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为坐在齐斩的军帐中,他已经在这里连续住了两个晚上,此时冯初为手中正拿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当日灰云城和灰云城附近飞虎军运入的辎重的情况。
冯初为眯着眼睛,仔细盯着纸条内容,淡淡的说道:“一天就运入这么多东西,看来战争物资已经准备充足,不日就要发生战事了。”
冯初为起身,他走到齐斩的军帐外面,军帐外守着冯初为的车夫,那个健壮的中年汉子坐在一张石凳上,一只脚踩在另一张石凳上,车夫手中端着一个酒壶,不时的喝上一口。
冯初为走到车夫身边,低声道:“我们走吧!我要到太一城章将军那里去。”
中年汉子放下酒壶,随手将酒壶别在腰间,车夫站起身子,看着冯初为平静的道:“看来不日太一城就要刀兵相见了!对吗?”
冯初为摇头叹气道:“哎!这个司徒云鹏到底是年轻,这么着急就要进攻,都不让我休息几天!”
说着话,冯初为将两张纸条分别放入两只鸽子的腿上的小竹筒中,然后放飞了鸽子,空中两只灰色的鸽子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冯初为眯着眼睛看着鸽子消失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都有些平淡。
马车缓缓的行走在太一城的街道上,这条街巷是一条不显眼的街巷,由于战事将至,很多房子已经空置,房子的主人躲避战乱,都已经搬离了这里,一座座房子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灯光,整条街巷也显得非常昏暗。
马车行进到街巷的中,细碎的马蹄声搅扰着整条街巷,马车行驶到街巷一半的时候,马车的车夫非常平静的低声对车厢内的人道:“有客人来了!”
车厢内冯初为的声音平淡的说道,“看来城里的齐国细作终于坐不住了,他们也和司徒云鹏一个德行,总是按耐不住性子。”
说话间,一声唿哨,十名黑衣人从几个黑洞洞的房间中冲了出来,他们蒙着面,手中拿着刀剑等兵刃,向马车猛冲过来,手中的兵刃向着马车斩杀过来。
黑衣人冲击的角度很刁钻,有从车身后冲击的,有从侧面进攻的,有在正面砍杀的,有从车顶上向下冲击的,有钻到车底下,从下面猛刺的,刚才还缓缓行进的马车,顿时四处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马车上赶车的中年汉子平静的跃起,他手中戴上了一副黑色手套,向一名黑衣人冲去,劈手向黑衣人的长剑抓去。
黑衣人冷笑,他没有想到面前的中年汉子竟敢抓自己的剑,他的剑可是非常锋利的,可以直接斩断叠放在一起的五枚铜钱,这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别人面前展示过。面前的汉子徒手去抓取长剑,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黑衣人手腕猛抖,手中剑抖出剑花,凌厉的向中年汉子的手上斩去,黑衣人想要直接切断中年车夫的手。
中年车夫脸色依旧平静,他左手划出一道诡异的划线,从侧面一下子握住了黑衣人的剑,刚才还拼命抖动的剑,猛然变得平静,锋利的长剑没有切断中年汉子的手套,那黑色的手套看着很柔软,可坚韧的可怕。
中年汉子握住长剑后,右手劈手就向黑衣人的咽喉抓去,那迅捷的速度相当凌厉,黑衣人就看见一道残影掠过,他的咽喉已经被中年汉子抓住。
就听到“咔”的一声脆响,黑衣人的咽喉已经被中年汉子捏断,刚才还身形矫健的黑衣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破布口袋,身子瘫软的跌落到地上,没有了声息。
一个回合,仅仅是一个回合,中年汉子从容的击毙了一名黑衣人。
也就在中年汉子击毙黑衣人的当口,其余九名黑衣人的手中兵刃已经攻击到马车上,大斧砍在侧面的窗户上,长剑从车顶向下猛刺,一杆长枪从马车后面扎向车棚,钻到车底下的黑衣人从下面向车棚内猛刺......。
就听到一阵叮叮的声响,九名黑衣人的兵刃都被马车挡在外面,九名黑衣人一惊,他们定睛细看,就看见此时的马车的窗户、车棚门口都已经被一块板子封堵,马车上的这块板子看起来像是木板,可是绝对不会是木质材料,而车顶和车底部都是用金属打造,兵刃根本就无法刺穿。
