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是什么?”
“坟”
“前面这块石头是什么?”
“墓碑”
“上面有字哦,而且大多我都认识呢”
“心儿不是自号‘小琴圣’么?竟然还有不认识的字”
“哼,哼!那么爷爷回答本‘小琴圣’的话,为何像在跟白痴对话一般,难道爷爷认为心儿白痴到连坟跟碑都不认识吗?”少女甩着羊角辫非常不高兴的哼哼道。
“爷爷,你四处瞅什么?快看看那个字是什么,咱两好掘墓”少女突然十分高兴的对着老人喊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偶尔耍下小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
“心儿啊,掘墓是大不敬的行为,不可以这样做,我们乃是高雅之士,怎么可以做这丧尽天良之事?记住爷爷的话,以后类似的事休提,心里想也不行!”
老人依旧在凝神戒备,警戒着四周,听到女孩儿提出掘墓的话语,一改常态,严厉的教训道。
“可是,碑上有字:什么掘墓者有喜,友情提示,掘墓者需怀着虔诚之心,三叩九拜,同时许下心愿,方可刨坟掘墓。特别提示,名额只限一人哟!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权威,很危险的唷!”
少女噘着小嘴,一口念出自己所认识的碑文,而后转头看着陷入沉思的老人。
“爷爷,挖还是不挖?”少女看着老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可见小女孩虽然爱玩,但遇到大事首先想到的还是爷爷。尊重长辈,孝心赤诚。
“不挖,一看就是某些人的恶作剧。心儿,跟爷爷回去吧!不是饿了吗?回家爷爷给你做好吃的,保证你从来没吃过!”
“好吧,爷爷走啦,不挖就不要总瞅着那墓碑!”
少女一蹦一跳率先往来路返回,还不忘凝噎一句身后一直瞅着墓碑不见动静的爷爷。
迷幻之地三里外,有一处小山麓,两丈宽的谷口竖起一块牌子,上书“清音门”三个大字。少女一蹦一跳进了山谷,后面的老人望着已进谷的孙女,轻抚长须,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又安稳的过了一天,不知明天会如何?那新坟到底是怎么回事?晚上一探究竟,死马当活马医,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一老一少向着山谷深处走去,曲径通幽,豁然开朗。几间茅屋围着一株古树而建,错落纵横。少女甩开老人,翻过几道篱笆围墙,开心的小跑到古树之下,这次却没有‘翻墙’而入,反而小心翼翼的推开篱笆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古木之下,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对着古树,虔诚的低诉道:
“梧桐老爷爷,我是琴心,又来看望你老人家啦!梧桐爷爷,琴心悄悄告诉你,今晚我打算去干一件从未干过的大事,而且一定要瞒着爷爷。梧桐爷爷,这一定会很有趣吧?可是,琴心该怎么瞒过爷爷呢?下药?不行,爷爷修为很高,一般药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且爷爷嗅觉很好,估计还没入口就能发现不对劲;趁爷爷不注意从后面敲晕他?也不行,爷爷看着有些老,可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家,腰不弯、背不驼、走路还不带激烈的喘气,灵敏得就像山间的飞雀,行不通……梧桐老爷爷,帮帮琴心好吗?琴心知道你能听到,求求您!”
琴心说完,恭恭敬敬的向着那株古老的梧桐树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双眼充满期待的望着梧桐古木。
“哎!梧桐老爷爷又睡着了么?看来琴心还需自己想办法”
琴心等了半响,梧桐古木毫无动静,可还是躬身行了一礼,退出小院,才开始摇头晃脑的叹气道。远处正在生火做饭的老人,突然间发出一声轻笑,好似被什么事情逗乐一般。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少女退出小院的瞬间,沉静的梧桐古木轻轻摇晃了一下,仿佛有微风吹拂过一般,一片嫩叶从树上飘落,最终钻入女孩儿的衣袖内。
“心儿,回来吃饭喽,看爷爷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老人站在一座茅草搭建而成的小棚子内,遥望着远处愁眉苦思的少女,扬声一喊。
少女悻悻站起,瞬息间变得眉开眼笑,如同来时一般,如过无人之境,一路翻墙而过,自家的小篱笆墙也未能阻止那笔直细长的玉腿。
“爷爷,你吃完就早点睡,心儿今夜要带着徒弟去聆听自然之声,不要等我,最主要是不能找我,那样会打扰我与徒弟的修炼”
“心儿何时收徒?为何爷爷毫不知情,难道村里还藏有其他人不成?心儿可不要吓唬爷爷,年岁大的人,禁不住吓,万一把爷爷吓出个好歹,以后心儿是不是要自己烧菜做饭,伺候爷爷?”老人看着坐于自己对面,细嚼慢咽的琴心,故作害怕的说道。
“心儿的徒弟就是那只受伤的小鸟,现在有一个文雅的名字,叫‘一根羽’!”
“咳咳,心儿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要开玩笑,切记食不言、寝不语!”
“哦,那就这么说定了,爷爷慢慢吃,心儿先去找徒弟,然后趁着天未黑,找一个天灵地秀之所,好好悟道修行……千万记住,不要来打扰心儿!”
琴心优雅的吃完东西,再次叮嘱老人道。
老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看着那蹦蹦跳跳,渐行渐远的女孩儿,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嘀咕道:“掘墓之事,老夫也从未做过,应该去看看……”
迷幻之地边缘,明月高悬,古松傲然挺立,如同执勤的战士。突然,一颗小脑袋,从树干背后钻出,探头探脑的向着远处张望,良久之后,似乎做了某种决定,幼小的身影慢慢从古松之下走出,缓缓挪动着小脚步,向着一块凸起的石靠近。
“我叫琴心,剑胆琴心的琴心。我病了,很重的病,已时日无多。”女孩儿站在白天发现的新坟前,对着墓碑平淡的说道。
“琴心希望:在我走了之后,爷爷依旧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少女对着墓碑三叩九拜,虔诚的祈祷道。
琴心并未注意到,自己先前所躲的古松之下,一双泪花闪动的双眼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我该用什么掘墓呢?糟糕!走得匆忙,忘记带工具,难道要用双手吗?”琴心甩了甩羊角辫,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纠结之色。
“我琴心要用我的诚意打动上苍,许愿成真!”
琴心挥舞着小手爪,开启了人生第一次掘墓之旅。古松下的老人,抹了抹双眼,抬头望着明亮的月,喃喃的道:还有点时间,是该让心儿学着自己成长了,不然等老夫离开,谁来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