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工部尚书与狄仁杰二人。

“这剑！”工部尚书自言自语了一句。

“快跑！”狄仁杰高呼一声。

那工部尚书似乎魂都被刺客手中的剑给勾去了，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动也不动一下，狄仁杰一把拽住他肥胖的身子，就要扯着他向后跑去，费了浑身的力气却也没怎么扯动。那刺客看着狄仁杰的动作，手中一晃，反握着的长剑回到手中。

刺客脚下一蹬，剑势顺着他的身子而起，直奔着狄仁杰而来，一瞬间狄仁杰觉着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仿佛那把剑离自己只有丝豪之差。

工部尚书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那把已经朝着他们直奔而来的利剑，狄仁杰拖着工部尚书，脚下一滑，连带这工部尚书两人都滑倒在地上。那工部尚书的即便倒在了地上，眼睛还盯着那刺客手中的长剑。

“寒鲨！”

工部尚书嘴里念叨了一句，那刺客的剑就在离工部尚书鼻尖前分豪的时候停了一刻，这一刻李元芳恰好赶到，李元芳的唐刀正好从侧面一刀过去弹开了刺客的长剑，刺客愣神片刻的功夫被李元芳打退了几步。

李元芳第二刀接踵而至，却没想到那刺客的在空中转身，长江直刺向李元芳，李元芳挥出去的刀收回防备不及，李元芳只好侧身闪躲。正是这时候，刺客的剑紧接着在空中一转，由刺变为了挑，狄仁杰防备不及，脚下一踹刀刃，刀刃飞出去，刺客这一剑挑的剑法打在了李元芳刀刃之后的铁链上，发出一声震鸣来。

刺客恰好此时落地脚尖轻点地面，身子朝上一翻，站在了墙头之上。李元芳向后退了几步右手开合甩动铁链，将刀刃收回到了手中，挡在了狄仁杰和工部尚书之前，横刀摆出一副防守姿态。

刺客短短几步定下脚步，看了看李元芳，竟冷哼了一声。

“手下败将。”

刺客的话倒没有激怒李元芳，李元芳持刀露出防守的姿态来，那工部尚书爬起身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刺客将剑又反手收起来，竟跃过墙头一跃不见了。

李元芳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狄仁杰这抬眼看去，原来方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李元芳右手虎口已经被震出了丝丝的血迹。

“黄大人，刚才那刺客是来杀你的，你竟然连跑都不跑。”狄仁杰的口气略带责怪，说着工部尚书黄岐。

谁知道黄岐站起身子，竟然神情恍惚，茫茫然的走了几步，才扭过头去，对着狄仁杰说道。

“那把剑，我认得！”

狄仁杰听着黄岐的话，舒了口气，这才转而问道。

“我方才听你唤了一个名字，可是那把剑的名字？”

黄岐点点头，

“那把剑名为寒鲨，我初到工部的时候，便参与了这把剑的打造，不过与其说是这把寒鲨，倒不如说是一批剑的打造，寒鲨只是其中的一把，而我接触最多的，就是这把寒鲨了。”

黄岐搓着下巴回忆说着，狄仁杰和李元芳互相望望，又望望黄岐，他的神色丝毫不像是方才死里逃生的人，反而回忆起往事来，谈笑风生，丝毫不像是方才死里逃生的人。但听着黄岐的话，却又不好打断他说些什么。

“那大概得是十来年前了吧，我刚到工部，就接到了先帝的圣旨，要我们暗中打造一批刀剑。我负责的就是那把寒鲨，寒鲨剑是从南海之中的陨铁打造而成，也因此铸剑师在剑锋上面打上了细碎的齿刃。”

“此剑铸成之后，不仅分金断玉，无坚不摧，而且这把剑由于是南海陨铁打造的，与海水有着，某种无法得知的共鸣。”

黄岐说到这儿，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方才摔倒的时磕着的肩膀。

“寒鲨如果入水，可以激起千层巨浪，以剑御海。”

黄岐一直不绝的夸赞着那把名为寒鲨的宝剑，狄仁杰听了许久觉得有些厌烦了，这才打断了他的话。

“黄大人，这批剑和那些机关，都是谁找你打造的，打造之后又送到了哪儿去？”

狄仁杰问罢，黄岐连连摆手。

“这些我哪里知道，是先帝搬下来的圣旨。”黄岐说着，两手抱拳朝着天空摆了摆手，以示对先帝的尊敬。

“不过现在想去，当时是有些奇怪，过来宣旨的也不是先帝贴身的大公公，甚至都说不上是宣旨。只不过圣旨和玉溪印千真万确，我们便照着做了。”

“那是谁来宣布的圣旨？”

“隶部的王大人啊，那时候他还是个隶部的侍郎，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他去啊。”黄岐的语气轻松极了，看样子他是不知道王络成已经被刺客杀了。

“王络成已经叫人给杀了，就是方才的刺客。”

狄仁杰话音刚落，黄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张大了嘴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连连后退，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生死的边缘了。

“啊？这...王大人的死，和那把寒鲨剑有什么关系吗？”

“说不好。”

狄仁杰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他转而看向了李元芳，方才电光火石间的交手之后，李元芳坐在一旁的地上，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下一点布，绕着手掌缠在了右手的虎口上。

“李元芳，刺客为什么刚才没有再动手杀我们？”狄仁杰问了一句。

他看着李元芳这副模样，显然是防擦不敌了刺客，就连他都看的出来，那刺客必然也能看出来，却没有下杀手。

“剑客有一种说法，自己手中的剑，绝不杀铸剑的人。应该是方才黄大人念出了剑的名字，刺客才不杀他。”

李元芳说罢长舒了一口气，将地上的刀捡起来，收回了腰间，咬着牙右手稍稍握了握，倒是想试试自己到底还能不能使上力气。

“李大人！李大人！”

工部大门外传来呼声，工部里的三人面面相觑，狄仁杰朝着李元芳撇了撇嘴，李元芳快步走出门外。门外的金吾卫满头大汗，手里抱着一把长剑，他砸了咂嘴，瞧见李元芳出了门，这才开了口。

“李大人，程将军的房间收拾出来这么一把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兄弟过来让我问问你。”

李元芳招招手，那金吾卫把怀里的剑一抛出去，狄仁杰伸出左手接住，脸上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将剑刃横在面前，左手两指在剑刃上轻轻划过，又是一把神兵利器，反倒是李元芳从来没见过程勇带过这把剑。

黄岐凑到前面来，他探着脑袋看了看又看，李元芳上下打量着黄岐，黄岐倒是也不在乎，直接走到了李元芳的身前，自己伸出手端着剑身，仔细端详起来。

“黄大人也认得这剑？”

黄岐没搭理李元芳，他索性从李元芳的手里拿过这把剑，翻过剑来，让剑尖朝下，剑柄朝上，用剑柄的底部对着李元芳和狄仁杰，然后自己用袖子擦了又擦，指了指剑柄，狄仁杰和李元芳贴过去仔细看着，剑柄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工字。

“这也是工部打造的吗？”狄仁杰有些惊讶。

“不错，和寒鲨一起铸造的，这把剑叫沉舟，看上去是普通的很，但剑的重量却是普通剑的几倍之多，简单一招一式出去，力道千钧。”

黄岐说罢，把这剑又交还到了李元芳的手里，李元芳望望狄仁杰，狄仁杰点点头。

听完黄岐这一番话，至少能够清楚这程勇和刺客，必然是相识的，二人的兵刃是由工部同一批打造的神兵利器，还是由王络成来宣的圣旨，想要知道这三人的以前的联系，这水牢是必须要探一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