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听罢,突然怒起,拔出手中的刀就架到了楚江阔脖子上,楚江阔神色一紧张,差点就往手中芒草里注入神力反抗了。
不过钟离的刀只是架到他脖子上并没再动,楚江阔也就此停下了手。
钟离心觉有异,如果楚江阔真是望月山庄的人,他会那么痛快就承认?
而且这么一天接触下来,她怎么看都觉得楚江阔只是一个从村里来的土包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楚江阔比她还高一层,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作此姿态想让她产生楚江阔不是望月山庄之人的怀疑。
但不管如何,肯定都是不能就这么轻易对楚江阔放松警惕的。
昨日她单独把楚江阔留在她房间之中时,房间内还不小心留下了那封她刚提笔写的信件,虽然当时信件上只提到了个龙渊门,并没有写到什么绝密事件,但如果楚江阔真是望月山庄的人,让他把那件事传扬出去也得引起不小的麻烦。
所以,绝对不能让楚江阔离开自己的视线。
“你为什么这么果断就承认自己身份了?”钟离问道。
楚江阔瞥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不承认我怕你砍我。”
“你承认就不怕我砍你了?”
“……”
楚江阔无语,索性就光棍道:
“反正我就承认了吧,我是望月山庄的人,咱们两派不合,为了防止我从你身上探知到什么红莲宫的秘密,你以后最好让我离你远点。”
钟离冷笑一声:
“想得倒美,你恐怕是早就从我身上探知到了什么消息,想要去禀告给望月山庄了吧?幸好从昨夜到现在你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随时都要保持在我的视线当中。”
楚江阔顿时如遭雷击。
原本他就是想让钟离疏远他才扯这么一个谎的,竟然还起了反效果,反倒是让他从今往后都不能离开钟离视线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不是吧大姐,随时保持在你的视线中,难不成我上厕所你也要看着?”
钟离一把就将他推倒坐到了身后的长条凳子上,抬起一只脚踩上凳子,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神色冷厉低吼道:
“听好了,不管你是不是望月山庄的人,既然昨天你看到了我留在屋中的信件,我就得随时监视着你,上厕所时可以让你暂时离开我的视线,但我也会在厕所门口守住,你千万别想耍什么花招,要是让我发现你试图向其他人传达什么信息,你就死定了。”
说罢,钟离又疑惑看向了楚江阔手中捏着的草:
“对了,你一直拿着根草干什么?”
“我主要是想说,握草。”
楚江阔茫然捏着草竖到了钟离面前。
“粗鄙!”钟离低啐一声,揪着楚江阔的衣领将他拉了起来:
“跟我回屋。”
“回谁屋啊?”楚江阔茫然。
“回谁屋都一样。”
拽着楚江阔走上二楼,钟离见自己房间的门已经修缮好,索性就把楚江阔推入了他屋中,自己也走入其中把门关上:
“从现在到你们望月山庄庄主的寿辰结束之后,你不准离开我视线,晚上睡觉就在这睡了。”
楚江阔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脸惊恐貌:
“不是吧大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不太好啊,就算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也难免会发生点什么的啊……”
钟离轻哼一声,轻蔑地扫了楚江阔一眼:
“也不看看你那土包子样,还想让我跟你发生点什么?想得到挺美。”
楚江阔叹了口气,就地一坐:
“行,意思是要把我当囚犯对吧?那应该管吃管喝对吧?我折腾了一天,肚子好饿,想吃东西……”
“好,走。”
钟离没说二话,走过来揪住楚江阔衣领又把他往楼下拉,这一下上楼一下下楼的都把楚江阔整懵了,那你刚才那么着急忙慌地揪着我上来干啥,不能现在下边吃完东西再上楼说么?
虽然目前处境像是钟离手中的囚犯,但钟离给楚江阔的伙食还算是不错的,毕竟她这种神异者本来就不差钱。
但楚江阔的食量还是让钟离惊了一跳,比猪都还能吃,这顿时又让钟离深感楚江阔绝不是普通人,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凡俗武人,练武本就需要消耗不少能量,武人的食量自然异常之大。
吃完,还是在钟离的监视之下,楚江阔又回自己屋中取好自己的被褥,然后回到钟离的房间里打地铺。
楚江阔看向身旁一直虎视眈眈监视着他的钟离,索性就故意耍起了流氓,一把将衣服脱了还想故意脱裤子。
钟离立刻红着脸厉声呵斥道:
“不准脱,穿着睡,把衣服也穿上。”
“大姐,现在大夏天那么热,还穿着衣服睡很难受的啊,我可是个普通人,比不上你们神异者,很容易捂出毛病来的啊,凡人的生命很脆弱的……”
“最多让你脱衣服,不准脱裤子,嫌热你就拖到窗边睡,晚上开着窗户,那边桌上备着驱蚊虫的药粉,怕蚊虫你就在身上涂点。”
“行。”
楚江阔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故作打趣道:
“晚上我偷偷跳窗逃跑,你应该听不到动静吧?”
