,胎位本就不稳,又摔了一跤,这孩子,没保住。”
“知道了,下去吧。”
走到床前,站定,心绪难平。毕竟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但是想到苏素害死了念念,却又觉得这是他改得的报应,“还装睡?”
床上的女子缓缓睁眼,眼中已经没有对眼前男子疯狂的爱恋了,满是失去孩子的痛苦,“大人,这是您婚后第一次到我房中来,竟是因为我们的孩子没了。”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怀了孩子,为什么瞒着?”万景盯着苏素的眼睛,“泽王可知道你怀孕了?”
苏素嘲讽地笑了笑,“大人,您觉得呢?您一心一意为了那个死了的苏念念,对我不闻不问,怀孕五个月,您可有注意到我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听到苏素提到念念的名字,万景握了握拳,眸色变冷,“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夫人就好好养病吧!”说完拂袖而去。
躺在床上的苏素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轻声道,“孩子,娘要报仇,就不能要你,希望你不要怪娘。”
拱卫司内,阿离跟着子冥身后,来到那五具尸体面前,除了打更人,阿离抬手覆在另外四人的眼睛上方,感应了一下,四人都跟打更人一样,死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双绿色的眼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记忆,只是那名青楼女子,倒是还有一魂尚存。阿离翻出青楼女子身上的一枚麒麟玉佩,念了个诀,一缕魂魄从中飞出。女子见到阿离略施了个礼,“小女子香云,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别客气,我救你也是有原因的。你可还记得最后是谁害死的你?”
杨游捅了捅身边的子冥道,“这姑娘跟谁说话呢?”他看不到香云的魂魄,只能见到阿离在与人说话的样子。
子冥皱了下眉头,杨游静看不到吗,为何自己却能看到?还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香云确实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的记忆是一双绿色的眼睛。”
“那你这玉佩是哪里得来的?除了你其他四人都已魂飞魄散,这个玉佩上的法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香云听闻,垂下了头,脸上一抹红晕,低声道,“确实不是一般人的东西,是我以前的......朋友,他是一名捉妖师,这是他临走前赠与我的。我为了留个念想,便一直戴在身上。”
“哦,倒是个好人,还救了你一回,你且去轮回之所,转世投胎去吧。”
香云闻言,顿了顿,抬头看着阿离,突然跪在地上,“姑娘,您能把我从玉佩中召唤出来,我就知道您是个有本事的,我们这种女子身如浮萍命如草芥,但是,但是我心里还有一个念想,这个念想没有完成之前,我不想离开。求姑娘成全!”说完,径直向阿离磕起头来。
阿离赶紧上前扶住香云,初入凡间的阿离是个单纯耿直的性子,她看到香云的眼睛是纯净的,也确实有一抹执念,本着能顺手帮忙就帮一把的心态,就多嘴问了句,虽然这句嘴,让她后来后悔了好几年。“你有什么念想?且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也不求姑娘为我做什么,只是,我还想再见那位捉妖师一面,他云游四方,行踪不定,姑娘只要将我带在身边就行,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阿离沉思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子冥,自己是要一直跟着子冥的,一旦子冥历劫成功,当上了九五之尊,自己便要拿回元丹,离开这个地方的,带不带这个姑娘呢。想着,就张口问了,“我可能待一段时间,事情结束,就要离开,到时候带不了你,必须送你去轮回,但是你也一直没有再遇到那个捉妖师,你能接受吗?”
“没关系,只要让我在这世间多呆一段时间,有个念想,能遇见就是缘分,若实在无缘,便罢了。”
阿离点点头,“那你平日里还是宿在玉佩中吧,我把它随身带着,有我保护着,你的魂魄不会有事的。”
“多谢姑娘。姑娘大恩,香云铭记于心。”
“不要再姑娘姑娘的叫啦!叫我阿离吧。”
“是,谢谢阿离。”两个姑娘一见如故,相视一笑。
子冥想着刚刚阿离的那句,事情办完了,就要离开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开口去问她要办的是什么事,却也知道,她一定不会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