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江阔逃跑,怒火攻心的赤练自然是用尽全力追赶。
但纵使她用尽全力,也难以追赶上靠着月相轮转气力运转神力强化自身的楚江阔。
追出一段距离之后,赤练已经难以在这林中寻觅到楚江阔的踪迹,她当即便仰天嘶吼一声。
已经跑远的楚江阔心中还是不解,赤练是从何得知苏牧死在他手上的?
钟离说自己没说过,楚江阔自然也不想怀疑她,可又实在想不通是从何处泄露出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赤练都知晓了苏牧死于他手,那么红莲宫的其他人应该也都知道了,万一红莲宫那些人都要来找自己复仇的话,又是一个大麻烦啊……
楚江阔忧心忡忡的返回豪侠堂客栈,现在头疼事真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今天就只有赤练来找他麻烦,想来是因为红莲宫其他人都忙于筹划刺杀江望月的事,不想节外生枝,只有那个甘心给苏牧做女奴的赤练难忍怒意贸然对他出手。
这样的话红莲宫的人暂时还不必放在心上,先做好防备江望月的准备要紧。
拿出天星碎月刀和神树铜锈、以及一些漆树汁和桐油,楚江阔便取了一些神树铜锈和漆树汁及桐油混合到一起,又拿出一支细笔准备开始在天星碎月刀上描绘铭文。
阿宝早就已经将怎么描绘铭文之法告诉过他了,而且阿宝也在他脑海中将要绘铭文的样式都描绘了出来,他只需要照着那些凌空漂浮在他眼前虚幻字符描写即可。
铭文所要描写的字符,都是一些古老文字,差不多就和原本世界中的甲骨文、金文等相似。
楚江阔并不知道那些古老文字是什么意思,问阿宝,阿宝也表示自己不知道,它就只记得这些文字的形,但音和意是什么它就不清楚了,写是写得出来的,就是不知含义和读音。
主要是因为画圣当初只教过它怎么写那些古老文字、但并没有教它那些字的音义。
虽然给天星碎月刀描绘铭文只需要照着阿宝画出的虚幻文字描写就可以了,但其实也并不容易。
因为所要描写的铭文并不少,足有三四百个字符,而且其中字符有大有小。
在原本世界中,经常见一些摊市摆些什么从1写到600就给丰厚奖品之类的生意,但基本上很少有人能一口气从1写到600而不出错,因为人能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容量是有限的,一旦超过那个时间容量,便会难以避免的出现差错。
现在要给天星碎月刀描写铭文,基本上就和那些从1写到600的摊市差不多。
不同的是那种摊市写错可以重来,但天星碎月刀只有一柄,一旦出现错误就彻底废了。
而且要在天星碎月刀上描绘的铭文有大有小,这也凭空增加了难度,从写大字的状态切换到写小字的状态,同样会造成注意力的损耗。
想要确保给天星碎月刀描写上所有铭文而不出错,那办法也就只有一个:
心平气和。
先握着细笔小心翼翼的描写上了二十五个字形差不多大的铭文,楚江阔就没再继续,收拾收拾东西上床便睡。
心平气和就是要不骄不躁,先描写好几个,然后赶紧转移注意力放松歇息,待放松的差不多了,再次集中注意力来描写。
每一次描写出的字数,都不宜过多,千万不可有“还没到自己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尽量能多写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因为有这种想法就代表心不定,而心不定就很容易出差错。
次日很早就醒来,楚江阔还是按照相同的数量先描绘了二十五个字形差不多大的铭文,然后便分散注意力翻出一本药典来读。
没过多久,谷阳来找到他,又要带他去往飞石谷参加今日的比斗大会。
楚江阔摇头:
“今日应该是比第四轮和第五轮吧,两轮的人数都为单数,而我手中的号牌恰好是最后一位,两轮都该我轮空,那我干脆就不去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谷阳也没多言,转身便独自赶往飞石谷,临走对楚江阔道:
“那行吧,你倒是挺会钻规则空子的,但如果第四轮和和第五轮比的太快,很可能今天会接着比第六轮、甚至是最终决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尽早回来叫你。”
最终决战,也就是最后站在比斗大会上的人与上届魁首江尚歌比斗。
楚江阔点点头,谷阳遂离去。
看了半个时辰的药典,楚江阔收起书,然后又给天星碎月刀描写了二十五个字符铭文,再次分散注意力捧起药典阅览。
就保持着这样的规律,每隔半个时辰便描写二十五个铭文,不多不少。
照这样的速度,只需六七个时辰,就能完全描写完毕,足够在今日完成了。
中午,楚江阔又描写完一轮捧起书来阅读,脑海中忽然传来了阿宝的呼声:
“楚江阔楚江阔,我嗅到了那个疯女人赤练的味道,好像离你越来越近了!”
