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谋划出路
青阳叹道：“老先生，还是让你算了我一计。”
他猜出老先生来到凤鸣山必有所图，凤鸣山虽有天运加持，能拒修行者们，但是却不能挡千万铁骑，老先生在这凤鸣山待了月余，早已熟通各个路口，他最后那句话，看似替凤鸣山谋出路，实际上他已将凤鸣山的匪众绑在了叛军阵营。
只是，朴云宗是站队朝堂一方的。
青阳怀揣心事回到房间，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一早，侍女端来早点，青阳微微一愣，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不过当凤九环出现在眼前时，他也就释然了。
他暗自运动真气，感应到体内有些许法力，他松了口气，丹田果然有望恢复。
现在应付这些凡人，足够了。
九环见到青阳，笑颜如花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
凤九环又问：“那你能...露一手吗？”
青阳洗漱着脸，应道：“嗯，一会儿。”
“好！”凤九环开心的跺了跺脚，看的边上的侍女忍俊不禁。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门口早已聚集了无数匪众，青阳面色如常。
当着匪众的面，他挥起袖口，小小飞舟鱼贯而出，迎风暴涨，片刻化作常物大小。
匪众们一片惊呼，瞪大了眼。
青阳跳上飞舟，扬了扬头，示意九环上来。
凤九环早就等不及了，纵身跃上飞舟，引得匪众开玩笑道：“娘娘飞升了喂，你可别忘了凤家啊！”
青阳回头，见凤九环低着头嗔怪道：“瞎说八道，再多嘴罚你喂猪去！”
他提醒道：“坐稳了。”言罢，操控着飞舟疾驰而去，只留下淡淡云痕，众匪众大开眼界，凤家上下议论纷纷。
云风拂面，青阳心里有股莫名的畅快感，脚下飞舟更快了一分，却在这时，一双纤手抱住了他。
青阳侧头，瞥见凤九环埋头靠着他的背，望着远去的景色。
他想起了第一次乘坐范师兄的飞舟，飞上云空时，也是感慨万千，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飞了几圈，青阳问道：“九环，过几日朝堂是不是有批货物，要经过榆木村？”
九环埋着头，低声回道：“嗯，怎么了？”
“你们要去劫吗？”
“当然，这是一笔大买卖，木家，黑家等六家山头都会去。”
青阳默然，道：“朝堂和离王之间，你会选择加入哪方？”
凤九环察觉到不对，道：“离王谋逆，名不顺军不正，朝堂那边奸臣当道，贪官作乱，两边都不是好东西。”
青阳正色道：“如今西山关战事分晓，大军整顿，你就不怕中了他们的圈套？”
九环不服道：“管他朝堂还是离王，到了我的地盘，那就是我凤娘娘的。”
“你们总共多少人马？”
“凤鸣山总共.....有近千条人手，此地势险，你无须担忧。”
青阳摇头道：“离王聚兵四十余万，漫山遍野，朝堂更是拥兵百万，底下良将千员，纵使凤鸣山路途险峻，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凤九环：“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向两方势力的一方投降？那些村落怎么办，这世间的不公谁来平？”
青阳笑道：“自然不是，适逢当下乱世，离王在尽可能的扩建拉拢自己的势力，若是我等有意靠向离王，你猜他会如何选择？”
九环没好气道：“离王兵多将广，哪会看得上我们？”
“世间之事，除了非黑即白，还有灰色地带。”青阳继续说道：“我看过了，凤鸣山外围四通八达，东连建水，西至西山，你若是放言出去，招兵买马，收各地的江湖怪客，再开一家钱庄黑市，慢慢经营，成就世家大族。必定能在着两家之间独立生存，令两家忌惮不已。”
九环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青阳，有点不敢置信道：“行吗？”
青阳没有回首，道：“你比我更清楚，此事行还是不行。”靠劫掠为生，终究不是长计，唯有自强不息，掌控钱脉，才能坐稳一方。
“凤家上下，除了我主事之外，还有大长老一众，变革之事，定然会遭遇百般阻挠。”
“若是有东风相助呢？”青阳提醒道：“数日后的那趟官货，朝堂早已派重兵设伏，你借变革之事扬言金盆洗手，别家匪众若是不愿放弃官货，吃了大亏，届时，阻挠你的力量将所剩无几。”
凤九环沉默不语，青阳并不催促。
良久，凤九环道：“此事我曾经有意变动，你现在看的山上那些江湖客便是我有意为止，只是，江湖客来历不明，多是嗜杀之辈，如何让他们信服？”
她又道：“实不相瞒，九环能坐稳凤娘娘的位置，非是自身本领高强，而是仰仗诸位长老忠心拥护，我若是那样做，怕只怕寒了人心，前功尽毁。”
这时，青阳将手搭在九环肩上，坚定道：“三个月，我在凤鸣山上留三个月，期间你尽管扩展，无论来的人是谁，有我在你就勿须担忧。”
“你？”凤九环张了张红唇，欲言又止，道：“你真有这么大本事？”
青阳拂袖，俯视大地，昂首道：“天下英雄舍我其谁？”
这一年，青阳才十八岁。
凤鸣山凤家，从青阳驭归来那一天，开始了雷厉风行的变化。
凤家广告天下，招贤纳士，同时开设镖局，钱庄，黑市，凤家上下统一大改族规，或学术算管账，或从商打点关系，当然这种急变的过程，皆是由青阳一手推波助澜。
凤家上下都怨恨着青阳，却因无人造势反抗，默默接受的同时也暗暗咒骂凤九环领导无方。
青阳看在眼里，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的执行着定好的族规，对违反族规的里重罚，该晨练晨练，该笑脸打招呼的打招呼，他的一日三餐有九环的侍女照顾，倒不用担心有人下毒。
严刑厉法，是最好的约束手段，它能告诉人，每个人脑海里想的，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了青阳管教，凤家上下开始投入运转。
管钱庄的管钱庄，走镖的走镖，众人各司其职，至于那日商议的劫掠之事，凤九环当面表态，凤家不再染指这些黑活。
木家，黑家不能理解，凤家不做头儿了？
待到官货来临，几家自顾自得冲杀上去，反被漫天箭矢射的七残八落，侥幸逃回三成本家，却发现凤家已经把山头占了，要么臣服，要么除名，几家匪众无奈之下做了附属。
此间俗事说来轻巧，却是极耗心神，青阳这几个月除了晨时练体，夕时练气，再没有其他时间能专心修炼。
好在朴云宗的运转制度他熟记在心。
三个月转眼而过，凤家上下对青阳心怀怨言的人逐渐减少，青阳敛去锋芒，参与进长老们的讨论，在这期间，让青阳对御人之道更加明朗，可谓是受益匪浅。
凤家某处静室，青阳挑灯查看账本，边上凤九环满脸疲惫，慵懒的撑着脸，看着青阳，道：“时间过的真快，我听说，现在长老们对你很满意，你跟他们说了明天就要离开？”
青阳回道：“嗯，他们总算开了窍。”
“虽然三个月已满，但是凤家现在还没招到绝世高手，你真放心就这么走了吗？”
青阳顿住，随即道：“绝世高手千载难逢，区区三个月几乎不可能招到，机缘未到，强求不来。”
他没有正面回答离开之事。
风九环看得出来，青阳去意已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