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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数桃花的丑丑

没有人知道惜花客现在在哪里?只知道他很爱看花,大约也很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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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是望川氏的的族长,带领着阿娇两人,来到晴望殿。

晴望大殿略显简陋,比起锦官城的朝云殿还是逊色的很多,阿娇如是想,不过在野外飘摇许久,能有这么一处遮风挡雨之处,阿娇也不敢在奢求些什么,况且这晴望殿的外观与建筑风格和朝云殿很像。

偏殿有张木桌,厚实的桌板即使在黑暗中,也反射着一丝月光。想是用了许久的缘故。

望川厉坐在上首,望巫坐在右手边,阿娇和傻子两人在左手边一次坐下。

“姑娘,从锦官城出来多久了?”望川厉问道。

“一个月有余,近两个月了。”

“锦官城倒是去过几次,不过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城主与云巫可还安好?”

阿娇立刻警惕起来,回答道:“二人长辈都还安好.“

随后望川厉又问了些锦官城的事宜,阿娇一一小心回答。只感觉过了好久,才盼到丑丑端着饭菜走了过来。菜肴的香气将阿娇的眼睛鼻子还有神与心都吸引了过去。

望川厉走了,随后望巫也离去,想是去在部族的异闻录上记录下关于锦官城的情况。司巫一职的主要内容便是沟通天地之间诸多神性力量,不断地增加对整个世界的认识,以求在部落迷茫之时,指导前进的方向。每个部落都会有一名巫,不过巫术有高有低而已。

丑丑将饭菜放在二人面前,然后坐了下来。不一会一个妇人端来一盘浆果,也顺势坐了下来。

“姑娘慢些吃!不着急,我还准备了些热水,等会姑娘可以好好洗漱一番。”妇人温和说道。

阿娇听的胸中一顿,万千思绪涌入喉头,慢慢的流向眼睛。抬起头,看着笑嘻嘻的丑丑和妇人,妇人那双眼睛很像母亲。

“谢谢嬢嬢,不用麻烦了,待会我自己来就好。”

“不麻烦,你慢慢吃,我去给你收拾下住的房间。”妇人接着说道:“你们......”

“两个房间。”阿娇赶紧咽下一口饭,抢着说道。

妇人离去前,看了看呆呆吃饭的傻子,笑着说了声好。

“娘亲可以把我那床新被褥给姐姐用,这样姐姐晚上睡觉会舒服些!”丑丑伸直腰,朝着走到门口的娘亲说道。

妇人回过头,又笑着说了声好,然后出了晴望偏殿。

“丑丑为什么对姐姐这么好啊?”阿娇看着丑丑的眼睛,像是星星那么闪亮。

“因为姐姐好看。也很可怜。”丑丑说的认真无比,“姐姐,那个人......”

丑丑指了指傻子,“是不是个傻子啊?”

穿黄色衣服的傻子,抬起头,笑了笑,摇了摇脑袋。

“哦,原来是个小哑巴!”丑丑说道。不管怎么看小哑巴的年纪都比丑丑大。

等二人吃完,丑丑双手端着盘子,领着二人到一个小木屋前,嘴巴朝更远处的的小木屋努了努嘴,对哑巴说:“你住那个屋子,姐姐要在这里洗澡。”

等阿娇洗完澡,发现丑丑抱着新衣服站在门外,丑丑的脸挺圆,像月亮一样。

“我带姐姐去住的地方,姐姐明天可以换上这身新衣服,桃花色的衣服姐姐穿上一定会更好看。”

阿娇摸摸丑丑的头,笑道:“这可是你的新衣服,丑丑舍得给我穿?”

丑丑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答道:“姐姐在外面那么久了,一定很辛苦吧!新衣服给你穿,没啥子舍不得的!”

丑丑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阿娇的手,牵引着走到住的小屋,阿娇心中百感交集。一座土坯茅草屋,很是简陋,但是在部落内也算是不错的房子了。

阿娇在外赶路的时日很是落魄,这个小部落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丑丑走了,夜里很静,虫鸣浅唱。阿娇透过窗户看着圆圆的月亮,锦官城的娘亲是不是也在思念她的女儿呢?

