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聚集了一群人,段飞虎、老周、铁蛋儿、妞妞、小翠和小黑,满满的挤在了不大的军帐中。
老周大致把关于赌坊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对一众人等道:“这次召集大家到这里就是看看大家的意见,先锋营的兵士几乎都死绝了,仅仅剩下了我们这些人,之前我们和赌坊也有些过节,我总是想找到针对先锋营的幕后之手,而端掉赌坊,恰恰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很有可能将针对我们先锋营的幕后之手给炸出来。”
小翠皱着眉头道:“我们只是大概知道了赌坊的情况,除了知道赌坊最近天天开盘这个情况之外,其他的情况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并且我们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派人马去镇压,所以只能智取,这就需要对赌坊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老周叹了口气道:“很难了解赌坊内部的情况,这家该死的赌坊这么神秘,我们想进去根本不可能。”
段飞虎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富户,在太一城之中,这个富户和我相熟,我们的人可以扮成仆从的身份,跟着这个富户去赌坊,就算进不到里面去,至少可以从外围大概知道一些情况。”
小翠点头,“这个办法不错,除了这个渠道之外,我们再通过其他渠道多了解一下赌坊的情况。尤其是赌坊护卫的情况,了解的情况越多,越是方便我们下手。”
铁蛋儿在一旁道:“赌坊里的赌客众多,如果造成赌客的惊慌和混乱,护卫队就不明确到底是谁混进的赌坊,那下手往往是最方便的时候。”
小翠道:“下手是最后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前期把赌坊底细给摸清楚。”
众人点头,大家有个感觉,小翠虽然年纪很小,可是做事非常老练,分析事情头头是道,很有一些少年老成的味道,她往往能够集中所有人的意见,分析归纳然后做出合理安排。
乔三儿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前些日子,听说先锋营被全部灭掉了,乔三儿的心情一直非常不好。他原本傍上老周的这棵大树,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这棵树就倒了,自己原来兴奋的认为做事可以从此顺风顺水,可是没想到横生波澜,先锋营好巧不巧的被全部灭掉了,所有的希望也成为了泡影。
乔三气恼的低声骂道:“他娘的儿真是点背,这个老周居然命这么短!”
就在乔三低声咒骂的时候,乔三家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了,一个身形高大,体态健壮,头上戴着一个斗笠的人走进了乔三的房间,这个头戴斗笠的大汉直接走到乔三对面站定。
桥上惊异地看着走进房间的这个人,斗笠遮住了这个人的脸,看不清他的容貌。
乔三看着戴着斗笠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进我的屋?”
听到乔三的话,那个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他的脸。赫然竟是老周!
乔三瞪大着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指着老周,“你...你...你不是...。”
老周大喇喇的坐到乔三身边,“怎么啦?老子没死你是不是不高兴啊,背后骂老子,这次老子不和你计较,不过我没有死的事不许声张,我要是知道你到处说我的事,当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乔三不知所措的下意识点头,“好的!好的!”
老周看了乔三一眼,“我没在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查赌坊的消息。”
乔三有些难堪的看了老周一眼,有些支支吾吾的道:“我...我这些日子以为你已经...所以就没有继续查下去,不过...。”
老周冷笑:“狗东西,我就知道你不靠谱,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给你!”
说着话,老周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乔三面前。
看到银子,乔三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雪亮,他感激的看着老周,“军爷,只要您吩咐,让我干啥都行,从今天开始我让我的手下继续盯着各家富户。”
老周点头,“还有不要轻易暴露行迹,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向我报告,我今后会经常找你的,不过你的手下我就不接触了,我们就在你家碰头,你也不要说我活着的消息,听懂了吗?”
