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清香城外的山上。
齐斩在大骂,他咬牙切齿、脸色涨红的道:“冯初为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他总是坏老子的好事,我刚刚要吃口东西,他就赶来了,这个老家伙天生和我犯冲,老子就是和他不对付!”
齐斩一边骂着,一边起身,他快步走到战马前,翻身上马,齐斩驱动胯下马匹,急速的向山下奔去,从齐斩站起、上马、下山,齐斩一直没有回头,他一眼都没有看身后的酒菜。
在清香城内的将军府中,须发尽白的冯初为和他的车夫站在将军府的大厅中,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将军府中的一副下山猛虎图,冯初为一边摸着胡须,一边仔细的品味着这幅画。
就在此时,齐斩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将军府大厅之中,他进到大厅,就冷眼看着冯初为,不客气的说道:“你倒是很闲啊!不在太一城呆着,到我清香城干嘛?”
冯初为没有搭理齐斩,他平静的道:“你这幅画应该出自名家手笔吧?这幅画的价值可是不菲啊!拿到商家手中,可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的!这幅画怎么得的?”
齐斩有些着恼的看着冯初为:“这幅画又不是我的,是以前清香城的将军唐志诚的,这都不重要!你知道吗?就因为你,我在山上的美酒佳肴都没有享受到,当真是可惜啊!你怎么总是坏我的好事。”
冯初为看了齐斩一眼,“这些日子过得逍遥啊!居然有雅兴到山上享受美酒佳肴,当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齐斩:“怎么?你难道不是在太一城里闲着吗?你不是还有时间到我清香城闲逛来了吗?”
冯初为微微摇头:“闲暇时间是会让人忘记危险的!有的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冯初为走动椅子旁边,他随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淡然道的看着齐斩道:“我这次到你这里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齐斩眼冒精光,他看着冯初为道:“我们要去哪里?”
冯初为平静的喝茶,然后淡淡的说道“去莽荒!”
冯初为接着道:“小翠已经回来了,她已经找到了去莽荒的道路,你的爱徒小黑和妞妞也都平安的回来了,小翠他们在太一城呆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我觉的应该是我们离开魏国,去莽荒的时刻了。”
齐斩脸色平静,他大咧咧的道:“去哪里我倒是不在乎,不过我们在魏国好好地,干嘛要去那个鬼见愁的地方去?听说好多人到了莽荒,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冯初为正色道:“如果我们不去莽荒,恐怕就要死在魏国了!”
齐斩有些惊讶,他看着冯初为道:“这话怎么讲?谁敢对我们不利吗?”
冯初为微笑着看着齐斩,“魏国新任的王上,长阳要是对你不利,你有把握应付吗?”
齐斩愣愣的看着冯初为,冯初为平静的接着说道:“我当初在魏国都城出征的时候,手刃了徐达和刘程东两名副将,在魏国都城被齐国大军包围的时候,我统领的魏国军队没有全力解救,只是救出了都城中的百姓,这些事情长阳公子作为新王,他不会不介意的,甚至可以说长阳王上一直耿耿于怀。”
齐斩有些暴怒的道:“魏国都城被包围,我们就算是营救,也是没有办法保住当时的都城的,到时候连魏国的百姓也解救不了了,那不是更加凄惨吗?”
冯初为:“长阳作为新王,他看的是你的态度,不是理智的判断,我当时居然敢放弃王上,这种事情,是不会被原谅的。”
冯初为看着齐斩接着道:“你要知道,长阳和原来的魏王可是实实在在的血亲!他长阳早就看到我对于原来的魏王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魏国平民,我这种脑袋中有反骨的人,是不会被任何一位王上所容忍的,长阳能够容忍我到现在,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齐斩点头,“既然这样,我就跟着你们走吧,走之前,我要将清香城的防务交代一下,这样走得时候也放心,毕竟我是魏国人,总不能放任清香城的防务不管,一旦让齐国人钻了空子,那可是划不来的。”
冯初为点头,他对齐斩道:“去吧,交代一下也好,不过你先让人给我弄一桌子好饭食,最重要的是要有好酒,我也享受享受。”
一个时辰之后,齐斩回到了将军府大厅之中,他已经交代给副将防守城池,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同时齐斩也面见了军中军官,将这件事也告诉了军官,让军官全部听候副将调遣。
在清香城将军府的大厅中,一个桌子上,有几道菜肴,菜肴已经被吃了大半,还有一壶酒,酒也被喝光,只留下一个空酒壶放在那里。
冯初为坐在酒桌旁,他一脸的满嘴,口中都是酒香和菜肴的香气,冯初为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惬意的坐在椅子上。
齐斩看着桌子上的空酒壶,还看着冯初为红润的脸色,就知道这个老家伙又没有少喝。
齐斩坐到冯初为对面,他看着冯初为,低声道:“你年纪一大把,还是要奔波道莽荒,当真是凡事不由人,你和我是不是天生奔波的命啊?”