阿娇被窗外的声音吵醒,或是拍打毛皮的声音,或是铁器摩擦石头,亦或是稚童追逐打闹的声音。

穿上桃花色的衣服,来到傻子的屋外,拍打敲门,无人应答,想是早已出了门。也未向他人询问傻子去向,便在望川邑逛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来到一片桃林。

桃林不大,十余株左右,但桃花开的正灿烂。阿娇在花影间看到了同样一身粉衣的丑丑。窈窕的身姿比起桃花来,毫不孙色。

“你在这儿干嘛呢?”阿娇双手捏了捏丑丑肉嘟嘟的小脸。

“数桃花,“丑丑的眉间载着桃花。“这棵树上一共一百二十七朵。”

阿娇心中一凉。阿娇知道一个人,也爱数花,那个人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眉头心尖充满了忧愁,细看来丑丑也是。

“在等人么?”阿娇摸了摸丑丑的脸颊。

“嗯”丑丑低下头,眉间花落。“等了好久!”

阿娇未曾像这样等过一个人,但常常会在司云殿的屋脊上等着远处的云慢慢飘来,但不知道等了好久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肯定的是每一次等待都一定很落寞。

阿娇拉着丑丑一起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只手抓着丑丑,一只手指向一处。

“这里怎么会有一片豆田?”

豆苗没几棵,杂草很多,歪歪扭扭的排了几排。

“瓜得豆种的。”丑丑瞥了一眼回答道。

“瓜得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唔,是捡来的。”

“那你呢?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叫丑丑啊”

“父亲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很丑”

“那丑丑现在不丑了!很漂亮!”阿娇抚摸着丑丑的眉眼,认真的说道。

“所以我有了一个新名字,望川晴。”

被等的那个人是幸福的,不管身在何处,都会有一个人挂念着,被人想着是幸福的一件事。

阿娇希望丑丑等的那个人很快就回回来,问道:“他还会回来么?”

“会的,或许明天,或许很久之后。司巫婆婆这样和我说的。”

花影偷移日高升,转眼到了中午。

傻子走了过来,对阿娇开口说道:“该吃午饭了,族长让我问问你去哪里吃饭?司巫家里还是族长家里?”

傻子的衣服闪着光,就像沙子里的金子在发光。

“你叫什么名字?”阿娇还未起身反问道。

“叶壑”

“原来也不是个哑巴”丑丑嘀咕道。

午饭是阿娇帮着做的。不数桃花的丑丑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

相对于昨夜,午饭还是简单了些,没有肉。部落不出去狩猎,平时就没有肉,虽有些存货或者肉干,但特殊时刻才能享用。

但阿娇很开心,坐在桌子上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锦官城。还是长方形的桌子,不过制作工艺略显粗糙,上面还有一些擦不掉的污渍。

在饭桌上,丑丑向阿娇寻问了一些关于司巫一职修习中的一些小的问题。望巫有意培养丑丑作为下一任司巫,但丑丑貌似不是很有天赋,总会存在一些问题。

阿娇并未藏私。锦官城作为一个大的部落聚集之处,有四大氏族。阿娇属于辛云氏,她的母亲是紫云氏的族人,族长邶云氏,最后还有一人即一族的赤云氏。

望川氏的族长也在认真听着,阿娇讲的不止指点丑丑巫术的修习,更说了许多其他东西,有些他知道,有些不知道。譬如巫主要是沟通天地间一切可以化为己用的力量,万物皆有灵。在冥冥之中,拨开迷雾,去寻找有灵众生,可以是花草精魅,可以是风火雷地,甚至可以是强大魔王。

这世间除了巫术,也有着其他的力量可以修习。有可以御剑追风的剑客,有残霞饮露的练气士,也有熬炼己身的武者......天地初醒,在灵气充沛的世界中,都不断的强大着自身。

望川厉不断的感禁,作为第一代生民,从混沌之中醒来,便为了活在世间费劲全力,以至于都忽略了外面的世界。阿娇和丑丑这些作为第二代生民,会有更为广阔的世界等待他们去欣赏。他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可以活得更好,起码要比自己好。悄悄的给丑丑夹了一筷子菜。丑丑笑着回应。

吃过饭阿娇来到了望巫的居所,敲了敲门。

“您找我?”看着乱糟糟的房间,阿娇感觉没有办法走进去。

“唔,快进来,先找个地方坐下。”望巫看着门外张望的阿娇抬起头说道。

然后迈着蹒跚的碎脚步,走到门口,拉着阿娇的手进来,顺脚踢开一些瓶瓶罐罐,整理出一条道来。望巫的手像脱落的树皮一样干涩。

“坐这儿!”推掉椅子上的竹简皮卷,腾出一个座位来。

椅子在桌子旁,阿娇坐下,双手放在膝上,略显局促。

望巫坐在对面,翻出一部竹简,看了一会儿,问道:“姑娘也是锦官城司巫?”