乔三赶紧点头:“放心,我一定严守秘密。”
段飞虎接见了太一城有名的富户安东升,安东升在太一城经营冶铁生意,旗下还有一座铁矿和几十家铁匠作坊,在战乱年代手中有个兵刃总归好于束手待毙,所以各类刀枪剑戟等兵刃就成了热销的货品,除了兵刃安东升还经营兵器护甲等一类商品,销路也是非常好。
安东升这些年来生意上越做越大,几乎垄断了整个冶铁生意市场,除了几个人手工作坊之外,其他的冶铁生意都归安东升所有,这种垄断的形成,让安东升在太一城等地话语权越来越大,地位不断蹿升。
安东升最大的主东就是军中的官员,毕竟军中一批订货往往是几百上千把兵刃或者护具,这种生意成为了安东升生意上的重头戏,所以安东升与军中的大小官员非常熟悉,经常一起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相互之间也以兄弟相称呼。
此时在步兵营大队长军帐中,安东升就坐在段飞虎的身旁椅子上,他试探着看着段飞虎,“不知道兄弟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段飞虎笑着伸手示意安东升饮茶,然后不紧不慢的道:“兄弟我有个私人的事情需要兄弟你帮把手。”
安东升微笑着道:“段兄你客气了,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只要我能伸得上手的绝不推辞。”
段飞虎:“我要安排一个人,作为你的仆从,和你一起去城外的赌坊见见世面。”
安东升一惊,他也从一些小道消息中听说过太一城守军和赌坊似乎有些过节,而且似乎太一城守军一方还死了不少人,这种仇恨一般无法化解,此次段飞虎表面上说是见世面,可是实际上这分明就是要刺探赌坊的情况,明显很有可能要对赌坊下手,那样的话就一定是非常大的事情,弄不好会死很多的人,而且这种事情查起来,很有可能牵扯到自己,自己安排军方的人到赌坊的事情一旦败露,自己可是吃不消的。
安东升知道赌坊这方面水深,幕后的人物应该是魏国朝中的大人物,这种流言传的很广,无风不起浪,没有背景又怎么能在军方眼皮底下开赌坊这么长的时间。军方和赌坊背后的朝廷人物神仙打架,自己如果牵扯到军中和朝廷的事情,就他一个小小的商人,无异于主动找死。
就在安东升犹豫的时候,段飞虎平静的说道:“我也不难为兄弟你,我就是在你手底下安排一个人,我已经提前告诉他了,绝对不会僭越作为仆从的本分,完全按照赌坊和你定下的规矩行事。”
段飞虎接着道:“还有,即便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过是安排了我的一名亲属做了你的仆从,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段飞虎虽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可是也不会无故牵连别人。”
安东升听到段飞虎的话,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道:“好吧,不是我安东升不义气,实在是赌坊牵扯重大,你也应该知道赌坊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听说牵扯到朝中的实权人物,所以我一个小小的商人才有些犹豫,既然段兄弟你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我就照办就是了,我随时都可以安排你的亲属到我那里。”
段飞虎微笑点头,然后叫来了卫兵,让兵士赶紧去找人,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来到了段飞虎的军帐中。这个半大孩子身上穿着素色短衫,脚上蹬着一双布鞋,一副城中普通市井小民的打扮。
段飞虎指着这个半大孩子道:“他叫铁蛋儿,是我的一个亲属家的孩子,这些日子就当你的仆从,他什么规矩都不懂,还希望安兄弟多多教导,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你就尽管对我说。”
安东升看着这个半大孩子,这个孩子眼睛大大的,一副机灵的样子,一看就是那种机灵懂事的孩子,心中微微感到一松,不由得点头道:“既然是段兄弟安排的人,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了。也请段兄弟放心,到了我的府上,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安排的人的,这几日我正好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做,我将铁蛋带在身边,好好教教他生意上的事情,说不好还能从商也说不定呢!这些时日以来,我正好缺一个生意上的好帮手,一旦这个孩子出息,我一定尽力维护,让他将来能做成大的生意。”
段飞虎:“安兄弟谬赞了,这个孩子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他能做好仆从就不错了,别的我都没敢指望。”
段飞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这就让他跟着你到你府上任职去吧。”
安东升点头,“好的,我这就将铁蛋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