黑衣人中猛然爆发出一声唿哨,九名黑衣人已经知道事情不妙,他们展开身形开始逃窜,就在此时,一阵破空的声音响起,密密匝匝的箭矢飞了过来,接着就是几声惨叫声响起,九名黑衣人都被箭矢射成了刺猬,纷纷跌落在地上。
接着,街巷的四面一下子亮起了火把,将街巷照射的一片通明,章将军指挥一群兵士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很快又有七名黑衣人被发现,一阵激战之后,黑衣人全部被击毙。
章将军走到马车边上,他拱手施礼道:“冯将军,刺客已经全部被清理了,您可以出来了。”
随着一声咔嚓的声响,车厢内触发了机关,车厢的门、窗户上的挡板全部被打开,冯初为缓步从车厢内走了出来,老者冯初为看着章将军道:“有劳了,我的车夫给我暗示有人盯梢,我就飞鸽传书给你,让你帮帮忙,没想到还真是危险。”
章将军:“将军您客气了,这是属下的本分。”
冯初为走到一名黑衣刺客的身边,黑衣人身上插满了箭矢,已经死去,章将军命人将黑衣刺客脸上的布扯掉,露出一张年轻而惊惧的面孔。
冯初为看着死去黑衣人道:“还真是年轻。”
冯初为没有乘车,他和章将军一同往太一城兵营走去,一边走章将军一边对冯初为道:“将军,我们是不是排查一下这些黑衣刺客,看看城里到底有多少齐国的细作。”
冯初为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齐国已经不日开始攻打太一城,时间上已经不允许做这种事情了,而且细作一道终究是小道,顶多有些搅扰,掀不起什么大波浪的。”
冯初为一边走一边对章将军道:“我听说此次辅佐飞虎军的是齐国刘将军,这个人倒是很谨慎的,我担心的不是飞虎将军司徒云鹏,我对这个刘将军倒是非常担心,所幸我听说这个司徒云鹏和刘将军之间还多有龉龃,这对于我们魏国倒是天大的好事。”
章将军道:“我听说司徒云鹏居功自傲,对于手下兵士也多有放纵,导致与齐国刘将军多有摩擦,而且司徒云鹏对于别的将军都有些看不起,这种蔑视的态度,就更增加了双方的矛盾,导致现在双方虽然面子上还能够勉强维持,实际上已经有些水火不容。”
冯初为呵呵笑道:“齐国王上此次攻打魏国已经下了血本,割让给楚国四座城池,这种伤及筋骨的协定,就是要彻底稳定楚国,好放手攻打魏国,因此齐王是看不得失败的,他已经孤注一掷了。”
章将军试探道:“如果此次飞虎军攻打太一城失败,那么齐王会不会......。”
冯初为冷眼看着灰云城的方向:“会让司徒云鹏尝到非常大的苦头!会让这个年轻人品尝到刻骨铭心的痛苦!这场战争魏国输不起,齐国也一样输不起!”
章将军的军帐中,冯初为和章将军等三位副将坐在一起,冯初为看着近期太一城物资储备的报告,他淡定的对章将军道:“我们府库中所有的物资要连夜进行清理,粮食我们带走军士五天的口粮,所有三千兵刃全部装备到军中去,不要留在府库之中了,还有兵士能够带走的物资都不要留在库房中。”
章将军有些惊讶的道:“将军,我们将库房中的物资一次全部消耗,那么遇到战事需要补充物资怎么办?”
冯初为微笑道:“所谓凡事都如流水,水流则变,我们如果据守城池,是抵挡不住飞虎军的冲击的,他们的辎重已经准备到位,补给十日内也没有问题,五六万的飞虎军兵士已经如虎狼之势,我们干嘛要拼命抵挡?”
章将军还没有完全理解:“将军你的意思是?”
冯初为:“我们要在飞虎军攻城的同时,将所有城内的平民转移,不能早也不能晚,这项工作非常重要,我们城内的兵士要分派任务,每条街巷要派驻十名兵士,统一将平民转移,如果有不听命令的平民,就采取手段强制驱离。”
一名副将试探着问冯初为道:“将军的意思是将城里让给飞虎军!对吗?”
冯初为道:“干嘛不让,他司徒云鹏既然这么想得到太一城,有本事他就拿去!不过拿下太一城飞虎军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冯初为起身,他背负着双手看着军帐外的太一城,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三名副将道,“城中不止一名齐国细作,我们如果不把握好平民的撤退时间,一定会有消息透露给飞虎军的,那样我们的行动计划就会暴露给飞虎军,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