“对的。”

“锦官城有两个司巫?”望巫略有疑惑。

“是的,额....”阿娇略微思索:“大司巫主要负责部落祭祀,观察星象,祁风求雨,这些大事。我年纪比较小,一般跟随部落人去狩猎。”

望巫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狩猎时能够借助司巫的力量将容易很多,也安全很多。

“那赤云氏呢?锦官城不是赤云氏负责狩猎么?”

“是的,我只是跟随赤云氏,做个小跟班。”

望巫哦了一声,在竹简上补充道:云巫两人,各有其职。

“锦官城不亏是个大部落啊!一切都那么节力有序。”

阿娇心中苦笑,只怪自己昨晚说错了话,哪有两个云巫,锦官城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云巫司职,赤云也不需要其他人协助捕猎的,但是身携司巫冥魂却没办法说出来。

“锦官城最近可出现什么凶怪野兽?”

“这到未有。”在凶的兽,在强的妖,在赤云面前也是三两拳的事。

“听闻山上有一种叫‘禺’的兽,能吃么?”

“未曾吃过,有一次抓了只,其他禺围上来,怎么驱赶也不散去,叫声凄厉,令人心碎。”

“这种野兽大概什么样子?”

“似猕猴,脸颊上有白毛,赤目长尾,有灵性。”

“哦!可以试试,或许可以吃。”望巫边记录边说道。

阿娇尴尬一笑,幸好望巫低头记录,并未发现。

“上午我在桃林看到丑丑,丑丑说在等人。婆婆知道丑丑在等什么人么?看起来好辛苦的样子。”阿娇看着仍在奋笔疾书的望巫问道。

“唔,丑丑啊,丑丑是个好孩子,她和影儿一起长大。”望巫停下笔,双手捧起书卷吹了吹,“可惜了,可能影儿回不来了.......”

“我知道,等人一向很辛苦的。她俩从小一起玩耍,忽然间一个人不见了,就好像鸟儿少了一只翅膀一样.....”望巫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心疼这俩孩子,我们一直在寻找一种方法........”

丑丑等的人,回不来了!望巫骗了丑丑!

门外传来了呼喊声,打断了望巫的话。望巫看看外边,向阿娇问道:“外边人在喊什么?”

阿娇摇了摇头:“未听的真切。”

望巫走出门外,迈着蹒跚的脚步,大声回了句:“什么?!!!”

一阵更清晰的声音传来,“门外有客!!”

阿娇心想,这老太太精神不错!

丑丑拉着阿娇,跟着族长和望巫上了城墙。墙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束发,长须,着青衣,背剑,背挺得很直,如古松傲立悬崖。

一个大头探出墙外,向墙下人问道:“客从何来?”

“衣剑城”说着,伸手举起背上的长剑晃了晃。

剑不是那么常见的,起码望川邑没有,想来身份也不会错了。

“为何而来?”大头继续问道。

“一言难以详尽,望入城说话。”

族长向众人点了点头,说道:“小心为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关门!”

丑丑和阿娇留在城头之上,丑丑指着走过来的大头笑嘻嘻说道:“呐,他就是瓜得豆!!头大的像个瓜!”

阿娇仔细看去,何止像个瓜,简直有正常人两个脑袋的两倍那么大!!

阿娇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觉得有些失态,便敛起笑容。

“丑丑你又调皮呢,小心我打你脑瓜子!”瓜得豆随手比划了一下。

“阿娇的头看起来也不小!”瓜得豆认认真真看了几眼说道,瓜得豆也喜欢看别人的脑袋长什么样。

“你认识我?”

“昨天你自己说的!”瓜得豆耸了耸肩,“而且你好像很瓜。”

看着瓜得豆头发都盖不住的大脑袋,阿娇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

“豆儿,你还能说别人瓜,整个望川部落也就你种下了瓜,却长出了豆苗。”丑丑不相信瓜得豆的眼睛,这臻首峨眉那里显得不正常了。   “莫在说傻话了,你在这里守着吧,我替你去看看那把剑长什么模样,回头告诉你。”丑丑一手拉着阿娇的袖子,一手摆了摆。

瓜得豆也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等换了人,我要亲自去仔仔细细的看看那把剑。”

时间过的好慢,等等吧,太阳赶快落山,我好去观摩那把剑。看着不远处的的晴望森林,瓜得豆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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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数桃花的丑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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