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是为境界颇为高深的练气士,从小就被父皇安插在左右,教他读书认字修行之道。
可小胖子一直很懒,很懒,懒到不愿意去听这样一位帝国大才的谆谆教诲,懒到不想继承那个无上尊荣的位置。
以至于出此下策,在半路上用半吊子的练气术使用法宝1遁走了,一心只想回到那个安逸悠闲的王府。
练气术的运用是需要后天的勤奋练习的,不然就算是品阶颇高的法宝,也无法正确运用。
小胖子南辕北辙,反而来到了离皇宫最近的都城,他本想着逃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1的地方,索性就留了下来。
在一次与叫花子的争锋中,他碰到了一个头戴草帽,脚踏草鞋的邋遢汉子,凭借着练气士的天然敏感度,他缠上了邋遢汉子,想让他送自己平安归去,并许诺了好处。
可草帽汉子说他见的骗子多了去了,可还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把人当傻子的。
小胖子还没听懂草帽汉子在说什么,就被莫名其妙地揍了一顿。
连日的奔波,身上的本就不多的盘缠掉的掉偷的偷,眼下还被人当成了骗子暴揍了一顿。
小胖子心里苦,一下子没忍住,当着街哇哇大哭了起来,草帽汉子心软了,也知道自己搞错了,就终于大发慈悲地答应了。
可就在他们准备出城,找条捷径回归王府时,白甲铁骑就冲开了皇城的大门,如潮水般涌入,迅速占据了所有的出口。
东门的城墙下,匆匆赶到的小胖子看到了面色铁青的先生就守在门口,魂差点没被吓出来。
幸好草帽汉子眼疾手快,一下子把胖子扯到了一旁的巷道,窝在了接水大缸的后面,这才逃过了一劫。
剩下的几日,白甲铁骑和草帽汉子和小胖子玩儿起了猫捉老鼠的有些,前者封锁了客栈茶馆,后者就只好找荒废的房舍,借着路边捡的烂菜叶子充饥。
一天晚上,小胖子生病了,烧的厉害,运功输气也没有用,昏迷之中还一直嚷嚷着要吃烧鸡,酱肘子和白面馒头……
火堆旁,邋遢汉子将自己剩下的稻草全部堆到了小胖子那边,还削了块圆木给他做了个硬枕。
半夜,小胖子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他看到火堆前的地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半只烤全羊,牛肉片,还有两只白斩鸡,最最可贵的是,那一袋冒着热气的新鲜出炉的馒头。
“吃吧,我都吃过了。”
草帽汉子将腰间的柴刀取下,靠着由黄土砖块砌成的墙壁,说要小歇一会儿。
说完,他便眯起眼,八字岔腿,像极了劳累了一天的庄稼汉,最后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沉沉睡去。
饥肠辘辘了好几天的小胖子那里还会估计这些,胖手伸去,直接撕下了那只冒油的羊腿,就着白斩鸡,一样一口,撑得直拍胸脯。
狼吞虎咽中,草鞋汉子响起了鼾声,小胖子一张口便塞下了两颗馒头,好似饿鬼转世。
快乐总是短暂的,当小胖子打着饱嗝耷拉着沉重的眼皮望向破窗外泛白的远空时,本就用作挡风的木门轰然碎裂。
草帽汉子一个鲤鱼打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那个还在想着袋子里没吃完的馒头的死胖子。
白甲下的那人是四境武夫,但饶是如此,他也没能碰到带着皇子飞身而去的草鞋汉子。
“都怪你,要是早点儿发现他们的话,那些曼柔就不会掉了。”
成功脱险的小胖子不但没有感激自己的救命恩人,反而变本加厉地数落了起来。
“闭上你的臭嘴,没人欠你的!”
草鞋汉子从来都不会惯着小胖子,两只大耳瓜子下去,直接将其扇得七荤八素.
“啪啪!”
清脆的两下巴掌,不仅扇醒了无理取闹的小胖子,也搞垮了他自己的身体。
草鞋汉子脚底一软,歪倒在地,面色苍白。
原来昨夜,许先生就已在客栈设下圈套,就等着请君入瓮。
小宗师到了金丹境其实就已经辟谷了,但一想到破房子中还有个憔悴得不行的死胖子,草鞋汉子一咬牙,取下柴刀就冲了进去。
甚至还当着十数位白甲骑士的面,在灶台前生火热起了馒头。
草鞋汉子展现了六境的实力,一刀斩破了法阵,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弥漫着夜色的巷道。
许先生没有追上去,他知道草鞋汉子已经受创,便施展着定位之术,一直带兵尾随着。
就像猎人顺着足迹,去寻找带着铁夹蹒跚前行的猎物。
小胖子看着摊在地上,呼吸艰难的草帽汉子,顿时明白了什么,慌得不行。
胖子的手里还抓着一只白面馒头,他将馒头凑近邋遢汉子的嘴边,想让其吃下去。
但草鞋汉子摇了摇头,用细如蚊吟的声音回复道:“其实,我不吃东西也不会饿的……”
胖子的力气不够,他只能架着草鞋汉子一步一步地走着,他想找一块灵石,因为他知道,练气士是需要灵气补给的。
许先生在城里设了大阵,这些日子以来,灵气愈加稀薄了。
胖子架着负伤的草帽汉子,就这样又躲躲藏藏了两天。
都城下了场雨,夏雷阵阵,暂时破开了大阵的防御。
一道天雷劈下,正巧落在了躺在石板上的草鞋汉子身上,电光后,不是焦黑的尸体,而是满血复活的六境过半的天才刀客。
还没来得及欣喜,白甲骑士就将破落的小屋包围了。
小胖子面色惨白,不敢回应许冷漠先生的话。
“殿下,闹也闹够了,跟我回去吧……”
“我,我……”
小胖子支支吾吾的,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草鞋汉子掰开了已成黑色的馒头,一般塞进了自己嘴里,一般留给了颤颤巍巍的小胖子杨浣。
“自己选,我担着!”
草鞋汉子指了指自己不甚宽厚的肩膀,豪迈道。
一瞬间,沉浸了十几年的白熊好像一瞬间觉醒了血脉,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老子就是不想去,该咋滴咋滴吧!”
半块馒头下肚,落魄的两人相互对视,眼中尽是年轻的气血。
“把他们给我往死里揍!”
一向儒雅随和的许先生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一声令下,人均四境的白甲武夫一拥而上。
雨水拍打着芭蕉叶,草帽汉子和小胖子被揍得鼻青脸肿,一同困在了马背上,一摇一晃地运去了皇宫。
“付康,你大爷的,打不过还要装,呜呜呜,害死我了……”
“闭嘴吧,没向你要报酬就不错了……”
白衣卿相骑着马走在前面,恨不得转过身去,一人给一个板栗,这两个二货,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馒头吃完了,许先生离开了,杨浣的手垂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当个皇帝还真把自己给当傻了。”
杨浣将漫游时空的神识拉了回来,叹息地摇了摇头,“不该忘,不该忘的呀。”
“陛下……”
老太监识趣地迎上前来,恭声道。
“即日起,昭告天下豪杰,黄金大典十枚令牌,我雪国皇室全部赠出!”
杨浣站起身来,大袖一挥,摊开笔墨,撰写圣令。
“要送,就得送份大礼才是。”
北境熊君咧嘴一笑,俯身落笔,送出了一份震惊四海的大礼,“惊雷谷试炼夺魁者,为我雪国头号供奉,与皇室同荣辱,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