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小村,少年陆离,一把柴刀可斩山断岳。
他以为天下修士皆如此,练刀不过是寻常事。
一朝踏出禁地,方知外界早已沧海桑田。
剑光耀世,万修朝宗!刀?那是被遗忘在历史尘埃中的“蛮器”,是粗鄙不堪的代名词。举世皆剑,唯他一人持刀。
当精妙繁复的剑诀遇上返璞归真的刀锋:
“你这粗鄙刀法,如何登大雅之堂?”天剑宗天骄冷笑。
陆离不语,刀光乍现,一剑破万法的神话……碎了!
圣地圣女清冷的眸中泛起涟漪:“他的刀…为何能斩断我的‘无情剑心’?”
琉璃宫传人炽热的目光紧随其后:“好霸道!好纯粹!这世间竟有如此男儿?”
神秘剑冢的孤女心弦震颤:“寂灭之剑…竟被那破灭刀意点燃了生机?”
从鄙夷唾弃,到惊骇恐惧,再到…狂热追随!
一人,一刀,劈开重重剑幕,踏碎无数天骄神话。
他以刀为骨,以战为歌,在剑修主宰的世界里,硬生生斩出一条通天刀路!
“刀修已死?”陆离横刀向天,声震九霄:
“今日,便让这诸天万界,再闻刀鸣!”
天剑倾轧,圣地围剿,万剑所指,皆成他磨刀之石!
清冷圣女为他叛出宗门,炽烈天骄为他焚尽桎梏,寂灭孤女与他并肩斩破宿命…
当域外魔影撕裂苍穹,剑道崩殂,众生泣血。
一道贯穿寰宇的刀光,自废墟中冲天而起!
那曾被视为“蛮器”的刀锋,此刻,承载着整个世界的希望。
“剑不能守的,我来守!”
“剑不能斩的,我来斩!”
“以我刀魂,铸此界不朽!待我……斩开这天!”
且看一个来自隐世村庄的持刀少年,如何以手中凡铁,斩尽天下不平,颠覆剑道乾坤,收服圣女芳心,最终登临万古刀帝之位,一刀划破苍穹,独断万古,守护苍生!
这是一个属于刀的无双传说,一个独断万古的帝者之路!
忘刀村。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亘古的叹息,被遗忘在莽莽苍山的褶皱深处。四面环抱的巍峨群山,如同沉默的巨人,将村子与外界彻底隔绝。终年不散的云雾缭绕在山腰,像是天然的帷幕,也像是无形的牢笼。村口矗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黑色石碑,上面两个古朴的篆字——“忘刀”,字迹边缘爬满了深绿的苔藓,透着岁月的厚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
村子里不过几十户人家,皆是石屋木舍,依山而建。鸡犬相闻,炊烟袅袅,日子过得缓慢而宁静,如同山涧溪流,日复一日,冲刷着光滑的鹅卵石。
村东头,靠近溪流的一片空地上。
铮!
一声清越短促的鸣响,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不是什么金铁交击的铿锵,倒像是山风掠过薄刃,又似冰棱碎裂的轻吟。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少年。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形颀长,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露出线条流畅、蕴含力量的小臂。他的肤色是健康的麦色,眉眼清朗,鼻梁挺直,嘴唇微抿时带着一种天然的专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黑亮,深邃,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事物——一根碗口粗、两丈长的硬木柴。
他手中握着一柄刀。
刀,很旧。
三尺长的木柄被磨得油光水滑,泛着深沉的褐色,那是无数汗水浸润的痕迹。刀身狭长,略带弧度,材质非金非铁,更像某种奇异的硬木或兽骨打磨而成,通体黝黑,只在刃口处泛着一线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刀身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和岁月的斑驳,靠近刀镡处,似乎还残留着几点暗红色的印记,不知是锈迹还是早已干涸的血。刀尖微钝,整体看上去,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更像一把用了很多年、劈柴砍树再顺手不过的柴刀。
少年名叫陆离。
此刻,他单手持刀,手臂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刀尖斜斜向下,指向那根硬木柴的根部。他的姿势很随意,甚至有些懒散,仿佛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没有呼喝,没有蓄力,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变化。
下一瞬,刀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眼花缭乱的轨迹。只是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带动那柄黝黑的柴刀,划过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近乎完美的短弧。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
那根碗口粗、质地坚硬如铁的**铁杉木**,应声从中裂开。断口平滑如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一圈圈致密的年轮纹理,没有一丝毛刺,没有半分崩裂的迹象。两半木柴均匀地倒向两边,切口处散发着淡淡的、新鲜的木质清香。
陆离收刀,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他弯腰,将劈好的木柴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的柴垛上。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阿离,柴劈好了就快回来吃饭!你阿爹今天猎了头‘跳涧羊’,炖了汤,香得很哩!”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旁边石屋里传来,是陆离的父亲陆大山,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猎户汉子。
“知道了,爹!”陆离应了一声,声音清朗。他掂了掂手中的柴刀,目光掠过刀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宠溺的笑意。这刀,从他记事起就跟着他了,是爷爷留下的。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类似的刀,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用来劈柴、切肉、宰杀猎物、甚至……练功?
