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听说了吗，昨天轩辕家某个大人物亲自审判了柳家，柳家家主协谋柳家数位长老勾结异族证据确凿了。

听说了，我还听说，柳家家主几人夜里畏罪自尽了。

不过轩辕家还算客气，只诛首恶，对于其他不知情的柳家人没有动手。

要我说，柳家人都该死，勾结异族，我辛辛苦苦冒险探索得到的一些宝物为了对抗异族都交上去了，结果却被浪费在柳家人的身上。

酒肆茶楼里，几人粗犷的大汉正在谈天说地，觥筹交错，浑然不觉身边不远处，行程匆匆，着装简单的几人身体一震。

作为几人行动之首的女子面无表情，只是按着几人激动的心思，放下酒杯结账后，率先走了出去。

走出这个城市的边境，虽然每个城市目前都查的比较严，但是以轩辕不晓的能耐，弄几个通行的身份还不是轻而易举。

在另一个城外的驿站停下落脚，几人做客商行为，卸货，落脚。

如果可以，当然用传送阵的方法离开最迅速，但是传送阵对身份查询比较严，尤其是眼下的时刻，以客商身份的他们想要使用传送阵几乎是不可能的。

破空飞行的话，动静不小，容易引起注视。

思来想去，便是这朴实无华的方式最不惹人注目，只不过多耽误一个多月行程而已。

林晚荷本来觉得这段时光属于浪费，然而在路上所听所闻，忽然让她来了几分关注的心思。

关于这阵子，许多世家以及附庸世家趁火打劫，与异族合作的事情败露，轩辕家一一惩戒的风闻。

似乎短时间内，因为轩辕家占用关键地势，汇集资源的不满，都随着这些事转移到了这些勾结异族的世家身上。

仿佛成了若不是因为这些世家提供方便，异族早就被清理干净，解除警戒了一样。

当市井中的流言蜚语都已经传遍大街小巷时，就足以说明一些言论已经形成定局了。

虽然林晚荷明白，真正的世家大族，分的清表里本质，很清楚是谁在抢占他们的资源，只不过这些事也暗中隐示了些许警告，暂时按下世家的不满。

几人皆倚靠在房中，林晚荷忽然皱了皱眉，没多久，就听到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不等开门，驿站脆弱的木门已经被一脚踹开，随即几个流里流气的泼皮便走了进来。

“客商是吧，要进城先交税，今晚交了给你通牒，明日进城也能省一番功夫。”

“理解理解。”柳林青何等身份，这样的地痞流氓，平日里一口吐沫能淹死一城的，只不过如今他的心境也懒得搭理，顺应道。“贵城商税我记得是利率一点三层。我那些商货大概。。”

流氓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说什么胡话，商税是利率七成，至于你那些货物，我们帮你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三万银钱，我们今日心情好，给你带个整，两万银钱交过来就行。”

“你们，竟然随意翻人财物？”作为世家之主的柳林青并不在意几万银钱的数字，第一时间留意到这一点，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商税，对于一般商户来说是什么样的数字。

“行商利率一般也就三成毛利，这里交了七成，岂不是白做？更别提还有人力物力这些舟车劳顿的费用。”

“谁知道你们商货里有没有危险物品，负责城市安全是我的任务，检查一下商货怎么了，你那些东西，丢给我都嫌弃麻烦。”

言下之意，若是你商货里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也就随手拿走了。

“至于利润，嘿，搁数月前我也不挑着你，但是如今你也知道，轩辕家驻守重地，驻守的工程可是个无底洞，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不是人人都要为此尽力？你这七成利润，可是都要交上去的。”

林晚荷温良的心性都忍不住被逗笑了，呵了一声。“轩辕家要资源不假，但最次也要灵玉，灵玉中微弱的灵气也算有所帮助。何时需要这银钱了？”

银钱不过是普通人用来交易的东西，是国家发行维护的货币，但是本质上只是一种矿物，实用价值几乎为零。

流氓被戳破了谎言，顿时变得狂躁了不少，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我说是就是，那些老爷们用不了银钱，但驱使我们这些下人不需要银钱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能轮到老爷费心？为老爷们办事，不就是为轩辕家的工程尽一份力？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两万一千银钱，一个子都不能少，到哪里都是一样。”

柳林青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力量压制着他，心中了然，只是哼了一声，乖乖献上银钱。

“轩辕家真是好大的名头，连这些市井流氓也能扯张大旗来用了。”

直到几个流氓哼哼唧唧的走出去，柳林青这才愤愤不平的道。

林晚荷默然不语。直到第二日，几人进城之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市井之间的熙攘声不绝于耳，也让他们听出了一些门道。

像昨晚发生的事都已经屡见不鲜了。

“轩辕家不管，是因为向周围征收的资源庞大，他们也没有脸皮去越俎代庖，替世家们整顿势力范围的秩序。而世家们不管，则是因为心中不忿，手头拮据想尽办法压榨一些利益。结果便是层层欺压，以至于如今。”

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异族入侵之前，轩辕家并不插手任何世家内部，做到了公平公正，所以世家也给了面子，认可轩辕家稳定发展，不欺压平民的理念。但如今，轩辕家以防守为名，占据各种资源区域，并且征收财富，如何不让其他世家心中憋着闷气，将积压在心底的阴暗释放出来。

树立一个道德标杆，精神丰碑，很难。但是推倒，只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知道的是异族打来了，不知道的，以为世界末日了呢，大张旗鼓的搞建设，我们也就看个华丽，谁知道有没有用，那异族都多久没动静了。”

“嘿哪个看不出来，轩辕家占据的地方，都是山清水秀，灵气资源最旺盛的地方，但人家有理由啊，抵抗异族，守护我们安全，嘿，他守没守护我们安全不知道，但我这几天再不弄点吃的，就要饿死了。”

“异族真有这么可怕吗，不至于吧。我反正是没见过异族的可怕，十几万年前的事说的那么玄乎，现在我们什么实力，还需要这么警惕异族？不过是轩辕家拿来的巧取豪夺的借口罢了。”

“小声点，不要命了。敢说这些，不知道这几天那些大的不得了的世家都被整了？你的实力还能比那些世家硬？”

“不是说勾结异族？”

“说是你就信？不怕死你就试试。”

“哼，我怕死，但是他轩辕家还能动我们所有人不成，大不了就大开杀戒吗，看看我们的命重要还是他们的脸重要。”

林晚荷始终淡淡的听着，城中每一个角落的流言蜚语她都听得清清楚楚，让她有种想笑的感觉，不是释怀，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忽然有一种感慨。

风水轮流转，何时轮到轩辕家也被人这般戳脊梁骨了。

异族的不攻之计，比攻更加高明。

“走吧。”林晚荷对这块土地再无眷恋之意，心情沉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