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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你想对我做什么。”

‘真实’的梦境里看见的，有时并非只有一个趋势，还有当下。林希对花晴关于‘真实’的解释不为所动，轻轻抬了抬手指，李玉只觉得绝对的掌控力量将他全身限制的连一根头发丝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希靠近。

周围的女子都已吓得瑟瑟发抖又不敢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冲动之下，李玉将藏在心里的话一字不落，全都道了出来。

“我刚刚想做什么，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能不能偷袭干掉你。我嫉妒你和我差不多年纪，却风轻云淡，还能义正凛然的审判人性，就像轩辕家那些人一样。我想毁掉你，因为你比我幸运。”

林希之前看他的心境，是平静的绝望，眼下依然如此，没有任何波澜，绝望又平静，平静的带着疯狂。

简单来说就是，绝望之下的疯狂他也不可避免，只不过他对绝望的处境深信不疑，所以满不在乎了。任何行为都可以给到自己借口和理由，就像催眠一样赋予了合理性，所以很平静。

就连当面对林希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也是平静的。

“提出有偿交换，让底层普通人珍惜成果，不绑架情感，我本以为你是个有清晰是非观的人，现在看来，也只是个疯子而已，一个自我催眠，自律的疯子，发起疯来只会更加可怕。”

比如，拉着城邦所有人陪葬。

其他人在高压之下疯癫得发泄欲望，践踏底线，恶劣的影响范围也有限，但是这个冷静自律的疯子一发疯居然让城邦的人陪葬，就有些可怕了。

对于林希的评价，李玉只是置之一笑，又嗤之以鼻。“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能想到这样共存的方法，只是因为那些想着‘高尚’的家伙损己利人的想法并没有换来回报，只是自己自我感动罢了。”

“真好啊，你又能审判我了，就像之前那些轩辕家的人一样，没有污点，站在道德制高点人制裁他人，却从未想过，如果换位思考，又真的能做到无欲无求，克己奉公吗。”

林希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脑门上。

“他们会不会因为崩溃而丢失道德底线我不知道，但是不会想你这么歇斯底里，将可怕的疯狂深藏。”

李玉坦然神色，反而有一种解脱的释怀，平静的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我不会后悔我的所作所为，即使知道我要死了也是如此。我只是怨恨这狗屁的秩序，稳定了万年，偏偏我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就要面临万年没有的颠沛流离，如果没有发生这些，我也可以像轩辕家的人那样，大义凛然，树立属于每一个人的公平。”

就像是临终遗言，说完这些，憋在李玉胸中难以释怀的郁气忽然畅通许多，久违的畅通感让他觉得死亡似乎也没这么可怕了，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待死亡的降临，反而那个少年已经做到了别墅的一角，看着院中山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知结局，你还在想办法维持城中秩序，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死，哪怕明知必死的结局，也想能拖过一天是一天，可惜能力有限，我所做的努力，在这城邦中没有太多的意义。”

一时半会死不成了，李玉也索性坦率了起来，感受到束缚自己的力量消失，席地而坐，靠在柔软的大床上，示意女人给自己揉捏。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必死的结局？”

“此地虽然不是虚祖腹地，距离虚祖最近的边界，也有数千公里，数千公里覆盖的异族不可计量。有一个女人曾经答应过我的父亲，轩辕家会派遣力量转移走家族中的年轻一代，我父亲满怀期待，为了尽可能完成协议中的承诺，甘愿当牛做马，可惜家族底蕴，满足不了城邦底层人口的需求，也保障不了城邦几日的安全，费劲心思，也不过得到了几个汇合的坐标消息而已。”

结果那些坐标没有带回来任何反馈，反而满怀期待的李家家主将李家的青年才俊送出城时，得到的却是被异族伏击的消息，拼死救出了李玉，自己却永远的留在了城外。

“我不怪那个女人，也不怪轩辕家，曾经孤身抵御异族的轩辕家我们不理解，负气离开不理会我们的生死也是因果报应，即便那个女人不允诺我们，我们也没有别的退路可言，这条绝路，对得起我们的短视。”

“我可笑的是，身为家主，却不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为了苟全性命，哪一个不是斤斤计较，不敢吃一点亏，唯有他还有那些人不计较这些，冲的最积极，伤的最重，即便没有救我，他的伤势也是积重难返，早晚的事罢了。讽刺的是，城邦内还有与他地位一般无二之人可还是毫发无损的。”

林希默默的听着，而李玉也终究还是年轻，隐忍的情绪循序渐进，一点点的泛滥了出来。

“换位思考，轩辕家不会派人涉险了，等待我们的，是看不见希望的绝路，只是早晚得事罢了。眼下还能支撑，是因为其他城镇联合响应，类似的城邦像是伤疤一般，横具七八块，将异族势力分割。只不过这些势力都是无根之水，没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力量，被消耗殆尽只是早晚的事，先从最深处的腹地开始消化，很快就会轮到这里。”

如果不是异族根本不需要他们作为狗腿子，带路党，不需要他们的投降，等不到希望的城邦早就接二连三的投降了，即便如此，也不乏有贪生怕死，心怀侥幸的人试图作奸，当然结果也是不言而喻了。

“虽然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彻底绝望，求生的挣扎之心就会大减，用不了几天，我们就不攻自破了。”

“只有我们家族有和那个女人联系的方法，知晓外面的信息，虽然实际上这个联系早就断了，但我还是告诉他们，我们为轩辕家拖延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轩辕家正在准备力量反攻，很快就会反攻回来，接应我们，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救了。”

说道这里，李玉露出属于少年的狡黠笑容。

“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哪怕再如何推脱，为了这一点希望，也会想尽办法坚持下去，只可惜没有希望，等到他们坚持到最后一刻，全部死光的时候，城破之时，我就会引爆地脉，将这几千万人口和那些异族一同葬送。”

少年沉浸在自我的构想之中，一脸快意，回头便看到林希全然不为所动，就好像他精心设计的计划就像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稀松平常。

“我觉得，轩辕家并非你想的那般睚玼必较，或许他们真的在准备反攻接应的力量也说不定。”

林希淡淡的道。

“你说设身处地，轩辕家的弟子未必比你做的更好，就和你现在的认知一样，都是以你的价值观做出的推测。而我对轩辕家那些老顽固的看法是，他们或许真的私德有亏，但是在大义之上绝对不会有任何迟疑。”

李玉不服气。“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姓轩辕，作为人类的守护者，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类。”

“你不也是猜测？”

林希缓缓起身，已经是走了出去，却不是去往出城的方向，反而是去向了城中作战指挥的方向！

“是，我也是猜测，所以我很想亲眼看看，我猜测的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