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上空飞翔引路的鹃鸟离开了陈家,楚江阔知道定是那位灵先生有消息传来,路过一处能遮挡鹃鸟视线的屋檐下,楚江阔便让跟着他的阿宝钻入了他衣领里变为刺青;
他神经有些过敏,担心上空那只鹃鸟也会泄露消息,所以连鸟的视线也得避开。
跑至一处偏僻的民居后方,便见一侧民居屋檐上还有另一只鹃鸟在鸣叫,正是那只鹃鸟的鸣叫指引带路鹃鸟领着楚江阔到来的。
屋檐下,单伦廷气质儒雅的站在那里,手中正拿着一封信。
楚江阔走进,单伦廷将信件递出,道:
“灵先生已经找到找到一个诛杀八国师之一杜绝的好机会,特让我来知会你,他在这封信件中写下了八国师各自的神通和弱点,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楚江阔茫然道:
“这么快?昨天都才刚与那位灵先生谈好,今天就刚好有杀一位国师的机会了?”
单伦廷略作沉吟,忽道:
“虽然我答应了灵先生保密一些他所透露给我的事,不过有些事即便他不透露出来,旁人也是能凭借知信息推断出来的,因此我也不需要替他保密;
今日他特意告知我朝堂之上的消息,国师之一的杜绝言禀岷州宗门诡发阁进来常有不安定的迹象,恐会生乱,为此向国君望帝请旨想要亲自到诡发阁内视察一番,望帝特许他为钦差前去视察,而灵先生觉得杜绝此去有所阴谋,特让我来知会你;既然对朝堂之事知道的如此之快,那代表灵先生绝对与朝堂之人有关。”
楚江阔启开信封查看,信封内的纸条上记录着八位国师各自所会神通及其弱点。
待楚江阔观看完毕,单伦廷又道:
“灵先生说希望你即刻就启程,那位杜绝国师拥有着缩地成寸的神通,赶千里路程也不过只需一时半刻的功夫,稍晚一刻就会落后一大截,如果是晚几天再动身的话,只怕杜绝就已经把他此次要去诡发阁的阴谋给办完了。”
楚江阔也不犹豫,就此应下道:
“那我现在就动身前往岷州,不过我还没有跟陈鱼雁打过招呼,就劳烦你去帮我向她打声招呼吧,说我有要事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让她这些日子继续帮我寻找我要的那些药材,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
楚江阔不想亲自去向陈鱼雁打招呼,主要是怕陈鱼雁知道他因杜生的事要去杀国师杜绝会缠着要跟他一起去。
八国师都不是等闲之辈,纵使会比江望月弱上一些,但也不会弱上太多,若让陈鱼雁跟着去的话难保她会有危险,所以楚江阔想让单伦廷去转告。
况且当初猎犬王所写的那些药物都还未凑齐,自然还需要陈鱼雁继续寻找。
单伦廷应下,楚江阔转身离开,单伦廷还好奇向他问道:
“楚兄弟你难道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要去了吗?”
楚江阔平淡的挥了挥手:
“用不着什么准备。”
他的准备全在阿宝肚子里,阿宝现在就贴在他身上,只带阿宝一个就足够了。
曾经竹妖王说过他遇到蛇妖鳖妖的金虎峡,就正在岷州境内,此次去往岷州,倒也可以去金虎峡看一看;
而且包括棋圣遗泽所在的位置,竹妖王也是说就在岷州金虎峡口的渎江江水下。
不过,关于棋圣遗泽的具体说在竹妖王并不敢肯定,因为在金虎峡的说法是曾经的蛇妖和鳖妖告知于它的,它并没有亲眼见过棋圣遗泽,难保是当年的蛇妖和鳖妖诓骗了它。
在楚江阔离开后,单伦廷便前往陈家。
陈鱼雁怀中揣着那封“楚江阔写的酸臭诗”,背着双手含羞带怯的行向楚江阔住处,自从得知楚江阔对她有心意不敢表,他对楚江阔也开始慢慢产生了一些情愫;
既然楚江阔不敢向她表露心意、并曾言宁愿死都不想向她表露心意的话,那就让她来说算了,反正楚江阔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也不可能拒绝她。
行到楚江阔住处,却知他已不在,问周围家丁只听是楚江阔急匆匆向府外跑去了,但不知是要去哪里。
陈鱼雁顿时一脸不开心,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对楚江阔说出心意的,结果突然就找不到对方了,这不是让她出师未捷先丧士气么?
她无奈只得返回自己住处,回屋不久之后,侍女彩苗忽又来报说:
“小姐,门口有个自称信单的公子求见你,说是为了楚江阔楚公子的事而来的。”
一听与楚江阔有关,陈鱼雁立马就急冲冲的跑向陈府门外,她早料是单伦廷,见到单伦廷也没意外,只问:
“你要跟我说江江的什么事呀?你知道他在哪吗?”