楚江阔心头一怔,忽生一股不妙之感,一把合起手中书本,连忙伸手入怀从阿宝肚子里抽出了一根草,并抄起了放置在身旁的天星碎月刀。
“嘣!”
一声巨响,楚江阔前方的木墙轰然破碎,一道火红身影自墙外冲了进来,手中握着刀身通红的横刀,直直向楚江阔刺来。
“小贼,我要你死!!!”
握刀刺来之人,便是赤练。
楚江阔连忙握草一挥,施展月相轮转第一招第一式,瞬间遁入无形。
握着刀的赤练直直穿刺而过,再次撞塌楚江阔身后的一面墙,她转头看来,见楚江阔明明杵在原地。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一旁桌上,原本还放着用神树铜锈和漆树汁、桐油混合而来的铜绿漆料,不过赤练这一撞来,那碗漆料便连桌带碗被撞翻了。
楚江阔心说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先把天星碎月刀给抄了起来。
否则让那碗铜绿漆料泼在天星碎月刀上的话刀可就彻底废了。
至于铜绿漆料倒不需在意,反正还剩很多神树铜锈。
第一击没有刺中楚江阔,赤练便又转刀来砍,楚江阔立刻疾退,从赤练撞出的那个大洞中跳了下去。
楼外街道上,聚起一些百姓指着被撞出一个大洞豪侠堂阁楼议论纷纷。
楚江阔唯恐赤练那个疯女人会发疯伤害无辜百姓,立刻朝周围百姓大喊道:
“快跑,有危险!”
看楚江阔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安然无恙,百姓便知他不是常人,不敢不信他的话,立刻四散而开。
赤练随后也从豪侠堂阁楼上跃了出来,还是握刀劈向楚江阔。
楚江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比较好,毕竟看在与钟离同门的份上他并不想杀这个疯女人,他依旧还是转身便跑。
赤练追在其后,吃过昨日的亏,她心知自己追不上楚江阔,朝路两旁看了看,正见道旁有个母亲怀中抱着一个幼儿慌忙避让她和楚江阔,她索性伸手一把将那母亲怀中的幼儿夺来,拎着幼儿领子,用通红的刀尖指向他,朝前方的楚江阔吼道:
“小贼,你再跑我掐死他!”
她也不清楚楚江阔会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但她并不在乎这么试一试。
果然,她还是试成功了。
楚江阔忽听一阵小儿啼哭响起,连忙停下脚步回身看来,见赤练拿一个幼儿的性命威胁他,他顿时一怒,骂道:
“疯婆娘,把那小孩放下!”
“呵呵,想要我放下他可以,用你的命来换!”
赤练完全处于癫狂之中,什么没空思量,就是一心想要楚江阔的命。
楚江阔咬着牙,知道这疯女人是因为苏牧的缘故才来的,他还想与对方商量:
“你师兄的事其中内情太多,但我现在不方便和你细讲,你可否等过一段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少废话,你死就是能让我满意的答复!”
赤练全然不理。
那个被夺走了孩子的妇人短暂惊骇后,立刻就跪到了赤练身旁,声泪俱下的磕起了头,恳求赤练将她的孩子还给她,赤练嫌烦,一脚抽过去便如提蹴鞠一样将妇人踢飞了五六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楚江阔心中一怒,还想冲上去看看那个妇人怎么样,但赤练立刻用手中的孩童威胁他:
“你别动!”
“你真不放那个孩子?”
此时,楚江阔已对赤练动了杀心。
赤练还是那句话:
“你死我就放!”
那婴孩一直在呜哇大哭,赤练听得心中烦躁,冲那婴孩大吼:“小畜生闭嘴啊!!烦死了,在哭我先在你身上烫个疤出来!!!”
孩子看起来不过四五个月大,哪能听懂赤练的话,还是在哭,赤练便将那柄刀身通红散发着腾腾灼热气的刀慢慢靠近了婴孩。
楚江阔着实忍不了那疯女人的癫狂之举了,当即大喝一声:
“你逼我的!”
话音一落,他便化为一道月白流光,直直抹过了赤练的脖子。
“当啷”一声,赤练手上的刀掉落在地,头颅高高飞起。
她拎着婴孩的手一松,眼看婴孩就要摔到地上,还好现在楚江阔尚有月相轮转的气力,动作不慢,连忙赶上去抱住了那个小孩。
周围百姓原本也被赤练那些歹毒举动吓得不轻,此刻见局势瞬间逆转,歹毒女子的脑袋一眨眼就被砍了,短暂沉静后,周围百姓齐齐爆发出了大快人心的叫好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