“你可以试试。”
钟离神色平静,她敢这么做,就表明了她不怕楚江阔耍花招,楚江阔哪怕只是稍微一动,就算她处在熟睡之中也能听到动静。
“睡觉!”
交代完,钟离就躺下,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你不脱衣服啦?穿着衣服睡不太好,捂着难受,就算你忍得住,但万一出些汗把你那衣服弄脏了也不太好,你那身红裙子看着还挺好看的,弄脏可惜了,你看我都坦坦荡荡脱衣服了,你也别怕有什么心理负担,干脆就也脱了吧。”
“闭嘴,再敢说这些流氓话我拔了你舌头!”
躺下后,楚江阔想起钟离的那大师兄二师姐,心想问这应该不算说流氓话了吧,便出言问道:
“对了,你那大师兄二师姐是什么人啊,我看他们的关系怎么好像不正常的样子?”
钟离这次倒也没呵斥楚江阔,而是疑惑问道:
“你不是望月山庄的吗,连这都不知道,你们望月山庄的消息有这么闭塞?”
“啊,我是刚拜入望月山庄的,对什么都不清楚,你就跟我说说呗。”
钟离皱眉,本不想多言,但叹了口气后还是解释了起来:
“我大师兄叫苏牧,风流成性,二师姐叫赤练,自我小时候开始就见她痴迷我大师兄,后来两人互表心意,自然是腻歪到了一起。”
苏牧?
楚江阔心中一愣,那个败于江尚歌之手,然后沦为一个废人的苏牧?
他顿时奇怪道:
“苏牧不是在与江尚歌比试之后就变成一个废人了吗,怎么还是你们红莲宫的大师兄?”
钟离闻言也对楚江阔这番言论大感奇怪:
“你这叫什么话,原本弟子排名上他就是大师兄,就因为他败了难道还得重新排一下弟子座次?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再说了他也不算变为废人,只是失去了驾驭红莲业火的灵性罢了。”
“不能驾驭你们那红莲业火的灵性,就变成了个凡人,对你们来说不应该算是废了吗?”
“灵性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随时都有可能重新掌控,也有可能一辈子掌控不了,但不管怎么说,苏牧是所有弟子中资历最老的,指导其他人修炼的经验还有,所以红莲宫内对他也还是当作曾经那个风光的首席大师兄来对待。”
“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之前我见你那大师兄看向你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听到这话,钟离面色一冷,语气也变得有些森寒:
“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感觉苏牧他对我图谋不轨对吧?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我单独住到这个地方来,为的就是避开那个禽兽。”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向你师门告状,还有你那二师姐难道不会阻止你大师兄么?”
钟离冷笑一声:
“我那位二师姐不仅不会阻止苏牧,甚至因为她痴心于苏牧,还来劝过我和她一起从了苏牧呢,红莲宫山门内有不少和苏牧勾搭成奸的师姐师妹,可都是通过我那二师姐牵线搭桥,甚至有不少被下药之后碍于声名被迫屈从的……”
楚江阔听罢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都从一个神异者变成了一个凡人,竟然还能在自家山门里勾搭上一片后宫?
那个苏牧,简直就是爽文主角一样的人物啊。
一旁躺在床上的钟离仍然在面色森寒、像是在发泄自己心头怨气似的咬牙说着:
“苏牧当年还是一个品性端正的正人君子,但自从败于江尚歌之手以后,他就开始变得意志消沉,直到去年的某一天他突然失去了对红莲业火的掌控能力,自那以后他就性情大变,变得风流成性、荒淫无度,与曾经的面貌完全相反,但宗门长老对他那些无耻面目都视若无睹,觉得苏牧这些行径有助于重新让他唤起对红莲业火的掌控,因为情欲之火,同样是属于心火的一种。”
光听钟离的语气,就能听出她对苏牧有着极深的怨气。
听她的意思,苏牧不仅是从天才变为了废人,而且还从君子变成了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