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自从陆缘当着云家庄众人的面,展现了一番御剑法术之后,庄中便再也没有人说他是什么混吃混喝的江湖术士之流。
得益于陆缘当日的一番震慑,又独来独往,极少与庄中之人有什么交集,于是除了四时各节之外,在没有邪祟之时,也没有人会来他这里打扰他修炼。
十年的时光飞速而过,陆缘除了少有的几次斩妖除魔,行杀伐手段之外,便一直在清修,他的修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到了先天生灵境界。
除此之外,陆缘的易形变化神通已经到了第三个境界,为万物变化境界,到了此时,陆缘可以变化成为山石泥土,流水山风,当真是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难以被发觉。
他的腾云驾雾神通也是不弱,一个云头,便能飞遁六十里,虽然远远赶不上前世神话故事中一个遁光十万八千里,但是对于陆缘此时的境界而言,已经是极为迅速的了。
倒是他的御剑术,这十年下来,没有发生什么改变,除了剑光更为的锋锐逼人,威力更加骇人,宿世轮回绝技更加纯熟之外,便再也没有领悟更多的绝技了。
结束了今日的早课,陆缘睁开了眼睛,他的容貌与十年之前的变化不大,但是云家庄中的变化却是很多,如云灵生这般的老一辈,在这十年之中接连老去很多,云灵生老夫子也在前年与自己的妻子先后老去,就连云家庄的族长云兴业最近几年也开始逐渐不再管理云家庄的事物,更多的则是交给他的几个儿子去打理。
这便是仙人与凡人的区别,仙人可以长生久视,而凡人却总是无法避免生老病死,这还是现在,若是再过一些年,陆缘认识的那些年岁大一些的人会更加稀少。
陆缘到底不是仙人,他不能做到对这些熟人的离去熟视无睹,心中更是有所触动,默默念了几句:长生、不死。
“云七,你来我这里也已经有十年了吧!”陆缘叫住在自己院中洒扫的云七道,云七到来的时候,在家丁之中,已经算是年岁颇大的了,也正是因为他办事稳妥,这才会被云兴业给派了过来伺候陆缘起居,此时十年过去,云七头上的头发苍白了小半。
“是的,道长。”云七道。
“云聚云散自有缘分,这云家庄却不是我长久停留的地方,如今我将要离去了。”陆缘道。
云七闻言,呆愣片刻,叩首道:“道长,我知你是仙人般存在,不会在这凡尘久驻,但是云七自从见了道长之后,心中也对仙道向往不已,还请道长看在云七多年伺候的份上,能带云七回仙家洞府,学那长生久视之术。”
陆缘与云七差不多相当于半个主仆,相处十年,云七也一直本分,要说他对云七毫无人情,那也是不对,但是那云七却真是没有什么根骨悟性,陆缘早课十年,云七每次洒扫之时,也能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可是如此十年下来,云七竟然没有半点入定的征兆。
陆缘道:“你根骨悟性不足,大概是学不了仙家的道法了,我却是无法带你回归洞府,好在这些年下来,虽然我不曾赚取钱财,但是依然多多少少聚了一些。”
云七在听到陆缘说他无法学习仙家法术的时候,眼神便已经黯淡下来。
其实这入定也是看情况的,如云七这般,只凭借听到早课的只言片语,想要入定,那是难上加难,若是有一个人能够将道经掰开了,揉碎了教授,那自然会简单上很多,但是最后到底能不能入定,却还是要看自身。
只是道家收徒向来如此,又不是自己的亲娘老子,凭啥要给你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一本书丢过去,若是悟了,便是我徒,若是不悟,那便是无缘,这样一来,虽然门人弟子不多,但却很容易出现惊才绝艳之辈。
陆缘不去看云七那浑浊黯淡的眼神,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散碎地装着几百两碎银,道:“这些银子,如果你省着一些花用,足够你以后的用度了。我离去之后,你便找一家小院居住,也不用去干那些伺候人的活计了。”
说完他又取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他练习炼器的产物之一。
陆缘将玉佩放到云七的手上道:“这块玉佩是我炼制的器物,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却能够保护佩戴之人不被一些普通的邪祟侵扰。留给你,算是作为一个念想。”
将事情安排完之后,陆缘也不去与云兴业老族长道别,便径自足下生云,驾云离去。
云还离地数十丈的时候,陆缘就已经将云家庄中的种种事情与种种人都抛在脑后,将所有的多余的思绪斩落。他是修仙之后,以后自然会长生久视,如这般的离别,以后应当是常事,要学会适应。
此次历练,总体来说是已经达到目的了,他手中的法术神通用的更加纯熟,修为也到了先天生灵,至于厮杀,陆缘也斩妖除魔了几次,也经历过一些杀伐了。毕竟是道家弟子,整天提着剑砍来砍去,手起剑落,手起剑落,实在是不符合道家高人的形象。
现在陆缘驾云的速度比起当初他出来的时候要快上了十多倍,原本出来之时赶了一日左右的路程,此时只几个时辰,崂山山脉就已经在望了。
就在他要回山中的时候,突然云头一转,却是直奔淮上镇而去。
却是陆缘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师弟周克昌,当时两人一起下的山,也不知道他如何了,陆缘准备去打探一番。
淮上镇中的景致,与十年前相差不大,除了一些道路与房屋显得更加破旧了一些,而当初自己家的那些小产业,也已经全都消失不见,就连自己原本的屋子,里面也已经换了主人,却不知自己这个主人不在,这屋子是如何买卖的。
周克昌家的位置很好找,很快陆缘就见到了一脸苦色从家中出来的周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