单伦廷拱拱手施礼道:
“回禀陈小姐,楚兄弟他说他有要事需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让你不必为他记挂,这些日子继续帮他寻找他所要的药材,不需要多久他便会归来。”
陈鱼雁听罢娇蛮一哼:
“哼,还让我不必为他记挂,想得到挺美,鬼才记挂他呢!”
单伦廷无语,这句话纯粹是他自己加的,主要是因他看楚陈两人间似有情义,特好心加了这么一句,想不到却是多此一举。
撒气说完,陈鱼雁便向单伦廷询问:
“江江去哪了,你肯定知道吧,快告诉我。”
单伦廷顿时有些犹豫,显然楚江阔并不想让陈鱼雁知道,若是他表现出知道的样子那陈鱼雁定会纠缠他不放,略作犹豫,单伦廷便道:
“单某不知。”
谁知陈鱼雁一眼就识破了他,竖起手指直指他道:
“你肯定知道,要不然你犹豫什么,快告诉我江江要去哪?”
单伦廷顿时一懵,面前这小姑娘心眼怎么那么多呢?
他只能拱手道:
“抱歉陈姑娘,楚兄弟他并不想让我告诉你,我不能说,单某告辞了。”
他正欲转身离去,陈鱼雁倏的挡到他身前:
“你必须告诉我江江要去哪,否则你别想离开。”
单伦廷皱皱眉,几次闪身想逃,但都完全被陈鱼雁给挡住,虽然他也是神异者,还年长陈鱼雁几岁,但他终归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跟陈鱼雁这种从大宗门里走出的弟子是完全比不了的,纯粹被压制住。
陈鱼雁直指他道: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打到你说。”
知自己确实不是陈鱼雁的对手,单伦廷只能叹了口气道:
“楚兄弟要去往岷州。”
“他去岷州干什么?”
单伦廷看了看周围跟随陈鱼雁一起走出来的陈府下人,陈鱼雁知他意思,便挥挥手把所有家丁丫鬟都屏退回陈府中,单伦廷这才将事情详细给陈鱼雁解释了一遍,包括昨日楚江阔与他前去面见那个灵先生的事。
陈鱼雁听罢,又连续向单伦廷确认的几遍所言是否属实,确认单伦廷说的没错,陈鱼雁这才放过对方,连忙向陈府内跑去。
看她的模样,恐怕是要追赶楚江阔而去了,单伦廷不免叹气。
答应楚兄弟的事,终归是没有办好。
不过楚兄弟竟然能有这等在意于他的佳人美眷,倒真是让人十分艳羡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鱼雁便牵着一匹红马、身后背着一个包袱从城府中走出,并向身后跟着的一干家丁丫鬟吩咐道:
“你们告诉我爹一声,说我要出去一趟,过些时日就回来,让他不要为我担心,还有去付家告诉我姐姐一声。”
一干家丁丫鬟都知道他们这二小姐不是普通人,并不敢出来阻拦。
单伦廷还候在陈府门口,毕竟楚江阔交代他的事他实在不想搞砸了,看陈鱼雁确实是要去追赶楚江阔的样子,他还想阻止对方:
“陈姑娘,你万万不可追楚兄弟而去啊,他既然不想让你去那必然是有他的打算,你追去万一坏了他的事怎么办?”
陈鱼雁一听大怒:
“你才坏他的事呢!”
不理单伦廷,陈鱼雁翻身侧坐于马背之上便想驱马离开,见实在阻止不住,单伦廷只得道:
“对了陈姑娘,楚兄弟说要让你找的药是什么药,既然你要追赶楚兄弟而去,那就把那些药告诉我,让我帮他寻找吧。”
陈鱼雁愣了愣,哼道:
“不告诉你,我沿路自会寻找。”
说罢,一甩马缰,骏马绝尘而去。
楚江阔从猎犬王那里得来的药单已经嘱咐过她要保密不可外泄,因为楚江阔害怕会被躲藏着的杜生听到他们在寻找那些药物的风声,打草惊蛇。
虽然看单伦廷的关系和楚江阔挺好,但既然楚江阔都没告诉过对方,那她自然也不能往外说。
单伦廷沉沉叹了口气,无奈只得转身离开。
……
楚江阔在城中买了张地图,而后便向着岷州所在的西北方向赶去。
出了城,四下无人,楚江阔便唤出朦胧月光披在周身,使出月华万象中的升华迅速向高空升去。
再怎么说飞着去总比走着去或骑着马去要快多了,他自然是选择飞着去。
在城中时他并没有选择升空,倒不是因为城内禁飞,主要是城里人太多,表现的特殊了难免引人注目。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陈鱼雁也骑坐着一匹红色骏马奔出京城西北城门,虽然她年纪尚轻,但作为灵枢阁的精英弟子,整个蜀国千万人口之中能与她相匹敌的人不过百数,因此她对独自出门远行并没有什么好惧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