冯初为苦笑:“你原本也没有必要奔波,可是谁让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呢?世事弄人,既然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这种逃离的结果你就要承受,没有办法的事情。”
冯初为接着道:“齐国颁布的施恩令,魏国的人口在大量流失,国力在锐减,长阳王上有心治理,可是实力上确实是没有办法,早晚魏国要被齐国的施恩令掏空,到时候魏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齐国的附庸,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齐斩看着冯初为,很随意的道:“无妨,只要你到哪里,我齐某人就跟着你,天大地大,我就看不得齐国人的嘴脸,要我向齐国人低头,还不如杀了我!”
齐斩接着道:“我们一行人,到达莽荒之后,照样杀他个昏天黑地,听说莽荒的野人凶悍,那是没有碰到我们,要是我们到了莽荒,就没有他们野人嚣张的份儿了!”
冯初为微笑,他举起手中的空酒杯,对着齐斩道:“到达莽荒,还是照顾好你的徒弟吧,他们还小,还是小孩子,我们老家伙出了事情不在乎,大不了烂命一条,可是这些孩子还年轻,我们不能让他们出现意外。”
听了冯初为的话,齐斩的脑袋中出现了小黑和妞妞的样子,好久不见,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长成什么样子了!
齐斩脸上露出笑意,他摇着头道:“那两个小崽子,身手都不比我差了,说不定我们还得仰仗他们施救呢!”
冯初为放下酒杯,他一身酒气的站起身子,缓步走到大厅门口,冯初为看着外面,此时太阳已经要落山,一轮火红的太阳即将落入天边。
冯初为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太阳,他低声道:“此去莽荒,也许从此再也无法踏入魏国的土地了,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要葬身莽荒了,当初我从魏国一个小山村出来,一路打打杀杀,到头来却要逃离到更远的地方安身立命,可惜啊!再也看不到家乡的红日了!”
冯初为看着远方的红日,他脸上写满了落寞。
冯初为接着道:“我冯初为最欣慰的是,我暂时让魏国百姓躲过了齐国人的杀戮,可惜今后魏国百姓的命运,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此时,冯初为的车夫走上前,他平静的道:“我们都是小人物,不论你战神的称号多么亮眼,也不过是虚名而已,魏国百姓,我们能够帮得了一时,却无法帮助一世,正所谓天道昭昭,我们尽力就好。”
齐斩哈哈笑道:“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
这一夜,冯初为、车夫和齐斩连夜出发了,他们没有任何停留。
冯初为走得时候,又让齐斩拿了一壶酒,酒是好酒,不过后劲十足,这清香城的名酒,让冯初为脸色一直红润无比。
当第二壶酒下肚之后,冯初为满头银发蓬乱,酒气熏天的躺在自己的车子上,他就这样醉醺醺的倒头就睡,期间一直没有见到他醒来过。
齐斩坐在车夫身边,他们连夜赶路,夜色中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他们一直着急赶路。
冯初为说,魏国新王长阳已经对他们有所芥蒂,那么他们出行,如果让长阳知道,一定会有很大的麻烦,如果以叛逃罪行问罪,那么就会带来直接的杀戮,到时候总会是有些麻烦的,所以齐斩和车夫一定要尽快赶路,尽量将所有的麻烦抛在身后。
冯初为醉酒前,交代过他们要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中,那里小翠一行人在等着他们,冯初为交代过,若六个时辰后,冯初为一行没有到达,小翠他们一定要尽快进入莽荒,不要有任何停留。
马车行进的速度很快,一边行进齐斩一边车夫道:“我们六个时辰内,能否到达那个小村子?”
车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平淡的说道:“只要没有大的麻烦,应该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