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陆缘由于想着老龙蛇的事情,很早就起来了,但是当他走出院子的时候,这才发现,还有人比他起得更早,他已经属于起得晚的了。
只见院中,那些护卫们在生火做朝食的在做朝食,喂马匹的在喂马匹,清查货物的在清查货物,一番忙碌的景象,不是有马匹胸前的清脆的铜铃声响起。
“陆公子,早啊!”
一个声音从陆缘的背后响起,陆缘转头看去,正是李管家。
“李管家也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陆缘显得有些诧异,这个李管家看起来年岁已经不小了,鬓角的头发都已经发白,似乎让这么一个年岁的老者也起来的如此早,有些不人道。
李管家笑着摇头:“为主人家办事,总要多忙碌一些。”
陆缘眼看李管家离去,叫住一个护卫,询问的声音远远传来:“如何?昨夜的大雨,货物可曾进了水?”
待到朝食做好,朝阳也已经升起,李元也醒了过来,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老龙渡是小岭河与蓝关河的下游,其发源于老龙津,直通运河,水面开阔,水流平缓,曾是一段水运繁忙的河段。
只是在常有船只在这里倾覆沉没之后,这段河段便冷清了下来。
陆缘跟随着李家的商队,到了老龙渡的时候,正直午时,正是阳气最盛的时候,按照李管家的说法,在这个时间渡河,等闲的邪祟不敢在这时作乱。
陆缘在一旁听着,也没有多嘴,妖魔鬼怪,属类繁多,却是有些阴魂鬼怪,比较害怕正午的炎炎大日,但是对于妖精来说,大日对于它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李管家早已遣人做了安排,在众人到达河边的时候,这里依旧有了一艘状态良好的船只。
在众多护卫将货物转移到船只上的时候,李管家也没有闲着,他不知从何处端出一只用作祭祀的猪头,将它抛入河中。
李元也点燃了三炷香,插在河边,接过李管家端来的酒樽,将里面的水酒倒入河中,只听李元高声念道:“惟河有神,职司一方。
云行雨施,月皎星辉,泽被四方。
江河安澜,扶风息浪,舟来货往。
时有倾覆,舟毁人亡。
而今祷祝,奠酒上香。
佳肴珍馐,伏维尚飨。
敬陈薄典,聊表寸肠。
神其有灵,来格来享。”
这竟然是一首祭奠河神的祭词,陆缘也不知道这番祭祀到底有没有作用,不过估计作用不会太大,若是有作用的话,老龙渡这一条河道也不会如此冷清下来。
一番祭祀完毕,众护卫也将货物在船上安置好,众人上船,因为害怕惊扰到了邪祟或是神灵,一众的护卫们或是警卫,或是划船,皆不敢喊出号子,甚至连说话都放低了声音。
李元与李管家皆是神色凝重,好似前方将会有一场大战。
陆缘也是难得地坐在船头,静心养神,他今日来还有一个目的,如果可以,他将会除了这老龙渡的蛇妖。
大日高悬,万里无云。
大河洋洋,水势徐徐。
稀碎的浪花犹如银屑堆积,哗哗地轻轻击打河岸。
“陆兄,这次让你与我涉险了,却是李某的过错。”李元来到陆缘的身侧,似乎带着歉意。
“李兄说的哪里话,若不是李兄的商队带我一起前行,我这番哪里能有如此安逸。”陆缘说道。
稍稍地客套了一下,这老龙渡委实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两人说完话,陆缘转过头往河中看去。
他眉头紧锁,神色严肃。
此番如果换做一只狼精虎怪,他必能一番大战,再不济,也能利用自己手中的神通逃走。
但老龙渡这里是条蛇妖,必然精通水性,又占据主场之利,即使是陆缘也没有太多把握。
可以预见一会儿遇到蛇妖之后,将是一场生死恶战!
也不知船行了多久,宽有两里的老龙渡已经渡河将近一半,正是半渡之时。就在此时,陆缘忽然感觉周围的环境突然出奇的安静,半空中没有飞鸟路过,河中的水草之中也不见游鱼,更是不闻虫鸣,似乎连空气也突然地为之一静。
坐在船首的陆缘立时感觉到了不对,蓦地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忽然听闻侧舷的位置传来护卫们的惊呼。
“那是什么!”有护卫手指不远处问道。
陆缘急忙赶往侧舷位置,向护卫所指方向看去。
却在这时,异变陡然发生。
只见船只的侧舷,那名护卫所指的地方,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十多米高的巨浪,如同崩塌的山峰,向着众人所在的船只压了过来。
船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是面色发白,好在众护卫也都是见惯生死的厮杀汉,倒不至于被吓得发疯,但是即便如此,他们面对这如同天地之力的巨浪,心中也是难以生出斗志。
李元双目起初也是失神,但是片刻之后,他快步迎向拍来的巨浪,大声喝道:“妖魔邪祟,今日便是葬身你口,某就是化作鬼怪也不会放过你!
李某人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管家则是大声疾呼:“所有人,左满舵,全力划桨,迎向巨浪,或有一线生机!”
李管家的应对算是没有错误,但是巨浪本就距离众人不远,此刻想要调转船头,已经是来不及了。
陆缘看向巨浪,他目运神光,可以看见,在这巨浪之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这身影具体有多长却是无法看清,不过那直径足有紧十人合抱。
想必那就是蛇妖了,陆缘在看到蛇妖的同时,自然也用崂山的秘术感觉到了蛇妖的修为,虽然高了自己一个层次,却不能让陆缘知难而退。
“妖孽!安敢伤人。”
见到自己的目标出现,陆缘此时再也顾不得自己暴露,足下生云,飞到半空中,一声大喝,吐气间,已经有一道赤芒从陆缘的嘴中飞出,直奔那隐藏在巨浪中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