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年9月1日,江城市,福兴小区304室。
林昭站在楼道里,喉结动了动。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尿毒症晚期的诊断书还在兜里,医生说他最多撑三个月。而今天,他在租房软件上刷到的“福兴小区304”,成了最后的希望。
“小伙子,真要租这儿?”中介搓着手,眼神飘忽,“上个月刚走了一对小情侣,说晚上总听见小孩哭……”
“我命硬。”林昭扯了扯嘴角,把三个月的房租转了过去。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听见门内传来细碎的响动。是风声?还是……
门开的刹那,霉味裹着铁锈味涌出来。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电视屏幕泛着雪花,播放着1997年的《新闻联播》。林昭踩过地上的碎瓷片,听见厨房有水声——是滴水声,一下,两下,像有人在数数。
“有人吗?”他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衣柜方向传来的拖拽声。林昭攥紧兜里的朱砂符,慢慢挪过去。衣柜门半掩着,里面挂着件红裙,布料褪成了暗粉色,裙角沾着褐色的污渍。
“叮——”
手机震动,是师父玄空的消息:“子时前莫回头,切记。”
林昭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20:17。
他伸手去摸红裙,指尖刚碰到布料,背后突然响起女人的笑声。“你终于来了。”
声音甜得发腻,却带着股腐烂的气息。林昭转身,看见穿衣镜里映出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左手小指缠着渗血的纱布,指缝间飘出焦糊味。
“哥,这房子……”
“便宜。”男人突然转头,林昭对上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但你得陪我玩个游戏。”他的手按在林昭手腕上,指甲刺破皮肤,黑血顺着血管往上爬,“你知道吗?这房子里的第七任租客,昨天刚把自己的舌头割了。”
林昭疼得倒抽冷气,却感觉有团温热的东西从伤口钻进来。他眼前闪过片段:1997年的雨夜,穿红裙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窗边,身后戴面具的男人举着带血的匕首;2003年的冬夜,穿校服的男孩在衣柜前上吊,脚下堆着七封遗书;2012年的中秋,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在厨房切菜,菜刀当啷落地,砧板上是一颗人头……
“够了!”林昭甩开男人的手,踉跄后退。他这才发现,电视屏幕不知何时变成了监控画面——镜头扫过客厅,停在他的脚边。
画面里,他的影子不是人的形状。
“玄空!”林昭大喊。
“砰!”
窗户炸裂,青影破窗而入。玄空手持桃木剑,剑尖挑着张黄符:“阴司鬼差,敢动我徒儿?”
鬼差的脸扭曲成青灰色,脖颈处有道狰狞的断口,鲜血滴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洞。“老东西,这是我家!”他嘶吼着扑向玄空,指甲化作利刃,“这小子身上有九婴的味道,我要他的命!”
玄空的桃木剑划出金光,逼退鬼差。他反手将林昭护在身后,低声道:“闭眼!”
林昭刚闭上眼,就听见耳畔响起尖锐的鸣叫。等他再睁眼,鬼差已经被玄空的符咒困在半空,浑身冒起青烟。“昭儿,这房子是‘阴巢’,七桩命案的血浸透了地脉,怨气聚成了这东西。”玄空抹了把汗,“跟我走,去阴市。”
“阴市?”
“每月十五,阴阳界限最弱时,明界会浮现‘阴市’,卖阴器、情报,甚至……续命的东西。”玄空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匣,“你母亲的遗物,半块玉珏,或许能在阴市换到治你病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