在忘刀村,刀,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村后有一片被踩得异常坚实的空地,是村里的“演武场”。此刻,十几个半大的孩子,正手持各式各样的木刀、骨刀、甚至磨得锋利的石片,在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带领下,练习着劈、砍、撩、刺等基础动作。
“腰马合一!力从地起!刀随臂走,意随刀行!”老者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刀,不是花架子!每一刀,都要有劈山断岳的念头!记住,快、准、狠!以力破巧,以拙胜繁!”
孩子们练得满头大汗,动作或生涩或熟练,但眼神都异常专注。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尘土的味道,以及木刀破风的“呜呜”声。
陆离路过时,目光扫过场中。那些孩子们练的刀法,他五岁时就已经滚瓜烂熟,甚至能看出每个人动作里细微的瑕疵和发力不畅之处。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溪边,在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坐下,将黝黑的柴刀浸入清冽的溪水中。
水流冲刷着刀身,带走木屑和尘埃。陆离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刀脊上的一道深刻凹痕。这道痕,是去年冬天,他独自进山,遭遇一头狂暴的“铁背山魈”时留下的。那畜生力大无穷,爪牙堪比精钢,一爪拍断了他藏身的大树。生死关头,他凭着本能,用这把柴刀,斩出了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刀——刀光仿佛融入了山风,快得超越了思维,精准地切入了山魈颈骨最脆弱的一丝缝隙。
那一刀的风采,连教他们刀法的七爷爷看了山魈尸体上的伤口,都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阿离,你天生……就该握刀。”
“天生就该握刀么……”陆离低声自语,看着水中刀影随波荡漾。他喜欢握刀的感觉,踏实,安稳,仿佛这冰冷的物件是他手臂的延伸,能斩开一切挡在面前的障碍。但他也时常困惑,村里的刀法,似乎总缺了点什么?七爷爷教的,都是最基础、最实用的搏杀技巧,讲究一击致命。可陆离总觉得,刀,似乎不该仅仅如此。它在挥动时,仿佛能牵引他体内某种微弱的气流,让他有种想要斩开迷雾,窥见更广阔天地的冲动。
可惜,忘刀村太小了。小到除了连绵的群山、终年不散的雾、和村口那块写着“忘刀”的石碑,似乎再无他物。关于外面的世界,大人们讳莫如深,只说外面很危险。危险?比铁背山魈还危险吗?陆离想象不出。
他甩了甩刀上的水珠,站起身。就在这时——
“吼——!!!”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暴戾气息的咆哮,猛地从村子西边的山林深处炸响!声音之大,震得树叶簌簌落下,连脚下的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是‘黑鳞猪’!成年公猪!”演武场上的老者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快!抄家伙!这畜生疯了,冲村子来了!”
黑鳞猪,山林一霸,体型堪比小牛犊,浑身覆盖着巴掌大小、坚硬如铁的黑色鳞片,獠牙如矛,冲撞起来连岩石都能撞碎!是忘刀村猎人最不愿正面硬撼的凶兽之一!
伴随着隆隆的巨响和树木摧折的“咔嚓”声,一道裹挟着腥风的庞大黑影,如同失控的战车,猛地撞断了几棵碗口粗的小树,从林子里狂暴地冲了出来!它双目赤红,口鼻喷着白沫,粗壮的后蹄刨地,坚硬的黑鳞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幽光,锁定的方向,赫然是几个在村边玩耍、吓傻了的孩子!
“畜生!休得伤人!”七爷爷须发皆张,抓起身边一柄沉重的厚背砍刀,就要冲上去。
但有人比他更快!
是陆离!
几乎在黑鳞猪冲出树林的瞬间,陆离的身影已经从溪边消失。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保护!
他逆着凶兽冲锋的方向,迎着那令人窒息的腥风,一步踏出!
动作简洁到了极致,也快到了极致!
没有花哨的助跑,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他只是将手中那柄黝黑、斑驳、甚至显得有些寒酸的柴刀,斜斜横在了身前。
姿势,和他刚才劈柴时,竟有几分神似。
只是这一次,刀尖指向的,不再是木柴,而是那足以撞塌石墙的恐怖凶兽!
“阿离!小心!”陆大山目眦欲裂,抓起猎叉就要扑过来。
黑鳞猪看到了挡在它冲锋路线上的渺小身影,赤红的兽瞳中凶光更盛,速度不减反增,低吼着,巨大的头颅微低,两根闪着寒光的獠牙如同攻城锥,狠狠撞向陆离!它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连同他手里那把破刀一起,撞成肉泥!
就在那两根獠牙距离陆离胸口不足三尺,腥臭的口气几乎喷到他脸上的刹那
陆离握刀的手腕,动了。
依旧是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抖。
黝黑的柴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极短、极细、近乎难以察觉的幽暗弧线。
没有破空声,没有炫目的光华。快!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切割声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狂暴冲锋的黑鳞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那股一往无前的恐怖冲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戛然而止!
它赤红的双眼中,狂暴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死寂取代。在它粗壮的脖颈侧面,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悄然浮现。
下一刻——
哗啦!
硕大的猪头,沿着那道红线,齐颈而断!沉重的头颅带着巨大的惯性飞了出去,“咚”地一声砸在几丈外的地上,滚了几滚,双目兀自圆睁,残留着死前的暴戾与惊愕。断颈处,滚烫的兽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染红了地面,也溅在了陆离的粗布短褂和那张平静无波的年轻脸庞上。
无头的庞大身躯,又凭借着惯性向前冲了几步,才轰然倒地,震起一片尘土。
世界,安静了。
演武场上的孩子们张大了嘴巴,忘记了哭喊。七爷爷举着厚背砍刀的手僵在半空。闻声赶来的村民们,包括陆大山,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那个持刀而立的少年,以及他脚下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兽尸。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陆离身上。他脸上沾染着几滴刺目的兽血,手中那柄黝黑的柴刀,刀刃上,一丝血线正缓缓滑落,滴入尘土,瞬间消失不见。刀身依旧斑驳,依旧不起眼,仿佛刚才那斩断凶兽脖颈、快如鬼魅的一刀,与它毫无关系。
只有陆离自己知道,在刀锋切入黑鳞猪鳞甲与皮肉连接处那最细微缝隙的瞬间,他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流,似乎随着刀势猛地窜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手中陪伴了他十几年的柴刀,眼神复杂。这刀……似乎真的不止能劈柴。
“好……好快的刀!”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说话的不是村民,而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村口石碑旁的一个陌生人!
这人身材高大如铁塔,穿着破损的皮甲,浑身浴血,脸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气息萎靡,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才逃到这里。他背上,斜挎着一柄造型夸张、足有门板宽、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巨型重剑**!那重剑一看就分量惊人,绝非凡铁。
此刻,这铁塔般的汉子,正死死地盯着陆离手中的柴刀,又看看地上身首分离的黑鳞猪,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一种见了鬼似的荒谬感!
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你……你刚才……用那把破柴刀……一刀……斩了成年黑鳞猪的头?!这怎么可能?!黑鳞猪的鳞甲,连我这柄掺杂了‘黑纹铁’的重剑都难以轻易破开!你……”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把黝黑、斑驳、甚至有些丑陋的柴刀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扭曲:
“你那到底是什么刀?!”
陆离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兽血,看向这个突兀出现的、背着巨剑的陌生人,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疑惑。
刀?这就是一把劈柴的刀啊。
他刚想开口,目光却被那汉子背上那柄巨大、沉重、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重剑牢牢吸引住了。那造型,那材质,那扑面而来的冰冷煞气……都与他从小到大在村里见过的任何“刀”截然不同。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伴随着汉子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黑纹铁?重剑?),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悄然荡开了一圈涟漪。
这……是什么兵器?